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相比於此刻的上官鴻志來說,凌瑀還是占據一定優勢的,雖然凌瑀自己也如陷泥沼,但是畢竟上官鴻志的動作對他來說奇慢無比。於是,凌瑀左手蓄力,將自雷劫中領悟到的青山之力融於《蒼龍勁》拳法之中。當上官鴻志距離自己僅有一尺的距離時,凌瑀猛然揮拳,擊打在上官鴻志的臉上。上官鴻志雖然是虛無境的強者,但他畢竟不是金身羅漢,而是血肉之軀,在凌瑀傾盡全力的一擊之下,上官鴻志的三顆牙齒被凌瑀一拳擊落。而後,上官鴻志的臉上以慢動作一般的速度開始扭曲,顯然,他一來沒有料到凌瑀會傷到自己,二來因為牙齒突然被打掉的劇痛讓他苦不堪言。而他擊向凌瑀的右拳,也在凌瑀全力後退之下躲開了。
當上官鴻志的三顆牙齒落地的時候,凌瑀的智拳印操控時間的效力也消失了。凌瑀利用智拳印神力消失的瞬間,向後倒退十數步,避開了即將暴怒的上官鴻志。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自己絕對不是其對手。
「小孽醋!我要撒了你!」上官鴻志雙手捂住口鼻,厲聲嘶吼道。因為他的三顆門牙已經被擊落,所以使得他說話漏風,原本的言語在其他人聽起來格外奇怪。上官鴻志乃是一代門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比自己低了一個大境界的後輩擊傷,換做是誰,恐怕也咽不下這口氣。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讓上官鴻志警惕的是,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在他看來,在自己的傾力一擊之下,受傷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上官鴻志在大庭廣眾之下丟盡了顏面,讓他幾欲發狂。他不明白凌瑀之前在初入南荒,甚至在昨天的時候僅有破妄境的修為,為何一夜之間晉升到了問心境巔峰。而且,就算是凌瑀能夠渡劫成功,也不應該同時斬斷那麼多條枷鎖才對。他的兒子上官瑞被他以靈藥鞏固道基,又輔以各種珍稀聖物提升他的修為,即便他對自己的兒子極盡溺愛,上官瑞也在百強之戰中被擊敗。這凌瑀到底是什麼怪物,居然能夠一舉斬斷數條枷鎖。凌瑀的成長已經超出了上官鴻志的認知,他知道,如果不能將凌瑀擊殺,日後凌瑀必將成為他天玄門的心腹大患,到那個時候,如果他再想將凌瑀置於死地,恐怕就難如登天了。上官鴻志深知養虎為患的道理,所以,他決定,無論使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凌瑀扼殺在搖籃之中。否則的話,此子不除,他心難安。凌瑀不僅與天玄門私怨甚深,還是上官瑞的情敵,只要將凌瑀擊殺,上官瑞或許就能得到端木雨涵,一舉兩得。
想到此處,上官鴻志猛然厲吼一聲,再次沖向凌瑀。當上官鴻志飛身而起的瞬間,他的雙目通紅,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凌瑀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他忘記了這裡是五年之約的盛會現場,忘記了自己是天玄門的門主,也忘記了這裡不是他們天玄門,而是鳳麟學院。上官鴻志心中唯一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要除掉凌瑀,不擇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然而,在他急速飛出,即將再次衝到凌瑀身前的時候,被人打斷了。
看到上官鴻志的動作,南宮羽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他猛地一拍桌子,身形如同瞬移一般擋在了凌瑀的面前。而後,老頭子揚起手掌,一巴掌拍在了上官鴻志的臉上,想那可憐的上官鴻志,剛剛被凌瑀打斷了三顆牙齒,另一側的三顆牙齒也被南宮羽打掉了。上官鴻志雖然修為強絕,但也只是相對於凌瑀而言的。南宮羽貴為神武學院的院長,甚至他可以自由穿行在仙域和華夏之間,他的修為自然不是上官鴻志所能抗衡的。
南宮羽沒想到上官鴻志竟然如此無恥,眾目昭彰之下,一擊不中居然還想再次對凌瑀出手。老爺子身為神武學院的院長,凌瑀作為神武學院的弟子,南宮羽自然忍無可忍。其實在他出手的時候還沒有盡全力,否則以他的修為,一掌之下甚至能直接將山官鴻志拍死!南宮羽護犢子的個性華夏人人皆知,而且別看這老爺子平日裡嘻嘻哈哈,但若真正惹怒了他,對手便能體會到人間地獄的滋味。南宮一怒伏屍百萬可不是笑話。
被南宮羽打倒在地的上官鴻志臉腫的跟豬頭一樣,他雙手捂住雙腮,張著嘴支支吾吾地好像在說著什麼。只不過因為他兩側的臉頰都已經腫了,他說的話自然沒有人聽得清。上官鴻志眼眶泛紅,眼白裡面布滿了血絲,十分猙獰,他的尊容映在華夏一眾修者的眼中,令眾人忍俊不禁。人們想笑,但又顧慮到上官鴻志的身份,覺得公開嘲笑他有些不妥。但上官鴻志的模樣的確太可憐了,他眼紅的樣子就像是被人打哭了一樣。
別人或許會顧忌到上官鴻志的身份而強忍笑意,但是小黑和吳道卻根本不在乎,小黑笑得前仰後合,他用手點指著上官鴻志,大聲說道:「嘿,你們快看吶,那個老傢伙居然被南宮老頭兒給打哭了。真是不害臊,活了一把年紀了,打不過人家就哭,你還有沒有點骨氣呀!你還不如你兒子那個小白臉呢!當初你的兒子試圖以毒火寒蟾坑殺小瑀,兩次未成,結果被小瑀收拾了之後收斂了許多,人家都沒哭,你再看看你!」
