因為顧煬之前整個小身體趴在未乾的畫作上,導致他露在外面的手和臉頰上沾的到處都是顏料,就連耳廓上都沾上了五顏六色的顏料。
樊淵拿著熱毛巾幫顧煬一點點的擦著,從臉頰擦到脖頸,順著脖頸又擦到手指。
顧煬低著頭,一手被樊淵捧在手心,細心的擦著,另一隻手動了動,指尖攢住手邊的被子,慢慢往上拉蓋住自己的身體。
樊淵擦乾淨顧煬的一雙手,又伸出手指捏著顧煬的耳廓看了看,起身離開。
「我去找幾根棉簽,給你清理耳朵上的顏料。」
顧煬點點頭,等樊淵一出去立刻捂著怦怦亂跳的胸口倒在床上,把自己蜷縮進被子裡。
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變大、恢復到以前的體型,有了一些猜測,大約與《夜鶯》的金手指中長出翅膀的條件差不多,在受到刺激、心情起伏劇烈的時候,就會變大。
但也有些不同,這一次,顧煬只有因樊淵而心情起伏巨大時,才會變回正常的體型。
顧煬蜷縮在床上,等著樊淵回來,等了許久都不見樊淵的人影,他的身體慢慢瀰漫出許久不曾出現過的難受感覺。
這種感覺,是顧煬在前幾個金手指裡面所熟悉的、常常出現的金手指帶來的副作用,自從《拇指姑娘》的金手指開始倒計時後,顧煬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副作用了,他一度以為這個金手指十分良心,沒有副作用的存在,原來並不是。
似乎只有在變大的時候,離開樊淵久了,顧煬才會出現這種渾身難受的副作用,但因為顧煬變大的次數並不多,且每次都是和樊淵在一起,所以一直沒有察覺到。
此時樊淵久久沒有回來,顧煬難受的從被子裡探出手,毫無目的的四處亂抓,只覺得身上的難受感覺越來越劇烈,逐漸演變成了一種輕微的疼痛。
他裹著被子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看向微閉上的臥室門。
「樊淵?樊淵?你在哪?」
顧煬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只能披著被子從床上爬下去,幾步一晃的往外走,光腳走出臥室,扶著走廊的牆壁,慢吞吞的前進著。
走到一半,就見樊淵從樓梯拐角處出現,手裡拿著一盒棉簽,看到裹著被子扶著牆的顧煬,愣了一下。
顧煬一看到樊淵,立刻不動了,委屈的站在原地,抓著被子的手微微顫抖,幾乎就要抓不住了。
他從被子裡探出一隻手,伸向樊淵。
「樊淵……」
樊淵緩緩向顧煬走來,黑眸將顧煬此時的神情觀察透徹。
顧煬受不了樊淵慢吞吞的速度,又往前走了兩步,腿腳一軟就跌坐在了地毯上。
他抬頭,翠綠色的眼眸里全是依賴,小聲招呼著樊淵,一聲疊著一聲的叫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這才加快腳步,走到軟倒在地的顧煬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黑眸深不可測。
「顧煬,你在做什麼?」
顧煬一雙手探出被子,拽住樊淵的褲腿,呼吸因為逐漸加重的痛感而越來越輕,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是抬頭渴望的看向樊淵,嘴唇開開合合,只是斷斷續續的叫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低頭看著揚高脖頸看向他的顧煬,顧煬坐在深色的地毯上,被子半散著,過於白皙的皮膚和深色的地毯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廊的聲控燈在這時熄滅,窗外皎潔的月光灑下來,落在顧煬身上,讓顧煬看起來越加不像個人類。
樊淵彎下腰身,指尖掐住顧煬的下頜,垂眸看著他。
「顧煬,你到底怎麼了?」
顧煬伸手握住樊淵的手腕,眼睫因為疼痛而濕漉漉的,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脆弱。
「樊淵,我疼。」
樊淵終於蹲下來,半跪在顧煬面前,湊近顧煬的眼睛,黑眸與翠綠色的眼眸認真對視。
「哪裡疼?」
顧煬搖了搖頭,哽咽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難受,這種細細密密遍布全身的痛感,讓他不知如何形容。
樊淵視線微微向下,鬆開掐著顧煬下頜的手,指尖也跟著向下,慢慢滑過顧煬的脖頸,輕聲問他:
「是這裡疼嗎?」
顧煬點點頭,揚高脖頸任由樊淵的指尖在他的皮膚上滑過,甚至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湊了湊,靠向樊淵。
然而樊淵的指尖卻立刻離開了顧煬的脖頸,繼續向下,落在了顧煬的鎖骨上,指尖順著鎖骨清晰、明顯的線條輕輕划過,又問:
「這裡呢?」
顧煬更加往前傾,將額頭靠在樊淵身上,一邊點頭一邊用額頭蹭著樊淵的胸口,就像是在訴說著他的委屈。
樊淵的指尖從顧煬的鎖骨處撤離重新回到顧煬的眼角,每一次詢問,顧煬都要更貼近樊淵一分,到最後,顧煬幾乎半靠在了樊淵懷裡,偏偏樊淵問完,就收回了手,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碰都不碰顧煬。
顧煬半眯著眼睛,疼痛席捲上他的大腦,讓他的意識混沌,只知道一聲又一聲的喊著樊淵的名字。
樊淵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像是一劑鎮定劑,打入顧煬的腦海。
