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楚天歌還是聶望川,兩人都將保密工作做得極為嚴密,即便是聶望川手下的兩千精銳士卒,也直到部隊接近焰風山時,才得知了此行的真實目的。
「哼,你說是聖旨就是聖旨?我可不信!」
面對聶望川的聲明,段天傲顯然並不買帳,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懷疑和憤怒,雙眼緊緊盯著聶望川,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
「既然是聖旨,那就拿出聖旨來,讓我們親眼見證,心悅誠服。」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若拿不出,那聶大人就有假傳聖旨的嫌疑。」
假傳聖旨是一項極其嚴重的罪行,其後果遠比濫殺無辜、縱兵掠奪更加可怕。
這不僅是對皇權的極大挑釁,更是直接威脅到了大乾的穩定和秩序。
因此,段天傲的指責無疑是對聶望川的一大挑戰,也是對他權威的公開質疑。
聶望川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他深知這一指控的嚴重性,但同時他也明白,自己手中確實沒有那份可以證明清白的聖旨。
因為,按照之前的安排,聖旨是由楚天歌通過口頭形式傳達的,而真正的文書則被妥善保管,以防止泄露或丟失。
此刻,面對段天傲咄咄逼人的質問,聶望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如何應對。
然而,就在聶望川猶豫不決之時,一個堅定而有力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聖旨在此!」
隨著這句話,楚天歌策馬而出,與聶望川並肩站在一起。
「你是誰?」
段天傲眉頭緊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在楚天歌身上。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的身影。
與聶望川鬥智鬥勇多年,他對聶望川及其周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聶望川身邊絕無此人。
聶望川見狀,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緩緩開口介紹道。
「這位是六扇門的黃金捕頭,大乾帝國的十三龍衛之一,楚天歌楚大人。」
「十三龍衛!楚天歌!」
段天傲聽到這裡,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顯然,他也聽說過這個名字背後的輝煌事跡和威名。
大乾帝國的十三龍衛,不僅代表了大乾最高級別的護衛力量,更是江湖中風雲榜上的首位,其中楚天歌更是以半步踏入武王強者之境而聞名。
他曾單槍匹馬救出被困的帝王,成為朝堂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英雄人物,深得皇帝信任與器重。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楚天歌都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存在,對於一位普通的將領來說,幾乎不可匹敵。
楚天歌緩緩從衣襟內掏出一枚古樸而沉重的令牌,那令牌上雕刻著一條騰雲駕霧的金龍,龍身盤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破空而去。
這枚龍衛令牌不僅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更是一份不可動搖的信任和責任。
他將令牌穩穩地舉向段天傲,眼神冷峻,語氣如同冬日裡未化的冰霜。
「令牌在此,段將軍,是否需要驗證其真偽?」
段天傲的目光觸及那枚令牌,心中不由一凜。
他清楚,這枚令牌絕非偽造之物,它所代表的意義足以讓任何人肅然起敬。
「或者,段將軍認為我是冒名頂替之人?」
楚天歌的話音未落,空氣中似乎都凝結了一層寒意。
段天傲臉色驟變,原本挺直的背脊不自覺地佝僂了幾分,勉強擠出幾聲乾笑以緩解氣氛。
「不敢,不敢,楚大人您說笑了。段某怎敢懷疑大人的身份。」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被楚天歌的氣勢所震懾。
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態度,恭敬地行了一禮。
「下屬段天傲,拜見楚大人。
之前未能認出大人尊顏,多有得罪,還請大人海涵。」
段天傲雖然平日裡行事張揚,甚至敢與聶望川正面交鋒,但在楚天歌面前,他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因為楚天歌不僅是皇室最信賴的龍衛首領,更是一位曾經親手終結了武王和叛亂的英雄。
其實力與威望,也早已超越了段天傲所能企及的範圍。
面對這樣的存在,段天傲唯有收斂鋒芒,表現出絕對的尊敬與服從。
楚天歌緩緩收回手中的令牌,那是一枚代表著皇權與威嚴的信物。
他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盯著眼前這位自稱段天傲的將軍。
「怎麼,將軍不想再次確認我的身份嗎?」
段天傲的眼神微微一顫,似乎被楚天歌的話語觸動了什麼。
他試探性地問道。
「如果我是個冒牌的呢?」
「即便我真的是,但萬一我假傳聖旨呢?」
楚天歌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
「假傳聖旨,等同叛逆,當誅九族!若抓住我,將軍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楚天歌的語氣中既有警告也有誘惑,仿佛在測試對方的真實意圖。
「不敢,大人您玩笑開大了。」
段天傲顯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迅速從馬背上躍下,走到楚天歌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中充滿了敬意和謙卑。
「楚大人的威名早已遠揚,末將早有所聞。」
「今日冒犯了楚大人,實乃末將之過,請楚大人海量,饒恕末將這一次。」
段天傲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讓人不禁懷疑他之前的懷疑是否出於真心還是另有目的。
楚天歌並未立即回應段天傲的道歉,而是轉頭望向一旁的聶望川,後者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楚天歌的語調雖然平淡,但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深意。
