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天威,無視皇旨。
非但未曾悔悟,竟還妄圖以宋浩然作為後台,威脅十三龍衛。
發現無用之後,又企圖賄賂於他。
此等行徑,即便傳至昭陽帝耳中,這段天傲也難逃一劫。
「愚不可及,下輩子長點眼。」
言畢,楚天歌一指輕彈。
厚重的指力劃破空氣,瞬息間穿透了段天傲的眉心,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你……你……」
段天傲雙眼圓睜,思維停滯,眼中滿是恐懼與難以置信。
他未曾料到,楚天歌竟然真的對他痛下殺手,且毫不猶豫。
他怎敢如此?
自己可是首輔宋浩然的人啊。
然而,無人能為他解答這一疑問。
隨著意識逐漸模糊,段天傲的生命迅速流逝。
轟然一聲,段天傲的軀體重重倒地。
「能死於『風犀穿雲指』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楚天歌收回手指,面無表情,那份淡然仿佛剛剛結束的不是一位將領的生命,而僅僅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蟲豸。
「楚……楚大人,你就這樣殺了他?」
旁側的聶望川看得目瞪口呆,周圍數千士兵同樣震驚不已。
眾士兵低頭噤聲,寒意自腳底直衝後腦。
所有士兵,不敢再望向楚天歌。
段天傲所率的一千士兵,全都驚恐的跪倒在地,生怕自己也成為楚天歌刀下的亡魂。
楚天歌連將領都敢誅殺,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卒。
至於說反抗?為段天傲報仇?他們根本不敢想。
別說楚天歌身為黃金捕頭,身負皇命,反抗他等同叛國。
單論實力,即便他們一千人一擁而上,也不一定是楚天歌的對手。
此時還能保持鎮定的,唯有高遠、邱斐然等。
只因他們明白,楚天歌的脾性一向如此。
在他們大人面前放肆,那是自尋死路。
楚天歌望著段天傲的遺體,面無表情地說。
「挑戰天威,無視皇旨,還敢當場賄賂於本官,此人罪無可恕!」
「依據大乾律法,我殺他有何不妥?」
聶望川連連搖頭。
「沒有,沒有,楚大人做得好。」
「此寮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罪孽深重,早該伏法!」
「楚大人誅此寮,為涼州除去一害,末將感激不盡。」
說罷,聶望川恭敬地向楚天歌一拜。
此事之後,聶望川對楚天歌更加敬畏。
之前數日的相處,聶望川覺得楚天歌雖位高權重,但待人十分和善,易於親近。
但經過方才之事,他卻感到楚天歌十分可怕。
如此決絕果敢的性格,證明楚天歌絕非善茬。
得罪他,恐怕不會有好下場。
「走吧,回涼州。」
楚天歌一拉韁繩,策馬前行。
聶望川愣了片刻,揮手示意手下處理段天傲的遺體,隨即率人跟上。
望著楚天歌的背影,聶望川心中五味雜陳,卻又無從說起。
他沒料到,與自己鬥了三年的段天傲,就這樣輕易隕落。
世事無常,莫過於此。
返回涼州城後,聶望川依約設宴款待楚天歌。
酒醇菜美,伴酒的歌姬是從涼州最大青樓精心挑選而來。
宴會上,賓主皆歡。
次日正午,楚天歌向聶望川告別,帶人運送血靈門的戰利品回京。
涼州城外,聶望川親自帶領聶霜雪為楚天歌送行。
楚天歌騎在馬上,笑著對聶望川說。
「聶大人無需再送,再送就到夏陽了。」
聶望川哈哈大笑。
「若非身負統兵之責,末將真想率兵護送楚大人回京。」
楚天歌道。
「千里相送,終有一別,聶大人請回吧。」
聶望川拱手。
「末將在此祝大人一路平安。」
楚天歌回應。
「後會有期。」
言畢,楚天歌揚鞭催馬,帶著一隊離開。
背影漸遠,很快消失在官道盡頭。
眼見楚天歌離去,聶望川不由嘆了口氣,內心有些遺憾。
旁邊的聶霜雪問。
「父親為何嘆息,此次平定血靈門事件不是圓滿成功了嗎?父親只需靜待朝廷封賞即可。」
「況且害群之馬段天傲也已除掉,父親應當高興才是。」
聶望川道。
「為父嘆息並非為此,而是因為楚大人即將完婚。」
「如此佳婿,從為父眼皮底下溜走,為父豈能不嘆?」
聶霜雪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父親,女兒不是說過,女兒真的不喜歡楚大人。」
聶望川無奈。
「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兒?」
「以前你總是說,要行走江湖,除暴安良,成為女中豪傑。」
「難道你喜歡的是江湖上的年輕俠客?」
「可江湖上的那些少俠,哪一個能與楚大人相比?」
「即便是才俊榜上的那些天才,也沒誰可與楚大人相提並論。」
聶霜雪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願再與老父親爭論,獨自騎馬離去。
聶望川緊隨其後,焦急地喊道。
「孩子,你到底心儀何人?」
他信誓旦旦的道。
「你只管說出來,父親定會為你尋得。」
「即便他不願,我也要將他請來。」
「若你不嫁,我如何向你已故的母親交代呢?」
聶霜雪被追問得不耐煩,乾脆直言。
「我不愛男子,我心悅女子,父親可否為我尋來?」
「哎?心悅女子?」
聶望川一時愕然,仿佛聽錯了話。
見聶霜雪漸行漸遠,聶望川連忙追上,急切問道。
「孩子,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玩笑?別嚇我,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
「真的!」
聶霜雪回答道。
「這,這該如何是好?」
聶望川頓時慌了。
「孩子別擔心,我即刻為你找名醫,定能治好你。」
此時,聶霜雪又笑道。
「爹,我只是開個玩笑,您怎麼當真了?」
聶望川再次愣住,真假難辨的話讓他一頭霧水,心臟也難以承受。
「孩子,老實告訴爹,你是否真的喜歡男子?」
「真的!」
兩人對話漸遠,最終消失在風中。
離了涼州城,楚天歌一行人,回去的速度比來時更慢。
此行滿載戰利品,從血靈門搜刮來的財寶頗豐。
至於三品以下的武功秘籍,楚天歌未取分毫,直接付之一炬。
三品以上的秘籍雖不重,但黃金、白銀、珠寶、兵器等需盡數運回,裝滿了四五十隻大箱。
儘管有軍馬協助搬運,日行也不過六七十里。
楚天歌不禁感嘆,金銀財寶過多也是負擔,僅運輸就需耗費大量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