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單說明了鼻涕蟲俱樂部的規則之後,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將兩人放了回去。
在樓梯口進行了簡單的道別,奧利維亞和斯內普分別走向了不同的樓梯方向,去往各自學院的休息室。
斯內普心情很複雜,關於他想要一直知道的開學宴上格雷的事,沒想到今天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這裡就一併得到了詳細的答案。更讓他覺得隱隱憤怒和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格雷有如此大的機會能夠進入斯萊特林,但她仍舊是選擇了赫奇帕奇——既然有野心、渴望榮耀,那麼斯萊特林不該成為她釀造輝煌的最佳選擇嗎?是什麼讓格雷選擇了赫奇帕奇……
「格雷?你在這裡做什麼?哦對了,今天中午家養小精靈們為赫奇帕奇的學生做了很多好吃的……」
應該是一位高年級的聲音,他在和格雷說話。斯內普停下步子,靜靜地聽著。
他聽見奧利維亞歡快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方響起:「皮埃爾學長好!我剛剛來這裡找過斯拉格霍恩教授。謝謝學長!一會兒準備進休息室的時候我就去廚房拿一些!」
斯內普:「……」
破案了,他認為格雷有99%的可能是因為喜歡吃東西才進的赫奇帕奇!
那隻破帽子不會還把赫奇帕奇休息室邊有一個廚房這種信息都告訴了格雷吧?
斯內普抽動著眼角,現在他覺得格雷進入赫奇帕奇真是上天註定!!
但是那隻帽子竟然把四個學院的選擇都交由格雷自己決定,也就是說她事實上具有進入所有學院的特質——勇敢,忠誠,求知……以及,野望。
斯內普冷靜下來,他想到了格雷這種在幸福家庭成長的情況,她父母的性格和態度,以及她目前表現出來的從不刻意去爭搶、也從不善於掩飾自己真實想法的個性,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是天真與甜蜜的。而今天,這樣的一個人卻選擇違背了她父母的意願與期望,毅然決然地加入了功利心旺盛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創辦的「鼻涕蟲俱樂部」。當時他站在一邊看得清楚,他在她的眼睛裡看見的是完全不像是十一歲的小巫師所能具有的冷靜與強烈的決心,或者更確切一點說……更像是覺悟。這讓她仿佛更像是一個格蘭芬多。
除此之外,也正如她後來所說的「為了……通往榮耀的階梯」那般,她眼底的情緒雖然複雜難辨,但的確存在著某種志在必得的野心及渴望。難怪分院帽將她分往斯萊特林的意向如此強烈,只可惜後來格雷還是選擇了赫奇帕奇。
不過,覺悟……?一個十一歲的小巫師能有什麼覺悟?
除非說,格雷身上,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這是當然的,畢竟上一世甚至都沒出現過格雷這個人。他現在絕不相信自己回到這個過去的時代與她這個人的出現毫無關聯。
斯內普的左手手指摩挲著右手手背,他沉默地思考著,覺得格雷應該遠不止自己現在看到的那麼簡單。她的確是個簡單的人,這不錯,但她身上的秘密……
格雷還是需要作為他繼續重點觀察的對象。
他走到一扇厚重的石牆前,說出了口令:「純血。」
石牆上霍然出現了一個大洞,斯內普進去了。休息室內,他一眼就看見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坐著的鉑金色長髮的高年級學長,以及在他周圍坐著的幾個純血家族的學生領導人。
「斯內普學弟,我們等你很久了。」年輕的盧修斯·馬爾福坐在正中央,親切地對他說,「聽說你——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請,加入了人才濟濟的『鼻涕蟲俱樂部』?」
……
另一邊,奧利維亞抱著從廚房新拿的、赫奇帕奇特供的小餅乾,哼著歌,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咦,奇怪。怎麼越靠近休息室,就越能發覺有股濃烈的醋味呢……
奧利維亞走到了休息室門口的那堆大桶前,眼睛適應了這裡昏暗的光線,她終於看清了那兩名被醋澆透的、濕淋淋的小巫師。
「波什?」她看了看兩隻狼狽的小獾,麥克她認識,另一位認識臉但不清楚名字,「這位是……」
「弗雷德里克·休。」圓臉的男孩答道。
奧利維亞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麥克苦著一張臉:「我們把休息室的口令——不,這桶的敲擊節奏給忘了。我敲了一遍,不對,休敲了一遍,也不對……」
「所以你們就被醋淋了兩次。」奧利維亞看著他倆頭頂上冒著醋味的大桶,簡要總結。
「格雷,你說的不錯……」弗雷德里克生無可戀地說。
「我們真的是……太倒霉了,還好遇見了你,格雷。要不然我們真的進不去。」麥克嘆氣。
奧利維亞對兩隻倒霉的小獾表示深切的同情,於是先給他們來了一個乾燥咒加「清理一新」的組合套餐。發現自己的狀態在奧利維亞的魔咒作用下恢復如初,還沒開始上第一節魔咒課的兩隻一年級小獾頓時對奧利維亞充滿了崇拜。
「現在,你們看我敲一遍,如果有沒記住的,問一下其他同學或者學姐學長,如果來找我問也是可以的。」奧利維亞找到從下往上數第二排中間的桶,按照「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敲擊了一遍。休息室的入口很快打開了。
她學著皮埃爾學長之前那樣,在休息室入口旁邊的牆上敲了幾遍口令。等到兩個小獾都連連說自己都記住了,她才領著他倆進了休息室。