「聶大人,你知道衝撞天使、無視聖旨該當何罪嗎?」
聶望川立刻明白了楚天歌的意圖,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衝撞天使,無視聖旨,乃是大不敬之重罪,應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他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楚天歌此行正是奉皇命而來,其任務明確——清除血靈門。
作為聖旨的直接執行者,他在這一行動中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
因此,在他看來,任何對他的衝撞或不敬,實際上都是對皇權的挑釁,這遠非普通黃金捕頭所能比擬的。
從這一點出發,單憑衝撞他這一點,就足以將段天傲定性為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然而,事情並未止於此。
段天傲不僅衝撞了楚天歌,更進一步地,他竟然質疑起聖旨的真實性來,這無疑是火上澆油,讓他的罪行更加嚴重。
兩樁重罪疊加在一起,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判處段天傲死刑都顯得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說是輕判了。
當這些話傳入段天傲耳中時,他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恐懼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
冷汗如雨下,他幾乎無法站穩腳跟。
意識到自己所面臨的絕境,段天傲急忙從馬上跳下,連滾帶爬地來到楚天歌面前,不斷地磕頭認罪。
「末將真的不知道天使大人竟然在此,冒犯天使大人確實是末將的過錯。」
段天傲語氣中帶著幾分惶恐與誠懇。
「但不知者不為罪,還望楚大人能體諒末將的無知,看在宰相宋大人的情面上,饒末將一命。」
「哦?」
楚天歌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聲音冷峻地問道。
「你這是想拿宋浩然來壓制我嗎?」
「末將絕無此意!」
段天傲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拱手作揖,咬緊牙關說道。
「楚大人權力顯赫,地位尊崇,末將怎敢有半點不敬之心。
然而,末將畢竟是宰相大人的門生,若是無緣無故受到懲罰,不僅末將難以接受,宰相大人的面子又置於何處?」
「因此,末將懇請楚大人能夠考慮到宰相大人的顏面,寬恕末將這一次的過失。」
段天傲繼續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請求和期待。
「末將願意獻上豐厚的禮物以表歉意,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言畢,段天傲似乎找回了些許自信,腰板挺得筆直。
他深知自己的倚仗,正是那個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宋浩然。
無論眼前之事是大是小,在他看來,都全憑楚天歌的一念之間。
段天傲內心篤定,楚天歌絕不會因為今日這點小事而輕易得罪宋浩然。
畢竟,以宋浩然在朝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即便是楚天歌這樣的人物,也必須慎重考慮。
況且,自己已經低頭認錯,並提出了合理的補償方案,楚天歌沒有理由不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然而,段天傲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
他沒有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後台是宋浩然,反而更加激起了楚天歌的反感。
對於楚天歌而言,段天傲此舉無異於恃強凌弱,利用權力壓迫他人。
這不僅觸碰了楚天歌的原則底線,更讓他感到一種被輕視的憤怒。
因此,楚天歌面對段天傲的威脅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要對付他的決心。
楚天歌的目光如刀,緩緩掃過段天傲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竟敢用宋浩然來壓我,看來你並不了解我。」
楚天歌的眼神如冰刃般銳利,語氣冷峻而堅定。
「我眼中從不揉沙子。」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段天傲身上,繼續說道。
「你若早些坦誠認罪,或許我還能網開一面,饒你不死。」
「但是,你不僅沒有悔改之意,反而出言威脅,甚至企圖用金錢來收買我。」
「你這麼做,只能讓我更加確信你的罪無可恕!」
語畢,他的聲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段天傲,你今天難逃一死,無人能夠救你!」
面對楚天歌的嚴厲指責,段天傲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臉色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你就不怕宰相大人怪罪嗎?」
他勉強擠出一句話,試圖尋找最後的一線生機。
楚天歌聽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宋浩然,我為何要怕他?
我身後有神捕白夜行的支持,你去問問宋浩然,看我是否需要畏懼於他!」
此言一出,段天傲徹底愣住了,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確實,在這權力交織的大乾朝廷,宋浩然的權勢幾乎無邊無際,幾乎可以影響到每一個角落。
然而,這世上總有些人物,即便是宋浩然也無法輕易左右。
而白夜行,正是這樣一位存在。
神捕白夜行,不僅是宋浩然的最大政敵,更是整個大乾國最為神秘且強大的存在之一。
白夜行向來以正義為己任,對於清除朝中的腐敗分子,從來都是不遺餘力。
有了白夜行的支持,楚天歌不僅占據了道義上的高地,更有了足夠的力量對抗宋浩然。
即便今日真的殺了段天傲,宋浩然也難以找到合適的理由進行報復。
更重要的是,楚天歌與宋浩然之間,還存在著不可調和的血海深仇。
作為宋浩然的走狗,段天傲出現在楚天歌面前,已經註定了自己的命運。
原本,楚天歌還在尋找合適的機會和理由來處置段天傲,直接暗殺顯然會降低自己的身份。
未曾想,段天傲竟如此愚蠢,自己將把柄送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