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 踏混沌,窺天機

  重生之後的凌瑀筋骨強橫,在他的體表,甚至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那層霧氣阻隔了任何外界強者的窺探,就算是仙尊強者,也無法利用神識破開霧氣,窺視凌瑀的修為。凌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覺體內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在他沒有施展任何功法的情況下,融合了混沌神力的軀體竟然有仙人境的威勢。凌瑀知道,那是因為在他修行過《涅槃經》之後,激活了體內的鴻蒙紫氣和混沌神力,現在的凌瑀若單憑筋骨之力,足以碾壓一切至尊境強者。雖然凌瑀已經肉身成聖,筋骨強橫到無法想像,但是凌瑀並非佛門的金身羅漢,也並不是石人族的修者,所以,他的筋骨只能與至尊境強者抗衡。若想對付仙人境強者,還遠遠不夠。

  不過,這對凌瑀來說已經很滿足了。他完全相信,只要自己能夠將神魂壯大到至尊境強者的境界,絕對可以和初階仙人抗衡。就在凌瑀融合了混沌神力之後,突然聽到了仿佛鐵鏈斷裂的聲音從體內傳來。但是因為事出突然,而且凌瑀的心思完全沉浸在血肉的蛻變之上,並沒有留心那些鐵鏈斷裂的聲音一共響徹了幾聲。而當凌瑀重新內視丹田的時候,發現由虛無境的天地桎梏化成的枷鎖已經被斬斷了三根。也就是說,現在的凌瑀已經是一名名副其實的虛無境強者了。斬斷了三根枷鎖的凌瑀雖然剛剛接近虛無境中期,但是通過這次混沌劫而得到的力量卻完全不能以境界來揣度他的修為。凌瑀十分自信,如果讓他與至尊境強者交手,也絕不落下風。

  突破之後的凌瑀不僅筋骨強橫,肉身通透,宛若仙骨,就連神識之力也壯大了許多。凌瑀神念一動,忘生爐緩緩開啟,他飛出神爐,遙望四野,利用神識觀察四周的變化。凌瑀可以清晰的聽到三里外那隻強大鷹隼的呼吸,可以看清右前方隱於混沌之氣中的恐怖神猿的模樣,可以捕捉到如浮游般的奇異生靈翅膀揮動的軌跡。而這,僅僅是在混沌神力籠罩的世界中所能觀察的。若凌瑀脫離這片世界,回歸華夏紅塵的話,恐怕其神識所能探查的範圍將更加遼闊。衝出忘生爐的凌瑀將神爐納入了界靈指環,他看了看漫天遍野的混沌之氣,暗中提起靈力,施展蒼龍勁拳法揮向前方。隨著他的動作,一道洶湧雷光裹挾著混沌之力將迷霧擊穿。

  雖然混沌迷霧被凌瑀擊穿後很快便恢復了原樣,可是當凌瑀揮拳時發出的如雷鳴般的厲響卻讓凌瑀更加篤定,破入虛無境的他足以與至尊境強者交手而絲毫無懼。當凌瑀揮拳過後,之前隱匿於附近的強大生靈冷冷地盯著凌瑀的身影,它們似乎在猶豫,而在那縷猶豫的神色中,也夾雜著一抹隱晦的忌憚。這些強大的生靈沉寂混沌世界已久,對凌瑀的骨肉早已垂涎,但是當它們看到凌瑀的修為時,紛紛收起了歹意。直覺告訴它們,這位少年絕不好惹。

  感受著體內的強大生機和無窮力量,凌瑀一時間感慨萬千,之前他曾被蘇落塵譽為最為出色的弟子,可是因為唐槿萱的仙殞,凌瑀荒廢了整整十年的光陰。以至於在這十年之中,許多同輩扶搖直上,將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後。這一天,凌瑀沉寂太久,也嚮往太久了。他的目光掃向四周,看了看那些隱於暗中的恐怖生靈,最後猛然發出一聲厲吼,來宣洩自己心中的無奈和興奮。當他厲吼之時,天際突然降下道道混沌神雷,那些神雷環繞在凌瑀的身側,與他的呼吸產生共鳴,發出與天地相合的恐怖律動。凌瑀發現,混沌體和自己在之前天罰中得到的神雷之力竟然有相輔相成的神秘作用。神雷隱於混沌,湮滅生機,令四海八方強者拜服。