「顧煬,你需要我做什麼?你要說出來,我才能幫你。」
顧煬從樊淵的懷裡抬頭,撐在地上的雙手慢慢抬起來,伸向樊淵,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終於說出了他的祈求。
「樊淵,抱抱我,抱抱我吧。」
走廊里的聲控燈亮了又滅,黑暗中,樊淵垂下黑眸,輕聲答應:
「好。」
他終於伸出雙手,將他珍貴的精靈攬進懷中,用他最大的力氣和最炙熱的體溫,抱緊這隻似乎隨時會乘著月色離開的精靈。
自投羅網的精靈緊閉雙眼,舒服的靠在獵人的懷裡,被子落到地上,露出瘦削又蒼白的脊背,因為走廊微涼的溫度,而越加向獵人的懷裡擠著,恨不得整個人都藏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樊淵聽到顧煬舒服的喟嘆,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攏住顧煬的後背,乾脆靠著牆邊席地而坐。
姿勢的改變,讓顧煬可以完全爬到樊淵身上,蜷縮在他懷裡。
樊淵探手摸了摸顧煬的耳廓,顏料已經乾涸,黏在上面,他用手指摸了摸,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棉簽盒子,從裡面抽出一根,將棉簽抵在顧煬的唇邊。
顧煬向後縮了縮脖子,疑惑的看向樊淵。
樊淵不語,一手按住顧煬的後頸不讓他後退,另一隻手捏著棉簽,緩緩將棉簽探進顧煬口中沾濕,然後拿出來,借著今夜明亮的月光,為顧煬輕輕擦拭耳朵上的顏料。
好在這顏料只是些普通的水粉顏料,沾濕的棉簽很輕易的就可以將它們擦拭掉。
顧煬側躺在樊淵懷裡,微眯著眼睛十分享受,一雙長腿從被子裡探出來,交疊著在深色的地毯上伸展開來。
樊淵餘光看見,探手拎過被子一角,把顧煬的一雙長腿給重新蓋住了。
顧煬緊緊挨著樊淵,金手指帶來的副作用已經慢慢褪去,他動了動重新被樊淵用被子蓋住的一雙長腿,悄悄笑眯了眼睛。
他用臉頰蹭了蹭樊淵的手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得寸進尺的要求著:
「樊淵,不如你給我掏掏耳朵吧?」
樊淵拿著棉簽擦拭顧煬耳廓的手一頓,低頭看著顧煬躺在他腿上看過來的、充滿期盼的視線,居然罕見的沒有拒絕顧煬,而是彎腰一用力,將顧煬直接裹著被子抱了起來,一路走向臥室。
「回臥室吧,這裡光線不行。」
顧煬被樊淵抱著,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時忘記了此時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型,不再是之前小小一隻不過巴掌大小的模樣,一雙長腿開心的蹬了兩下,蹬得抱著他的樊淵踉蹌了一下差點不穩摔倒。
下一刻,顧煬就被樊淵隔著被子打了一下。
好在被子夠厚,他也不是太疼,但到底是不敢再亂動,乖乖的被樊淵抱回了臥室。
樊淵坐在床頭,重新拿了根棉簽,拍了拍腿。
顧煬立刻乖乖的靠過去,閉上了眼睛,一副準備享受的得意、欠扁模樣,等著樊淵給他掏耳朵。
偏偏樊淵今夜脾氣意外的好,真就沒再說什麼,輕輕的給顧煬掏起了耳朵。
他動作又輕又緩,不一會兒顧煬就睡了過去,他睡著後,心情逐漸平靜,沒等樊淵給他掏另一隻耳朵呢,整個人就又變小了,樊淵捏著快趕上小顧煬高的棉簽,看著縮在他腿上熟睡的小顧煬,只是緩緩放下棉簽,攬著小顧煬關上床頭燈,一起躺下了。
顧煬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他以為樊淵都開始偷親他的畫了,以後對他一定會有非常明顯的態度改變,結果顧煬發現是他想多了,樊淵還是那個天天壓著他學習的樊淵,完全不給他一點偷懶的機會。
很快,《拇指姑娘》的金手指30天倒計時即將結束,而樊淵和顧煬也要迎來高三上學期的最後一次考試。
因為體型的原因,顧煬本想變大了再去參加考試,但樊淵認為這樣做的風險太高,最後只能請假缺考,等顧煬徹底恢復後,再去補考。
寒假的第一天,雖然明天已經不用再早起,樊淵還是在白天壓著顧煬學習了一天,晚上又早早的帶著顧煬上床睡覺。
夜裡,顧煬縮在樊淵的懷裡,一直盯著自己攤開的左手心看。
左手心的小書上,正顯示著《拇指姑娘》金手指的倒計時,隨著時間從1變成0,顧煬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對植物的控制力正在逐漸消失,身形慢慢變大,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身形恢復後,顧煬試著對牆邊招了招手,發現他已經無法再控制牆邊攀爬著的植物了。
樊淵感覺到懷裡的顧煬突然恢復了正常的體型,伸手搭在了顧煬的身上,並沒有多問,聲音里還帶著些充滿睡意的喑啞。
「恢復了?」
顧煬點點頭,擠進樊淵的懷裡用腦袋蹭了蹭樊淵的下巴,輕聲答應著:
「嗯。」
樊淵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由顧煬擠進他懷裡,抱著久違的大顧煬,整理好被子的邊角。
「睡吧。」
顧煬緊緊貼著樊淵,這種手手腳腳纏在一起的親密感讓他分外舒服,他攤開手掌心,看著不斷閃爍著各種童話故事名字的框框,心裡有點緊張。
最終,童話故事閃爍的速度變慢,停在了一個顧煬十分熟悉的名字上面——《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
