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決定加入

  斯內普在前面快速地走著,奧利維亞疾步跟在他後面。

  「你走得好快啊,能不能稍微慢一些?」奧利維亞喘著氣問。

  斯內普停下來,回過頭反問她:「格雷小姐,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奧利維亞:「……是哦。」

  她小跑著趕上斯內普的腳步,直到兩個人再次並肩而行,「好的,那就走快一點吧。」

  兩個人轉到樓梯口,下了足有四段左右的樓梯。完全不認得路的奧利維亞不帶腦子地跟著斯內普東穿西走,很快來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位於霍格沃茨城堡地窖的辦公室門口。

  奧利維亞:……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才是上學的第一天,可是這人怎麼好像跟來過很多次一樣熟練?小教授的找路水準多少有點強悍過頭了吧?

  真是霍格沃茨天選GPS聖體啊。

  斯內普對身邊奧利維亞的所思所想並不關心,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的行事風格事實上足以惹人懷疑,但是根據這兩天他對格雷的觀察,他不自覺地認為自己可以在她面前少些行事上的顧忌。

  格雷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從不多問。同時她也是個不會掩飾自己的人,就算掩飾,也通常掩飾不好。他完全可以通過格雷生動的表情,輕易地判斷出她當前的情緒和想法,就像是現在——格雷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應該是充滿了……崇拜?尊敬?還有……羨慕?

  斯內普:「……」

  大概是覺得他認路的能力太厲害了,呵。

  只能說真不愧是赫奇帕奇嗎?她對他真是絲毫沒有懷疑。

  小蝙蝠一言難盡地移開了目光,他抬起手,率先在辦公室的木門上敲了敲。

  「是我和格雷,斯拉格霍恩教授。」斯內普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地窖走廊里反射出明顯的回音。

  大門上的把手發出「咔噠」一聲,木門自動打開了。

  「哦,孩子們,你們來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親切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來,「請進,請進。」

  斯內普推開門走進去,奧利維亞隨之跟上,右手不忘輕輕帶上門。這時她才抬起眼,第一次見到了魔藥課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版本的——辦公室全貌。

  這是一間昏暗的屋子,由石頭壘成。在屋子的正中央,寬闊的長方形辦公桌上的一側堆著幾沓羊皮紙——目測是學生的作業,一隻插著羽毛筆的墨水瓶;另一側則擺放著一些製作魔藥的器材。桌子的中間是屋內唯一的光源——一盞亮著橙黃色暖光的汽燈。幾乎所有垂直於地面的牆壁上都安上了架子,只給兩扇門留了一點位置,其中一扇門是辦公室的入口,另一扇門估計就是魔藥藥材儲藏室的入口了。架子上擺滿了玻璃瓶,據奧利維亞粗略估算,幾百隻,或者不止。黏黏糊糊的動植物標本漂浮在五顏六色的藥劑中。天花板呈拱形,從地面到達最頂部約有五米,整個辦公室的底部也比較寬闊,這顯得空間並不逼仄。

  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辦公桌堆著幾沓作業的那一側,笑眯眯地朝他們招了招手,「過來,孩子們。」

  斯內普和奧利維亞都走到了辦公桌前。奧利維亞注意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桌前的那張作業被批了一個「E」(超出預期),作業空白處寫著的評語非常細緻。而在其中一沓作業的頂部有一張被批了「P」(差)的作業,有顏色的筆跡內容則只是幾句簡單的建議。

  她移開目光,頓時對父母私下對自己說起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態度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確是個在學生資質方面有追求的、勢利一些的老師。

  爸爸媽媽確實不會喜歡這樣的人,她想。

  「格雷小姐,斯內普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不要緊,孩子們——不用著急,不用緊張,讓我聽聽你們最真實的想法。」斯拉格霍恩教授將他矮胖的身子從椅子上轉過來,和藹地對他們說。

  斯內普說:「院長,我決定加入。」

  斯拉格霍恩教授高興極了,他連連說道:「好、好。斯內普先生,作為俱樂部的創辦者,我為你今天的決定感到非常的榮幸,『鼻涕蟲俱樂部』會助你走向輝煌,當然,它也將因為你的加入而變得更加耀眼。」

  「那麼……格雷小姐呢?好孩子,你現在能來就說明你已經有了主意,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將目光轉向了奧利維亞。

  他精光閃閃的眼睛同他金燦燦的紐扣、銀白髮亮的鬍子和明晃晃的頭頂一起,差點閃瞎奧利維亞的雙眼。

  「教授,我想,我也同斯內普先生一樣,願意加入您的『鼻涕蟲俱樂部』。」奧利維亞閉了一下眼睛,接著睜開,金色的眼眸中是冷靜與決心。

  儘管不認同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功利心態,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個俱樂部單純是聚集人才的組織,並不只有食死徒和其他純血。她記得看過的同人文里,同樣加入「鼻涕蟲俱樂部」的、有名有姓的麻瓜種巫師就包含有莉莉·伊萬斯,也就是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這個俱樂部內,各種血統的巫師都是存在的。