  當凌瑀厲吼之際,周圍隱於混沌中的強大生靈紛紛對視,而後悄然遠去。若論修為,十個凌瑀也絕非它們中任何一頭妖獸的對手,但是自凌瑀身上瀰漫出的混沌神力卻是它們的克星,讓它們不敢對凌瑀不敬。

  雖然凌瑀已經成功渡過了混沌劫,但是卻又陷入了另一個難題中。他對這裡的世界並不熟悉,所以,凌瑀不知道怎樣做才能逃離這片朦朧中的混沌世界,回到星海中去。無奈之下,凌瑀只好施展聖龍渡身法,裹挾混沌之氣的他直衝天宇,朝著九重天翱翔而去。凌瑀認為這片世界不過是與混沌世界類似的獨立空間,是混沌神雷幻化出來的。所以,想要突破重重霧氣,應該立於高處,只有這樣,他的視野才會遍及八方,尋到出路。然而,當凌瑀一口氣衝出近三百里的時候,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發現在自己施展聖龍渡身法翱翔九天之後,無論走出多遠,身邊依舊瀰漫著濃重的混沌之氣。而且,他確定自己並沒有在原地停留。

  如今沒有了界和天靈珠的提醒,在這片陌生世界中,凌瑀只能依靠自己。他駐足原地,發現之前隱在暗中的那些恐怖生靈已經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此時的他被無盡的混沌包裹,身邊沒有荒獸,沒有聲音,甚至感知不到任何生靈的存在。他如同一個被放逐在遺忘之地的孤魂,漫無目的的遊蕩,沒有**,不知終點。周圍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靜讓凌瑀越發的忌憚,身處陌生的環境,孤身一人,任誰都無法保持淡定吧?

  當凌瑀從渡劫成功的喜悅中冷靜下來之後,不得不沉下心來,仔細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直覺告訴凌瑀,這片混沌世界絕對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所以,疾行三百里之後仍然沒有尋到出口之時,凌瑀便已經猜到了這是一處神異的空間。於是,凌瑀終於停下腳步,他盤膝坐在虛空中,施展體內的混沌之力感知這片玄妙的世界。凌瑀身負鴻蒙紫氣和混沌神力,而這片世界中又是由混沌之力構成的,所以,凌瑀認為混沌神力一定可以和這片世界中的混沌之氣產生共鳴,從而為自己指引出正確的方向。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道冥冥之中的偈語,讓凌瑀醍醐灌頂,使他在黑暗靜謐的空間中得到了一絲明悟,堅信可以尋到混沌中的真相。

  而當凌瑀施展混沌神力的時候,發現在遙遠的萬里之外,好像有一道混沌旋渦,清氣和濁氣在那裡交織升騰,最後盪向整片混沌世界。那裡就如同這片世界的中心,是這片世界的根源,是一切混沌神力的起始之地。

  這一次,凌瑀並未睜開雙目。成功破入虛無境的他已經不再需要以肉眼觀察這片世界了,他需要的,是聽從心中的那道指引,朝著混沌世界的中心奔走。因為凌瑀堅信,在那裡一定有能夠幫助他離開的出口。

  萬里之遙相對於凌瑀來說並不算近,所以凌瑀直接祭出若木葉,駕馭著神葉朝著那處旋渦急速飛馳。一路上,凌瑀風餐露宿,以心靈感知這片世界中的種種,無論是猛烈的風暴,還是潮濕的霧氣,他都想從中抽絲剝繭,尋找到這一切的根源,尋找到隱藏在混沌之下的秘密。因為這片世界中沒有星光烈日,所以凌瑀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更久。總之,當他再次張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鬍鬚已經從重塑肉身的下顎上長了出來。凌瑀身上並未攜帶銅鏡,如果此時有湖泊清泉可以映出凌瑀倒影的話,他知道自己映在水中的形象一定十分滄桑。在混沌中游渡了漫長的時光後,他終於抵達了混沌旋渦。

