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浩從家中的大床醒來。剛睜開雙眼,窗簾邊入射的幾束刺眼的陽光便從地板上反射到天花板,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空調嗡嗡作響。他察覺自己渾身被虛汗打濕了,掀開被單重重的喘了幾口氣。
「夢?漫長的有些真實。」川上浩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回想夢中的情形,與記憶相差卻熟悉,又有幾分不同。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川上浩拖著身體下床,來到房間角落邊的等身鏡前。看到鏡中的自己後清晰的認識到了什麼,露出了驚諤的表情。
記憶無比混亂。在心中卻有幾分驚喜。心臟砰砰的跳著。
「不行,頭好痛,但那幾十年的記憶絕對不會假。」他扶著頭。
他憶起了什麼,笑了笑。
他拿起書桌上的日曆:4月28日。
等等,2000年?
川上浩有些混亂了
他離開房間想看看父母。
家中沒有人。
靜地滲人,感覺這個世界不像真的。這讓他心慌起來。家具擺放的位置,熟悉又陌生。
川上浩衝到門外。從門外的走廊可以看到樓下依稀有幾個人影。遠處工地上傳來金屬敲打聲迴蕩著,這才讓他有些實感。
現在應該是下午3點左右。
他在陽台上掃視這片熟悉的居民樓,嘆了口氣。
那個夢真實的讓他渾身都感到不適。
他依舊在長野高中讀書。只不過上下學都是騎自行車。這是最讓他在意的。
還能再一次見到她嗎?她存在嗎?
川上浩吹著迎面的冷風,眯著眼,看著這一片正在發展中的地方。經歷幾十年的時間,讓他的心靈滄桑不少,相比大廈,現在不高的樓盤似乎更能讓他的視野開闊一些。
他來到那條小路的時候,他不認為這是他的過去了。
那屋子還在,只不過多了一棵明顯的樹。
川上浩翻過不高的圍牆,身輕如燕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了暢快
家中沒有人。
夜和沐家中的擺布與記憶並無太大差距。
川上浩來到二樓,從窗戶向外看。視野處幾乎被大樹陰蔽。
一個身影出現在視野左側的小路上。
是夜和沐,不會錯。川上浩有些興奮,可算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了,而且……是那個特殊的人。
夜和沐穿著長野一中的校服,黑色配色的水手服配上靈動百褶裙依舊讓她那麼清新脫俗。
她走近了,用鑰匙打開了鐵門。
「沐夜你可算……」川上浩想到了什麼不由的背後一涼。
夜和沐猛的抬頭看到了窗戶前面的川上浩。
她神色慌張起來,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然後轉身跑掉了。
「等等!」川上浩趕緊下樓。
跑出鐵門外時,她早就不見了。
「為什麼要跑啊?」川上浩不解,吐槽道。「你明目張胆偷我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反正任誰看到家中有陌生人還向自己打招呼,第一反應都會說: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名字這樣吧。
「她也認識我?」川上浩轉念一想。
可記憶中也沒有和她見過面。
回家之後他在自己房間翻弄著,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提示。
沒有收穫,但熟悉了一遍這個家。
他倒在房間床上思考,關門聲在外面響起,應該父母回來了。他和父母關係不太好,但這一次他想主動一點。
川上浩謹言慎行。為了讓自己更加斯文和柔弱。
幾番交談中,父母似乎與他所認識的有些不同,兩位都更加和藹可親,像外人。印象中,自己與他們的交流很少所以很生疏。
給他最明顯的是父親明明很嚴厲,全然不做家務,但他卻一起洗了碗,川上浩便藉此和他一起洗碗,交流了幾句。
但交流下來,發現他父親竟然因為他叫他父親,而淚流滿面。
他說川上浩從小都和他這樣有隔閡,但他也不敢親近你,因為事實上他本就不是川上浩親生父親,這個家庭是組建起來的,他也有一個女兒。川上浩的母親也帶有他這個兒子,而那個女兒被送去國外了,是他的姐姐。
這些年一直瞞著他。因為不是親生父親,他感到自卑,所以一直和川上浩保持一些距離。現在卻因為川上浩的行為與言語,讓他不得不說出來,他憋不住了,真切的話一涌而出。
似乎川上浩了解的比原來的川上浩還多了。
聊的正歡,聊到了前兩天的校園生活,但川上浩卻發現星期六晚,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了,一片空白,就像沒有星期六一樣,怪不得一種異樣感持續了一整天。
回到臥室。
與家人們解開心結固然是好事,他也搞清楚自身的情況了。
「我真的可以隨遇而安嗎?」
夜和沐在長野一中上學,意味著與她方便接觸。
「沐夜,這一次讓我們好好的了解對方吧。」川上浩躺在床上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