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守門人

  第十章、守門人

  當然,楊銘肯定不會傻到用羅貝爾特去換錢,而且他現在也不愁錢花,且不說裁剪之後的紅櫻國際已經慢慢走上了正軌,之前從ZAFT那裡搞到的「第一桶金」還遠沒到竭盡的時候,倒不如說在前期公司建設方面揮霍了一點之後,現在那筆錢的金額反而在慢慢地回升。

  小艇最終在某處不知名水域的蘆葦盪里靠了岸,沒有故意偽裝隱藏,一行人收拾好了裝備與行李就上了岸,在楊銘的帶領下,在逐漸發亮的天光的照耀下,走進了一處茂密的樹林。

  「Boss,你確定你還記得路嗎?」瑪麗娜有些疑惑地問道,「上次我們明明不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

  「不打緊,」楊銘嘴裡咬著一顆燃燒的香菸,揚了揚手裡閃爍著紅點的某個懷表外形的儀器,「上次我從米克朗那裡順了一個信標出來。」

  「米克朗是誰?」後邊的塞巴斯小聲問道。

  「托德·米克朗,是基地的看門人。」瑪麗娜回答道,「待會兒別被他那副和善的模樣給欺騙了,這老色鬼的心思狡猾著呢!」

  「不就是上次拍了一下你的屁股嘛,幹嗎那麼記仇。」楊銘有點好笑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說得煞有介事的瑪麗娜,對塞巴斯搖了搖頭,「一個常年呆在雨林里的孤獨老頭而已,基地里的人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地下不上來,平日裡只有他一個人住在地面上看門,附近又都是荒無人煙的雨林,自然脾氣會有些怪異。」

  「我看他明明就是包藏色心,」瑪麗娜一邊說著一邊往羅貝爾特的身邊湊了湊,「男人都是一個死樣子,到老到死都是一樣。」

  「你這個地圖炮開得也太廣泛了吧。」楊銘聳了聳肩,倒也沒反駁,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典型的男人」。

  「我這是道出了男人的本質!」小秘書撇了撇嘴,不屑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跟塞拉姐親親我我,到頭來又跟另外一個女孩勾三搭四的。」

  「塞拉是我姐姐,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姐弟間純潔的情誼,哪有你想得那麼齷齪,」楊銘臉不紅心不跳地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著,「我看你的想法才是有問題,難道是最近到了發情期?」

  「Boss!」瑪麗娜氣憤地跺了跺腳,抬腿一腳踢在了楊銘的小腿側面。

  「你下腳輕點,好疼的。」楊銘連眉毛都沒皺一下,不過還是停下腳步,彎腰拍了拍褲腿一側的黃泥渣,同時反問瑪麗娜道,「就算你說得對,如果所有男人都是你口中那種無色不歡的敗類,那為什麼你給我當了這麼長時間的貼身秘書,我卻一次都沒潛規則過你呢?難道是我一直都把你當男人?」

  「誒?」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瑪麗娜呆立當場,緋紅逐漸從面頰上暈開,半是羞澀,半是被這附帶悖論的一問給堵得夠嗆,畢竟如果她還要堅持自己之前的那種說法,她自己可不就變成了「讓人提不起興趣的醜女」了嗎?對於女孩們來說,這個問題可要比男人是不是色中餓鬼重要多了!

  楊銘卻是哈哈大笑著繼續向前走去,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拿自己開涮的瑪麗娜立馬跟上去再來了一腳,隊伍里的氣氛也變得比之前更加活躍了一些,就連羅貝爾特冷若冰霜的臉上也多了那麼一點點若隱若現的笑意,一隊人馬就這樣繼續向林子深處進發。

  不久後,前方的樹叢忽然變得稀疏了起來,緊接著就是豁然開朗,一個被小花園包圍的德州風格林間二層小屋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但當前腳剛踩上花圃間的白色石子路,楊銘就感覺耳邊風聲一響,一支弩箭噌地快速飛過,深深射進了他身邊豎著的一根木樁內。

  「什麼人!」塞巴斯低吼了一聲,舉起步槍擠到楊銘身邊將他護在了身後,羅貝爾特同樣來到了楊銘身後隨時準備發作,不過她並沒有太過緊張,因為她並沒有在楊銘身上感受到緊張的情緒,這說明他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危險。

  至於瑪麗娜,她連動都沒動一下,只不過剛剛還笑容燦爛的面龐,一下子就變得像羅貝爾特一樣冰冷了起來。

  「無需緊張。」楊銘拍了拍塞巴斯的肩膀,「這就是守門人,他是我們的朋友。」

  「出來吧,老托德。你不會以為這招能嚇到我第二次吧?」楊銘從有些不知所措的塞巴斯身邊繞過去,繼續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哈哈,你這個混小子,上次不也是沒嚇到你嗎?」一個略顯肥碩的蒼老身影從門前廊廳的一塊板牆後走了出來,他留著一把厚重的灰白色嬉皮士胡,戴滿戒指的右手上還提著一支重新裝填好弩箭的軍用十字弩。

  托德·米克朗,男,今年62歲,之前幹什麼的楊銘不知道,也沒去專門調查過,只知道這老頭老家大概是在德克薩斯,現在做著潛水艇基地的守門人,有一手十分了得的射擊功夫,尤其是弓箭、弩箭與飛鏢這一類非火藥動能類武器,是真正能夠做到殺人於無聲。

