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捂著臉,暴怒沖了上去,「陸重錦,我爸媽都不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上次陸重錦打她,她還能安慰自己,畢竟自己也打了陸重錦。
可這次明明這個老虔婆是裝的,陸重錦卻還敢打自己,凌依依能忍就怪了。
她瘋了一般衝上去,和陸重錦扭打在一起。
暴怒之下的凌依依什麼都不顧了,將自己曾經在女子防身術里學的招式全部用在了陸重錦身上。
陸重錦是個書生,本身就不會武藝,如今腳還受了傷,一時間招架不住這麼兇猛的凌依依,不由得節節敗退。
見此,陸母的哮症也沒辦法裝下去了。
她哪裡知道凌依依這麼潑婦,還敢打夫君,氣得上前要來掐凌依依。
凌依依順手推了她一把,陸母人老體衰,被這麼一推就摔倒在地,額頭撞到了桌角,頓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見她額頭血流如注,孟樂妍嚇得不輕,叫道:「重錦,老夫人流血暈倒了!」
聞言,陸重錦目眥欲裂,看著凌依依的目光里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半分溫情,「如果這次我娘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你!」
侍女請來了大夫後,一群人簇擁著昏迷不醒的陸母進了房裡,留下凌依依跌坐在地,滿臉茫然。
她想不通,這事難道不是陸母的錯嗎?她明明什麼錯都沒犯,為什麼陸母要給兒子又找小妾?
而且剛剛陸母本來就是裝的,她撲上來要打自己,自己下意識推一下,哪知道她身體那麼弱?
看著忙進忙出的下人,凌依依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陸母身子不好,這次請來的是回春堂的大夫,大夫把脈以後臉色一沉,扒開陸母的眼皮瞧了瞧,眉頭皺得更緊了。
陸重錦神色緊張,問:「大夫,我娘到底怎麼樣了?」
大夫嘆了口氣,「老夫人本身就氣急攻心,鬱結在心。還剛好撞到了太陽穴的位置,那是人的精氣縮在,好在老夫來得及時,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說到這裡,大夫頓了頓。
「只是什麼?」陸重錦連忙追問。
「只是治標不治本哪!如今只能施針穩住老夫人的病情,接下來必須每日輔以人參入藥,興許能補回來。」大夫一邊說,一邊洋洋灑灑在紙上寫藥方。
陸重錦鬆了一口氣,「只要有能治我娘的藥,麻煩都用上。」
此時,剛得了消息的陸詩藍急匆匆從外面進來,看見陸母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她眼睛就紅了。
「二哥,娘這是怎麼了?」
陸重錦有些疲憊,他並不想把自己小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可這次凌依依傷害到了陸母,他也瞞不住了,只能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陸詩藍也聽到了荔枝宴的風聲,她這次出府也是為了荔枝宴做準備。
哪知道就這會兒功夫,凌依依都在家裡作妖。
陸母向來心疼陸詩藍,陸詩藍此時就像被惹怒的豹子一般衝到正廳,要不是凌依依身邊的艾兒攔著,她的巴掌就落下去了。
饒是如此,陸詩藍也不依不饒,「二哥,娘辛辛苦苦把我們養大。現在她被這個忤逆不孝的女人打了,難道就這麼輕輕放過了嗎?」
這件事陸重錦早有考量,他沉聲道:「自然不會,我早就想好了,讓凌依依去跪祠堂。」
凌依依原本失魂落魄坐在地上,一聽要去跪祠堂,她頓時激動開口:
「為什麼我要去跪祠堂?是你娘裝哮喘,她要來打我,我只是輕輕伸手一推,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陸詩藍指著鼻子罵她:「你不是故意的我娘為什麼會躺在床上?我娘辛苦把我們養大,你居然敢推她,信不信我讓我哥休了你,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猖狂。」
凌依依看向陸重錦,陸重錦注意到她的眼神,直接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她為了這個男人拋棄江南的一切來到京城,甚至給他生了兒子,可他卻因為她失手推了陸母就要休了自己!
凌依依一時間也心灰意冷,冷道:「休啊,我倒要看你們休了我,陸府還如何能撐得下去!」
說罷撞開眾人,直接跑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還險些和匆匆趕來的孟夫人撞上。
幸虧孟夫人的侍女及時攔住了她。
可凌依依抹著眼淚,連句謝謝都沒有說,直接跑了。
陸詩藍並沒有注意到門口來了人,見凌依依跑了還咒罵道:
「不就是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嗎?能嫁給我哥都是她燒了高香,現在還敢威脅起我們了,簡直不知所謂!」
「跑了正好,跑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我哥閉著眼睛都能找一個比她更好的。」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門口的孟夫人聽個正著。
她皺著眉進門,看自己女兒孟樂妍還站在那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妍兒,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孟夫人語氣和臉色都冷冷的,「咱們孟府在京城又不是沒有宅院,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孟樂妍乍一聽見自己娘的聲音,嚇了一跳。
上次在陸詩藍的及笄禮上,孟夫人專門來掃了陸府的面子,說兩家人沒有親事之後,就耳提面命讓她再也不要來。
可她卻趁著孟夫人不注意偷偷跑來了陸府,沒想到被抓個正著。
孟樂妍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不敢說話,也不敢朝孟夫人邁出一步。
陸重錦看著穿著一身素衣的孟夫人,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他彬彬有禮開口:
「拜見孟夫人,來人,給孟夫人看茶。」
「不必了,」孟夫人揚起下巴,頭偏向一邊,仿佛就連多看陸重錦一眼都不願意。
「孟府和陸府本就沒什麼交情,陸府的茶,本夫人可喝不起。」
她看了自己的心腹一眼,心腹會意,直接上手將孟樂妍拉了過來。
孟夫人親自拉了女兒的另一隻手,轉身就要走出陸府。
在踏出房門之前,她偏頭,意有所指道:「陸大人,以後別和我們妍兒再有任何聯繫了。不然有些事情,本夫人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