聽到小黑的話,在場的修者終於忍受不住,整座鳳凰台都充斥著仿佛要頂破天際的刺耳嘲笑。而始作俑者小黑卻還在一旁對著上官鴻志指指點點,看樣子肯定沒說什麼好話,只是他的聲音被嘲笑聲淹沒了而已。
「嗚嗚嗚哦哦啊!」聽到小黑的譏諷,再看到現場修者被小黑的言語點燃,紛紛對著自己指手畫腳的時候,上官鴻志差點直接氣暈過去。他想要為自己辯駁,但是因為他的臉部已經腫成了豬頭,除了已經被打掉的六顆牙齒,其它的牙齒竟然也有了鬆動的跡象,以至於他口齒不清地吼出了無數句話,但傳到眾人耳中的卻只有含糊不清的叫嚷。上官鴻志望著周圍的修者,本來就已經被打紅的臉龐變得更加紅潤,如同火燒。
上官鴻志心中咒罵:「我特麼沒哭,這不過是因為老子臉上太他媽疼了,眼部充血所致的!南宮羽這個老不死的,差點把我眼珠子懟出來,如果不是我皮糙肉厚,恐怕現在早就成瞎子了,我沒哭,老子沒哭!」
不過這些話註定只能成為上官鴻志心中的獨白,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是辯駁,就連張嘴都困難了。上官鴻志目光兇惡地掃向台下的修者,看到他殺人般的目光,嘲笑他的人漸漸收回笑意,避開他的視線。
「上官鴻志,你身為堂堂華夏正道四門之首,天玄門的門主,居然恬不知恥地對後輩出手,而且出手便是致命的殺招,你可真是光彩呀!天玄門創派始祖乃是一位義薄雲天、德高望重的前輩,他老人家之所以創建天玄門,就是希望天玄門能夠成為華夏正道的領袖,帶領華夏修者不再受外敵的欺辱。可是萬萬沒想到,天玄門到了你這代,竟然將正道四門搞得烏煙瘴氣,你這樣對得起當年創派的祖師嗎?」南宮羽呵斥道。
南宮羽說完,面向燕素衣和黃驥,輕聲說道:「你們正道四門的事情,老爺子我懶得管,只是上官鴻志心胸狹隘,做的著實有些過了。你們四門之間的事情我也聽過一些,知道天玄門和黃昕閣歷來不睦,但是我想勸黃閣主聽我一言。如今華夏暗流涌動,武道紀元再次開啟,屆時不僅有古世家的弟子爭相出世,就連異域和萬靈星海中的聖子傳人也有可能降臨華夏。如果連你們這些為世人所敬仰的正道領袖都勾心鬥角的話,那麼我想華夏必將成為一盤散沙,任人欺凌。你我都是活過了無盡歲月的老傢伙了,還有什麼事情看不透呢?上官鴻志為人陰險狡詐,城府極深。他多行不義,日後必有禍報,但我希望黃閣主要將視線放到正事兒上來呀!」
聽到南宮羽的一席話,黃驥破天荒的沒有反駁,他眉頭微皺,似在思索。最後,黃驥對著南宮羽抱了抱拳,恭敬地說道:「多謝南宮前輩指點,晚輩記下了。從今以後,我黃昕閣絕不會再主動招惹天玄門的。」
「嗯,既然如此,那麼盛會就繼續吧!上官鴻志,今天只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你日後再這麼執迷不悟的話,就休怪老爺子我不給你留情面了。」南宮羽說完,扭頭望向一臉怒意的上官鴻志,冷聲說道。
聽到南宮羽的話,上官鴻志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他仰頭望向南宮羽,看似恭敬地對南宮羽抱了抱拳,起身回到了座位後面。雖然上官鴻志被南宮羽當眾毆打,但他城府極深,自然不會表露出來。
見風波已經平息,許戎、葉玉如、黃驥、燕素衣也紛紛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南宮羽性格火爆,行事作風別具一格,此前他正處於盛怒之下,其他人自然不敢觸他的霉頭。
見人們已經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凌瑀也一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返回了神武學院弟子的休息之處。當凌瑀走下鳳凰台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凌瑀身為剛剛破入問心境的修者,竟然能夠傷到成名已久的上官鴻志,這一點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而且,凌瑀出手之時人們根本沒有看清凌瑀有任何的動作,就連神識都感知不到。人們越發覺得,通天壁上之所以沒有留下凌瑀的名字,可能真的被人做了手腳。不過猜測終究是猜測,至於真相如何,就連身為當事人的凌瑀都不清楚,其他人更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通過這件事,在場的修者們對於凌瑀也越發的忌憚,他們知道,這個看似一臉無害的少年不好惹。
當凌瑀回到看台之後,對身邊的吳道輕聲問道:「吳胖子,都說華夏正道共有四門,天玄門、地鴻軒、玄妙庵、黃昕閣。但是這次的盛會上為何我們只看到了天玄門的上官鴻志,玄妙庵的燕素衣以及黃昕閣的黃驥老爺子呢?身為四門之一,為什麼地鴻軒的修者遲遲沒有露面呢?」凌瑀對正道四門聽得耳朵都快被磨出繭子了,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來一直被稱為四門之一的地鴻軒的修者卻從未在盛會上出沒。
「這個嘛,就要深究一下四門各自的特色了,其實世人都知道華夏尊武重道,而道家比較盛傳的也只是那幾個大家族和門派,比如風雷學院,太清觀,左丘世家和天心閣。其實除此之外,華夏還有一個同樣以道術為主的門派,那個門派,就是四門之一的地鴻軒!」吳道望著鳳凰台上的修者,輕嘆一聲,對凌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