  實話講,要是剛剛那支弩箭瞄準的是楊銘的腦殼,他現在恐怕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這種手段米克朗會在任何一隊人馬來到潛水艇基地的時候都用一遍,其中不無警告之意,警告所有心懷不軌的人,不要隨便去打這個地下研究所的歪主意。

  一老一少在木屋門前的台階上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放開楊銘之後,托德·米克朗又望了望他身後的三人,眉頭微微一簇:「兩個新人?比混小子你提前在報告上提交得要多出一個來啊。」

  「臨時有變,你總不能讓我把部下丟在雨林里吃糠咽菜吧。」楊銘聳了聳肩,攬著米克朗的肩膀拍了拍,順手將一枚沉甸甸的小金條塞進他的軍綠色獵戶外套的胸袋內,「而且你也不用害怕什麼,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德賽萊少校送我的保鏢,她本就是從這裡走出來的孩子,回到基地跟回家有什麼兩樣?我要是圖謀不軌,恐怕她會第一時間幹掉我。」

  米克朗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德賽萊家的小少爺果真是財大氣粗,身家上千萬刀的貴賓犬說送就送,楊銘這個混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隻母犬應該來自FARA第一副總司令上周才從這邊提走的那批貨,一水都是致命的殺戮機器,拋開各個都生得嬌艷可人不說,售價也比普通的貴賓犬更貴!不僅因為這批母犬都是定製型,培育周期比普通貴賓犬更長,而且據說這批母犬的生育率對比調整者也更接近普通人。

  換句話說,這批母犬其實是老德賽萊為自己兒子準備的「妻子」,而且是他用這些年在潛水艇基地內投入的部分股份換取的!

  聽地下的人說,那個老傢伙最近一直都在拋售自己的股份,頗有一種堅決要抽身而出的模樣,而且米克朗通過內部渠道了解到的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位FARA的第一副總司令雖然表面上正帶著嫡系在前線抗擊政府軍,但實際上卻一直在秘密準備帶著家眷跑路。

  當然,米克朗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沒辦法確認老德賽萊到底在想什麼。

  但事實上老德賽萊從很早開始就已經在謀劃這件事了,比如他的獨生子卡洛斯這次被換防到了東北部,羅賴馬山區附近的博阿維斯塔市——看起來像是被安排到了一個更加安全的內陸城市,但是事實上博阿維斯塔市卻擁有整個FARA占領區最大的軍民混合機場,楊銘之前從FARA中轉的很多空運貨物都是從這裡的機場出發前往中東。

  而且,博阿維斯塔市與博阿維斯塔機場目前都位於德賽萊系勢力的掌控之下,中將閣下已經在這裡經營良久,一旦前線崩潰,他和他麾下高級軍官的家屬團就可以立即從這裡乘坐飛機逃離FARA占領區,沒有了家眷的後顧之憂,中將閣下與自己的麾下便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向政府軍投降。

  面對這樣一大股投誠的軍事力量,而且還包含有大量FARA叛軍內部的高級軍官和領導人,本來也不希望把戰事拖長的南美政府一定會報以優待,老德賽萊早就算準了南美統一政府的這種想法,再加上他本人早就在統一政府和國防部內提前進行了運作,即便是不可能再手握重兵,但做一個實權官員或是富家翁還是可以奢求的。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肯定不允許被外人知曉,老德賽萊依舊身先士卒地在前線扮演著一個稱職指揮官的角色,這也可以讓他手下的士兵對他更為忠心,如此一來,當未來某天他通電宣布投降政府軍的時候,自家軍隊內產生譁變的機率也會被大大減小。

  不提在前線忘我演出的中將閣下,與米克朗寒暄了幾句的楊銘此時正打算帶著自己的人進入地下,卻被米克朗暫且安排在了木屋一層,電梯大門邊的一處客房內,按照他的說法,今天上午是下面有人上來的日子,而且帶頭的同樣是楊銘的一位熟人,有他帶路的話,即便楊銘在隊伍里臨時增加了人員,下去之後也不會被那些安保人員過於刁難。

  「有這樣的權力,難道是基地管理層的大人物?」好奇的塞巴斯總是不忘記多問一個問題,他跟米克朗好像聊得很投機,老頭子似乎也比較喜歡開瓶器這種軍隊出身的保鏢人員,就連上次占瑪麗娜便宜結果被一槍托打脫臼了下巴這種丟人事都拿出來做了談資。

  「管理層的大人物?」米克朗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孩子,在這種地方,管理層才不會有什麼大人物,真正手握實權的,都那群負責研究工作的科研部主任。」

  「那這位……」塞巴斯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想知道即將過來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他是大西洋聯邦在這個基地的代言人,」米克朗抽了口煙,吧唧了一下嘴巴,「他叫約翰·藍儂,據說是聯邦生物學方面的寶藏級科學家,以前做過一段時間的戰地醫生,是個可以面不改色地解剖活體標本的男人。」

  「在基地里,我們都叫他……」米克朗看了看電梯大門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湊到開瓶器面前說道,「開膛手藍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