顧煬無聲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緊張的等待著金手指帶給他的變化,然而直到他忍不住睡著,身上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直到月亮漸漸下沉,太陽升了起來,擋著厚實窗簾的臥室內漸漸有了些許微光。
顧煬迷迷糊糊的伸了伸手臂,想要攬住樊淵的腰,手臂伸出去,卻落了個空,反而是他的懷裡抱著什麼。
意識朦朧中,顧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懷裡,熱乎乎的,似乎是個小孩。
是個小孩?
顧煬猛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此時,他懷裡的小孩似乎因為顧煬的動靜,也有了轉醒的趨勢,微微抬起頭,睜開了一雙顧煬十分熟悉的黑眸看過來。
一時之間,臥室內的氛圍有點壓抑。
顧煬低頭看著懷裡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的樊淵,大腦有些死機。
樊淵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緩緩坐起來,抬手拎了拎身上變大了許多的睡衣,又低頭看他同樣縮小了許多的雙手。
顧煬也立刻跟著坐了起來,就是忍不住向後蹭了蹭,後背靠在了牆上,不敢吱聲。
樊淵從床上站起來,差點被過長的褲腿絆倒,他沉默著、冷著臉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樊淵走出來,站到了床邊,看著裹著被子縮在床裡面的顧煬,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冷的微笑。
「顧煬,解釋一下?」
顧煬也扯起嘴角,回了個十分慘澹的微笑。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一手按在床上,摸到了什麼堅硬、平滑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面巴掌大的、背面漆黑的小鏡子。
鏡子中,映出了顧煬的臉。
漆黑的長髮,勝似白雪的膚色,血色般的唇。
顧煬突然想到了《白雪公主》中對白雪公主外貌的描述:「哦,我多麼希望我有一個女兒,皮膚像雪一樣白,嘴唇像血一樣紅,頭髮黑得像烏木窗框……」
顧煬猜測,如果他手邊突然出現的這個小鏡子是魔鏡,他的外貌變成了白雪公主的模樣,那麼樊淵的變化就是因為……白雪公主身邊必須要有小矮人的存在?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這個坑爹的金手指,甚至還會對樊淵產生影響。
樊淵見顧煬只是發呆,許久都不說話,便單膝跪上床,探手勾住顧煬的一縷長發,微眯一雙黑眸仔細打量著顧煬此時的模樣,身上的威懾力並沒有因為體型的縮小而減弱。
顧煬這才回過神來,身體越加向後躲著,沒有底氣的小聲解釋:
「大概……寒假結束前就能變回來了……反正放寒假了嘛……也沒有什麼關係……」
樊淵冷聲重複:「沒有關係?」
他乾脆上床,坐到顧煬身前,明明身形比顧煬小了許多,卻依舊強勢。
樊淵伸手壓著顧煬的後頸,讓顧煬低頭與他拉近距離。
「顧煬,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顧煬看著此時比他矮了不少的樊淵,雖然樊淵的語氣和表情的確很有威懾力,可顧煬就是覺得這樣的樊淵實在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威脅,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時的嘴癮:
「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可能不太行。」
說著,顧煬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
「而且你說過,只要我能比你大,你就讓我打你屁股!」
樊淵鬆開捏著顧煬後頸的手,從床上下去,深深看了顧煬一眼,穿著身上過大的衣服,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顧煬立刻從被子裡爬出來,抓起那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回想著童話故事裡的描述,問道:
「魔鏡!魔鏡!你是魔鏡嗎?」
此時正走出臥室的樊淵,突然聽到脖頸間傳來顧煬的聲音,他伸手,從脖子上拉出了一個突兀出現的吊墜,吊墜上是一面小鏡子,而鏡子裡,正映出顧煬的臉。
聽到顧煬的問題,樊淵沉默半響,啟唇回答:
「是。」
樊淵的聲音通過鏡子傳到另一邊,變成了奇怪的音調。
另一邊在臥室里的顧煬,看著鏡子裡映出他自己的臉,聽到從裡面傳來微微扭曲的音調,立刻樂開了花。
「真的是魔鏡啊!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樊淵去哪裡了?」
樊淵站在走廊里,看著鏡子裡的顧煬,確定顧煬並沒有認出他,黑眸里染上一絲興味。
「樊淵正在給你準備禮物。」
顧煬得到這個答案,有些疑惑,樊淵給他準備禮物?