  今天,她「純血天才」的名聲因斯內普而意外地在斯萊特林學院——食死徒最大的預備役群體中傳開,就算沒有這檔子事,一向藏不住拙的她未來還是會因為自己出眾的能力進入到兩個勢力的視線範圍內。她自己同時還是個純血家族出身的孩子,儘管勢力不大,卻也避免不了在未來被兩個勢力分別進行拉攏。奧利維亞確信自己不會加入任何一個陣營,這也就註定了她避免不了衝突——鳳凰社還好,重點是她很有可能將正面對上食死徒。儘量明哲保身的同時,必要的是不惜一切地提升自己,以及拓展相關的關係與人脈。從他們或真心或假意的來往和試探中,儘可能及時地掌握當前局勢的最新動向。

  不在乎他人的目的,只確認當前他人的行為是否對自己有利。能夠變強,能夠從中獲取利益——不論是有效的信息還是有利的關係——於她而言,就是好事。奧利維亞很清楚,伏地魔的崛起是必然,同鳳凰社的戰爭也是必然,在伏地魔死之前,巫師界就不會平靜。她當然想要從源頭解決問題,但是既然連鄧布利多那樣的人物都需要布局幾十年、獻命為餌才解決掉伏地魔,她自認沒有那個能耐,能比鄧布利多更快地解決問題,所謂的「先知」記憶並不是她對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傲慢的理由。至於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展示給鄧布利多,並以此協助他?罷了,儘管他是個好人,但在他「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的行事理念下,她可不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雖然她知道伏地魔的弱點,但是那個弱點還未出生,她又有什麼能耐呢?

  唯有變強,唯有變強。

  在堅守她個人原則的前提下,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在時代的滾滾洪流之下,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自己、保全家人,最好,還能維護朋友。

  奧利維亞決定加入「鼻涕蟲俱樂部」的全部心路歷程就在於此。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這些需要做什麼,所以她做出了決定,並且行動了。

  事實上,斯內普在走到辦公桌前的時候,也同樣注意到了桌上的作業,其批改內容極具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經典作風。他事實上很好奇格雷在看到了這些之後會作何想法,又會作何決定。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人通常會在一個幸福的、充滿愛與真心的環境中長大,斯內普很確信,格雷內心裡其實是不會認同他們這位斯萊特林院長的行事風格的。

  所以在格雷擲地有聲地答應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她的邀請的時候,斯內普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目光。

  斯拉格霍恩教授眯起了眼睛:「孩子,你想好了?你的父母那邊或許是不會同意的。」他說出了和斯內普當時相同的話。

  奧利維亞直視著他的眼睛:「他們一向尊重我的決定,教授。」

  「哈哈,哈哈。好、好!」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前仰後合,不住地拍著手掌:「他們一定沒想到,一定沒想到啊……當年是那麼堅定地拒絕了我,如今他們的女兒,也就是格雷小姐你——倒是選擇了加入這個俱樂部。」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指了一下自己桌面上的作業,「哦,我想,我給你的提示已經足夠明顯了。是什麼,讓你仍然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奧利維亞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分毫不差地複述了一遍他今天早上在魔藥課教室內說的話:「為了同更多優秀的同學們一起學習和交流的好機會,為了得以結識更多有價值人脈的好時機,」她又思索了一下,最後說,「您也說了,『鼻涕蟲俱樂部』將會成為我們通往榮耀的階梯。」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著她,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厚。

  辦公室內,三個人都沉默著,直到椅子上那位矮個子男人的一聲輕笑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好吧,說實在話,我很好奇——不過不止我,其他的幾個院長也都很好奇,甚至我想,還包括鄧布利多——」這位斯萊特林的院長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問道,「當時分院的時候,分院帽究竟給了你幾個選擇呢,格雷小姐?」

  奧利維亞猛地抬起眼,她看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眼底毫不掩飾的興趣。

  最終,在他們的目光對峙了五秒後,奧利維亞垂下眼來。

  「所有的學院,教授。」奧利維亞回答。

  「對於分院帽把你分到斯萊特林的意向,你覺得占多少?」斯拉格霍恩教授繼續問道。

  「如果按總數100%來算的話,大約有40%到45%吧,我猜。」奧利維亞語氣生硬地說。

  「好孩子,我果然猜的不錯!分院帽給予你的選擇真的有斯萊特林,而且,你能進入斯萊特林的機會並不小。格雷小姐,儘管你最後選擇了赫奇帕奇,但從今天開始,我會將你當成是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來對待。」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跳下了椅子,從奧利維亞的身後轉過來,繞到了她的身側,「知道我們幾個是怎麼注意到你的嗎?」

  奧利維亞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是因為帽子在我頭上停留的時間太長了?」

  「不,不止。還因為你關於鄧布利多那段祝福詞的解讀,我們幾個都聽到了。自鄧布利多就職校長以來,他每年都會發表一遍同樣的祝福詞。這麼多年了,能猜出祝福詞真正含義的孩子不多,加上你一共是三個。而在你前面猜出的那兩個孩子,都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是我的父母嗎?」奧利維亞忍不住猜測。

  「的確有你的父親,格雷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後說。

  「不管怎麼樣,歡迎你們選擇加入『鼻涕蟲俱樂部』,格雷小姐,以及,斯內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