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洲目光沉沉,就像是深邃不可測的海洋,靜謐又一望無邊,注視著霍亞妤的時候,有一種獵物被鎖定的感覺。
「等協議結束以後,我自會還你。」
他的聲音淡淡的,霍亞妤捏緊了拳頭,聲音比剛才更冷了:「按照我們的協議,等我把你的病治好以後,你就會把東西還給我,可是現在,不是我不想治療你的病,是你根本就不配合,如果按照合約的話,是你單方面毀約。」
她盯著傅行洲,眉心緊緊的皺著。
傅行洲的薄唇抿著,看了霍亞妤足足三秒,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我會配合你治療。」
霍亞妤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你說的是真的?以後每天你會一天兩次配合吃藥?」
傅行洲淡淡的嗯了一聲。
霍亞妤這才點頭:「好,這是你答應我的,以後每一天每一次我都會盯著你吃藥,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我們就提早解除合約。」
說著霍亞妤轉身就走,回到了花園繼續陪老夫人聊天。
傅行洲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看了好久,這才收回視線,抬腳回了書房。
周允已經在門口等著他,把文件交給了傅行洲:「傅先生,請過目。」
傅行洲把文件隨意的放在一旁,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袋子。
這是霍亞妤第一次來皇庭一號落下來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摸著像是手串。
「這不是霍小姐落下的東西嗎?傅總,您怎麼又把它拿出來了?」
傅行洲沒有說話,眸色深沉。
而是當著周允的面,把袋子打開,裡面只有一條項煉。
周允一向平靜的眸色,驟然起了波瀾。
「這條項煉,不就是那條……」
就是之前江小姐掉在酒吧里的項煉,上面有著X字母的項煉。
傅行洲微微頷首,黑眸涌動著,眸底像是有隻巨獸般,要將周邊的一切都吞沒,危險的氣息不住的溢出來。
不過,很可惜,江小姐並不是她。
「你說,她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條項煉?」傅行洲冷不丁開口。
周允心頭一沉,很快就明白傅行洲的意思。
「您不會,還是覺得,江小姐就是當年救你一命的小女生吧?」
傅行洲將項煉放在大掌之心,不太起眼的飾品,倒映他漆黑的瞳孔之中,仿佛是世上最昂貴的首飾。
他薄唇輕啟,清冷聲線如風般,帶著一絲絲眷戀:「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當年救我命的小女生,正是霍家消失的女兒。」
而霍家女兒的消失,也跟他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
周允瞳孔猛地顫動,眉頭緊緊攏起:「什麼?」
可五年前,他們去見過江振,江振說過項煉是江聽晚的閨蜜送給她的,已經排除了,她是當年小女孩的可能。
難道……江振是騙他們?
怎麼會這樣?
相對於周允的震驚,傅行洲表現的十分平靜。
他淡淡的啟唇:「雖然不知道,中間有什麼誤會,不過,霍家已經把江聽晚找回去了,就更說明,她就是當年的小女生,項煉就是她的。」
不管是五年前,他跟江聽晚的相處。
他的內心,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她就是小時候的女生,只是要等霍亞妤處理完,關於她父親的事後,再找一個機會提出來。
他與她之間,緣分早就註定。
見到霍亞妤,如此在意著這條項煉,是不是說明,她同樣將小時候的經歷,看得無比重要?
思及此,傅行洲一向冷峭的五官,竟覆上一層柔意,薄唇掛起淺淡的笑。
只是,他不能保證,江聽晚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後,就會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才會,用不配合吃藥的拙劣手段,來留住霍亞妤。
「既然這樣,那您為什麼不告訴霍小姐,關於這條項煉的事?」周允悶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傅行洲把玩一會兒項煉,然後又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放回袋子裡,再鎖到書桌的抽屜。
「會有機會告訴她的。」
周允點頭:「難怪,您最近對霍小姐,格外的特別。」
原來,不僅僅是因為霍亞妤是江聽晚。
最主要的原因,是江聽晚以霍禮深妹妹的身份出現。
在傅爺的心裡,她正是他苦苦尋找的女生。
「我覺得,您還是早點告訴霍小姐,說不定有利於你們的感情。」周允提著意見。
周允當場噤聲。
「多嘴。」傅行洲長眉輕蹙:「就算沒有小時候的事,她也會喜歡上我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他眸底,卻漸漸攏上一層濃霧般,令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緒。
其實,他也不完全的確定。
畢竟,五年前的時候,他就已得到結論,江聽晚不是她。
那江振為什麼說慌?
是夜。
霍亞妤端著剛熬好的藥,來到傅行洲的書房。
正在處理公事的傅行洲,抬眸見她,唇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可等霍亞妤走近,他臉上那抹淡薄的笑意斂起,長眉稍稍揚起,聲線分明帶著詫異:「今天的藥味,好像比之前的難聞點。」
霍亞妤將藥碗,擱在辦公桌上。
她板著漂亮的小臉,聲線微涼:「因為你擅自把我的藥倒了,所以今天給你加大劑量,味道會比之前的要苦點。」
傅行洲倒不在意藥的味道,只壓低聲音問:「還在生我的氣?」
說話間,他站了起來,伸手勾住她的細腰,轉過身就將她禁錮在桌沿,兩人面對面,彼此呼吸交織在一起。
房內的氣溫,瞬間升高了些。
霍亞妤心中一動,這段時間跟傅行洲的相處,不知不覺間,就跟他走得太近。
好像,他隨隨便便,就能製造出曖昧的氣息。
而她,卻總是沒有辦法反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霍亞妤直起後背,語氣稍冷:「傅先生,你不可以再隨便碰我,我們當初的協議,只是在別人面前假裝夫妻,而這裡,沒有其他觀眾。」
話落的瞬間,傅行洲眸光漸深,心頭閃過煩躁。
他不喜歡,她的故意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