為什麼?
不過只要樊淵不是去想什麼懲罰他的辦法就好。
緊接著顧煬從床上跳了下去,覺得這次的金手指簡直一般般,不就是稍微改變了一些他的外貌嗎?
變小他都經歷過了,還怕這個!
顧煬從衣櫃裡翻出幾件衣服,剛套上一件襯衫,立刻感到上身像針扎一樣疼,仿佛這間襯衫里藏著無數細密的尖針在不停的扎著他,顧煬趕緊把襯衫脫了下來,仔細檢查,然而襯衫裡面乾乾淨淨的,哪有什麼針?
他從衣櫃裡又換了一件襯衫拿出來穿上,剛套上,身上立刻又感到了針扎的痛,顧煬只能趕緊又脫了下來。
這下他是不敢輕易穿衣服了,看著扔了一地的衣服皺緊眉頭。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白雪公主》的金手指難道還不讓他穿衣服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樊淵去而復返,悄悄走到了顧煬的身後。
顧煬身上此時只圍了一圈單薄的床單,地上扔的到處都是衣服,他正看著一地的衣服犯愁呢,就感到放在一邊的手腕一涼,隨後傳來「咔」的一聲輕響。
樊淵快速的用手裡的鎖鏈鎖住顧煬的一隻手,在顧煬回頭看的時候又立刻鎖住了顧煬的另一隻。
顧煬對於鎖鏈這種東西已經很熟悉了,所以並沒有反抗,只是疑惑的低頭看向此時只到他胸口的樊淵。
「樊淵?你要做什麼?」
樊淵抬頭看著他,突然將比他高出許多的顧煬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又是一聲「咔」的輕響,顧煬手上的鎖鏈被連接在了床頭,他就這麼被樊淵鎖在了床上。
緊接著樊淵拿出一根羽毛,輕輕掃過顧煬的下巴,顧煬怕癢,想躲,奈何他現在能活動的範圍很小,很快又被樊淵抓了回去。
樊淵用羽毛不停地掃著顧煬的下巴、脖頸,顧煬笑個不停,來回閃躲間耗盡了力氣,一頭長髮粘在汗濕的頸間,氣喘吁吁的求饒:
「樊淵,哈哈——停下!快停下!我錯啦!」
樊淵在顧煬的百般求饒下停手,看著被他壓著的顧煬濕漉漉的眼眸,輕聲詢問:
「顧煬,是誰小?」
顧煬看著樊淵手裡的羽毛,委屈的撇撇嘴:「我小……」
樊淵點點頭,又問:「那麼,是誰打誰?」
顧煬撇開頭,露出的頸間汗濕一片,裹在身上的床單鬆散開來,裡面的皮膚也是殷紅一片。
「你打我……」
樊淵這才滿意的扔開羽毛,解開鎖著顧煬的鎖鏈,轉身出去。
「收拾一下,一會兒下來吃早餐。」
等樊淵走遠了,顧煬才爬起來,抓著魔鏡抱怨。
「魔鏡魔鏡!你快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比樊淵大!」
魔鏡閃過一道光,傳來肯定的回答:
「不是。」
顧煬愣了一下,轉手就把魔鏡扔回了被子裡。
緊接著他又想起來,他現在一穿衣服就渾身針扎一樣疼,他要怎麼下樓吃飯?
裹著床單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啦,這章寫了好久一直不滿意,在《灰姑娘》和《白雪公主》之間猶豫了很久,推翻了好幾個版本,最後還是選擇了《白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