事實上,她不打算對任何人直接說出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敲擊口令其實就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的事實,包括她同一個學院的同學們。奧利維亞想,敲了那麼多年,學長學姐們肯定都有悟出這個節奏的真正含義,但是至於為什麼不告訴小獾們?當然是因為生性八卦的小獾們,尤其是低年級,那可真是守口如廣口瓶啊。四個學院中,只有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口令是一成不變的,為避免可能的闖入者,學長學姐們都不會告訴低年級新生這個口令真正的秘密,她又何必去破壞這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規則呢?至於新生記不住怎麼辦?沒關係,像今天被多淋個幾次,敲久了自然就記住了。
當時第一次來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是夜裡,又急著去睡覺,沒好好觀察過自家學院的休息室。而今天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奧利維亞終於有機會欣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最美的部分。
五彩繽紛的植物與花卉似乎讓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氛圍充滿了趣味:各種仙人掌擺放在木製的圓形架子上(架子彎曲以貼合牆壁),向路過的人搖擺舞動;蕨類植物和常春藤在天花板上懸掛的銅底植物架上,當奧利維亞穿過它們時,能感受到它們的卷鬚會輕輕拂過她的頭髮。
上面雕刻滿了正在跳舞的獾作裝飾的木質壁爐架上面掛著一幅赫奇帕奇的肖像,身為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之一的她舉著一隻小巧的雙柄金杯為她的學生們祝酒。向位於城堡底部與地面齊平的小圓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如波浪般起伏的青草和蒲公英,偶爾還能看到路過的行人的腳。儘管窗戶所處的位置都很低矮,但休息室里總是陽光明媚。
奧利維亞在休息室轉了一圈,和麥克同弗雷德里克道過別,轉身進了女生宿舍。推開房門,柔和的鼾聲傳開,兩隻普麗緹小獾在各自的床上睡得七扭八歪。奧利維亞輕手輕腳地帶上門,來到桌前,開始收拾下午要用的課本。
……
下午,奧利維亞和普麗緹姐妹及達利安等一眾小獾一起,早早來到了魔咒課教室。教室內,好學生莉莉和她的幾個格蘭芬多同學(奧利維亞目測是室友),以及詹姆四人組已經好好地坐在了座位上。
看到奧利維亞,莉莉很高興,她大聲地招呼著奧利維亞:「坐到這裡來,奧莉!我們格蘭芬多的女生也是單數,你正好可以坐到我這裡——」
「好的莉莉,我來了!」奧利維亞很愉快地坐到了莉莉身邊,普麗緹姐妹也跟過來,挨著奧利維亞坐在外側。達利安他們則選擇坐在了另一排。
「奧莉,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們!瑪麗和安娜。」莉莉熱情地跟奧利維亞介紹坐在她身後的兩個女生。
「你好,我叫瑪麗·麥克唐納。」其中一個棕色頭髮的女生說。
「安娜·亨特,很高興認識你。」另一個藍眼睛的女生點點頭。
「奧利維亞·格雷,幸會。」奧利維亞笑眼彎彎。
四個女生簡單地交流了一下自己的家庭組成,莉莉和瑪麗是麻瓜種,安娜是一半一半。在奧利維亞介紹到自己是巫師家庭出身的時候,有男生插嘴了。
「你們家是不是那個,『銀髮的格雷』?」
奧利維亞回過頭,發現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西里斯·布萊克。
「呃,我爸爸家那邊的人都是銀色頭髮是真的。」奧利維亞說。
「我聽說過你們家,一個人丁稀薄的純血家族,據說擁有你們家血脈的人都是天生的先知。」西里斯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說,「一個避世的家族,面對黑魔王的每一次拉攏都選擇了迴避,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很有勇氣。」
「你金色的眼睛則明顯是屬於布萊特家族的特徵。也是個低調的純血家族啊,儘管有著強大的實力,布萊特家的人卻都選擇去干最普通的活:什麼聖芒戈的醫生,或者是私人藥劑師。」西里斯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內迴蕩著,「這可真是讓人困惑。格雷小姐,請不要介意,我們家的人都是這樣說的,我也是從他們那裡聽來的。」
奧利維亞不置可否:「勞動最光榮,不是嗎?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創造的財富,享用起來總是最有成就感的。」
詹姆看莉莉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連忙用手肘戳了自己的好兄弟一下:「西里斯,你少說兩句。」
西里斯仍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臉,但多少還是會顧及一下好兄弟的面子。他輕嗤一聲,不說話了。
這時,老好人萊姆斯·盧平開始打圓場:「對不起,格雷小姐。西里斯他們家……你也知道,所以他的冒犯也不是有意為之……」
奧利維亞理解地點點頭:「是習慣了口無遮攔。沒事,我知道的。」
西里斯意圖引起自己和他之間的衝突,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將身子轉回到課桌前,身邊的莉莉同她小聲說:「奧莉,你可真是好脾氣。要是我,我可忍不了他們那幾個人。」
奧利維亞笑了笑:「我只是覺得沒這個爭執的必要。」
不久,小獾們和小獅子們都陸陸續續到齊了。身高一米的弗利維教授站在一大摞書本上,拿著一卷羊皮紙按部就班地點過名,推了推眼鏡,開始了今天的課程——並不是奧利維亞想像中的漂浮咒,第一節課的內容是:螢光閃爍。
作為第一個標準釋放出咒語的學生,奧利維亞又光榮地為赫奇帕奇學院加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