  那處旋渦的直徑足有千丈大小,在旋渦之上,瀰漫著清濁二氣,陰陽二氣,和冷暖二氣。一切矛盾又複雜的相斥神力在旋渦上空交織,最後它們遙遙相對,旋轉著,追逐著落入旋渦之中。因為無數相反的神力在漩渦中交匯,所以使得本來並無耀眼神芒,混沌一片的神秘世界**現了第一抹耀眼的色彩。那處耀眼的旋渦好像融匯了這片世界的初始,忽明忽暗間將生與死的對立以斑斕的色彩展現在凌瑀的視野之中。

  而就在凌瑀失神的時間裡,若木葉仿佛受到了旋渦的吸引一般,緩緩朝著旋渦飄蕩而去。起初的時候,凌瑀並未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可是當凌瑀如同被催眠一樣,即將毫無察覺地墮入旋渦而突然驚醒之時,發現一切都晚了。剎那間,旋渦中的神芒仿佛化成了一道道近乎妖邪的神秘彩帶,將凌瑀牢牢束縛,拉向旋渦的正中心。那裡充斥著可以將生靈碾碎的恐怖威壓,別說是凌瑀,就算是仙尊強者被旋渦吸入,恐怕也毫無生還的可能。所以,在凌瑀即將墮入旋渦時,他猛然驚醒。望著如罌粟般散發出詭魅色彩的旋渦,凌瑀本能的想要逃遁。可當凌瑀施展神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無法施展,四肢也被一股神秘之力束縛了。

  感受到從漩渦中噴涌的恐怖波動,凌瑀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懊惱為什麼自己如此大意,這處旋渦擺明了不是什麼善地,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墮入其中。漩渦中的神秘力量無法抗衡,凌瑀只能任由著那股力量拉扯,朝著旋渦緩緩飛馳。隨著自己距離旋渦的中心越來越近,凌瑀感覺自己的血肉好像都要被碾碎一般。自虛空中傳來的神秘力量將他緊緊包裹,似乎想要將他碾碎,而凌瑀,只能竭力施展功法,與其相抗。凌瑀筋骨強橫,而且又是肉身成聖的修者,按理說世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力量可以將他輕而易舉的擊殺。但即便如此,他那引以為傲的足以抗衡仙尊的仙骨卻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變形,大有被神秘力量碾成齏粉的危險。

  在神秘力量的碾壓之下,凌瑀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通紅,好像如溺水一般,眼前閃過無數金星,即將窒息而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凌瑀體內的混沌神力突然自行運轉起來。一層朦朧的混沌神力將凌瑀包裹,為凌瑀撐起了渺小的活動之地。當混沌神力散出體外的時候,漩渦中的神秘力量似乎感知到了什麼。而後,束縛凌瑀的神秘力量開始減弱,消散。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那股神秘力量終於不再束縛凌瑀,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不過,那股力量雖然沒有再將凌瑀碾壓,可是卻也沒有放任凌瑀離開。也就是說,此時的凌瑀能夠自由呼吸,卻無法逃離,因為那股神秘力量自始至終都在牽引著他朝著旋渦飛去,不曾有任何改變。

  望著眼前夢幻般的奢靡色彩,凌瑀暗中嘆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無法逃離,那倒不如放手一搏,看看這旋渦中到底藏著什麼驚天的真相。凌瑀知道,這片世界中遍布著混沌神力,而所有的混沌神力都是以旋渦為始,也就是說,在旋渦中極有可能隱藏著不被外人察覺的恐怖因果。而那道因果,也很有可能會讓凌瑀窺探到天機,從而了解到混沌天罰背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