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弟弟好,弟弟秒

  亡命天涯這種事情只是聽起來浪漫而已。【Google搜索】

  真正身處其中的人哪個不是度日如年。

  從那個圈子裡爬出來的人誰不是抽筋扒皮去了半條命的。

  辦公室里,濃厚的咖啡香味從咖啡機前傳出來。

  江意端著兩杯咖啡行至茶几前。

  一杯咖啡放在了自己對面。

  她慵懶的靠在寬厚的沙發上端著杯美式,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錢行之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打量。

  「你為何對我伸出援手?」

  「因為我跟你一樣,是從深淵中爬出來的,」知道深淵有多黑暗,也知道這條路有多漫漫。

  「說起來錢先生可能不信,你是我在黑暗世界裡看到的第一束光。」

  在這個骯髒世界裡待久了,她原以為冷血無情是這個世界的標配,可知道看見了錢行之,她才真的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願意為了愛情放棄生的機會。

  錢行之不僅僅是江意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也給孤傲的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一個沒有見過愛的人妄以為世間的愛都是如此。

  直到錢行之的出現——————。

  「07年,我入談判院的第七年,我一直竭盡所能的向前行走,從未想過側眼去看世界,也從不相信這個黑暗的世界裡會有純粹的愛情,遊走在高位上的我實在是見多人任性的醜陋,但錢先生願意為了愛人放棄生命的舉動,無疑是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打醒了一個孤傲的女孩子。」

  錢行之唇角淺勾:「江判覺得我會信?我若是沒記錯,江判有一個相處了多年的男友。」

  錢行之沒看清她的表情,只看見了她譏諷的笑容。

  「錢先生既然與林清河有所接觸,應當聽過這中間的故事吧?」

  「你口中相處了多年的男友就是將我推向深淵的人。」

  錢行之驚詫,盯著江意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似是不相信江意的言語。

  力圖從她的面容中找出點點破綻。

  可最終,他看到的只是這個女孩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咖啡。

  渾身淡然的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好似被別人害死這種事情成了她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錢行之初見她。

  在戰|火紛飛的國度里,她穿著防彈衣,帶著隊伍冷靜的穿梭在屍體中。

  冷靜、沉穩,堅定,是他的第一印象。

  他時常聽聞江芙的名字,但初見的場景實在是令人意外。

  在而後,二人正面交鋒。

  撤|僑的飛機上,他想下去,她的團隊帶著人擋住艙門,她疾言厲色的控訴他不將別人的心血當回事。

  可當他說出自己的妻子尚未上飛機時,他看到了她眼裡的錯愕與瞠目結舌,以及那種左右為難的糾結。

  良久,內心的情緒平復下來,她睜著清明的眸子,極度理智的問他:「如果下去是死路一條呢?」

  他當時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這麼冷血無情。

  怕死就能放棄自己的愛人?

  儘管如此,他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最終,她看了眼擋在機艙門口的人,眾人讓路,他轉身離去時。

  一把黑色的槍被粗暴的丟進了他的懷裡。

  轉身之際,他聽到這輩子最為理智的一段話:「站在工作角度,我不該放你下去冒險,但我的良心告知我,我應該支持你,不管你是死是活,這把寫著我名字的槍,請你銷毀,別害我。」

  物是人非。

  彼時,二人都是頂峰的王者。

  現如今————

  錢行之嘆了口氣。

  若非走投無路,他怎會來找江意?

  一個偷渡者若是出現在眾人跟前,牽連的可不只是一個人。

  這日晚間,江意帶了個男人回豫園。

  她交代素馨安排住處時,素馨看著錢行之嚇得半晌都未言語。

  直至江意催促。

  她才連連點頭。

  不消片刻,整個豫園都知道他們的小太太趁著先生不在家帶了個男人回來。

  風言風語在豫園隨處飛。

  五點,江意到家。

  七點,孟淑就來了。

  江意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有些微楞。

  她從書桌前站起身,一聲媽還未喊出來,迎接的是孟淑略帶質疑的目光掃向整間屋子。

  似是在尋找什麼,江意且還頗為疑惑。

  不明白孟淑這一桶操作是什麼意思。

  女主人緊擰的眉頭來不及舒展開,就見孟淑又轉身出去了。

  江意一愕,合上電腦追出去:「媽、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隨意看看,」孟淑話是這個話,但這個隨意看看中確實是令人感到不適。

  江意的腳步一直跟著孟淑走到一樓,在此之前她尚且還不明白,可再此之後,看到傭人的目光她明白了。

  這豫園裡,有孟淑的人。

  江意腳步頓住,烏沉沉的目光凝在孟淑後背上,指尖微微勾了勾。

  「你家先生不在家?」孟淑的目光落在傭人身上。

  傭人回應:「先生出去開會去了。」

  「先生既然不在家,就好好把家看著,不要讓些亂七八槽的人上來,」孟淑呵斥傭人,可這呵斥,是個人都聽的出來是在指桑罵槐的敲打江意。

  江意險些氣的心肌梗塞,傅奚亭與孟淑關係不好,她即便再如何都未曾在他跟前說過孟淑一句壞話,始終秉持著旁人母子之間的事情她不好過多言語,自詡對於孟淑也沒什麼過分之處。

  可今日,孟淑登堂入室的指桑罵槐著實是傷著江意的心了。

  原本因為帶回錢行之而愉悅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江意扶著欄杆的手微微縮緊。

  而傅奚亭對於孟淑的警告在他人不在家時,似乎也不太好使。

  江意微微閉了閉眼,淺淺的嘲諷了聲:「你有話直接問我就是了。」

  聞棲一路都在勸孟淑,奈何孟淑不聽勸,質疑前往,這會兒見江意隱隱有發火之勢,趕緊開口解釋:「小太太,夫人她無壞心。」

  無壞心?

  江意險些笑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殺人放火才叫壞心的話,那她確實是無壞心。」

  孟淑似是被人戳到了傷口,整個人瞬間橫眉怒目的瞪著她:「江意你什麼意思?你別忘了,我再不濟也是傅奚亭他媽。」

  「是啊,你是傅奚亭他媽,不是我媽,我可沒責任和義務慣著你。」

  江意行步下樓,這日,她歸家,一身淺藍色西裝仍舊在身上未曾脫下,下樓時,渾身的強勢霸道直逼孟淑。

  江意倒也是不跟孟淑有過多牽扯,直接走到傭人跟前,盯著她。

  盯的傭人瑟瑟發抖。

  「太——太太。」

  江意一揚手,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傭人臉面上。

  「我既然請你來,你就該明白自己在什麼位置上,灑掃就干灑掃的活,後廚就干後廚的事兒,是個傭人就別把自己當主子,拿著我開的工資卻幹著吃裡扒外的事兒,誰給你的膽子?」

  指桑罵槐?

  誰不會?

  她活了兩輩子要是連這些事情都看不出來那豈不是白混了?

  江意這一巴掌下去,甩的一屋子人都驚住了。

  傭人唇角鮮血直流,看起來尤為嚇人。

  江意也沒猶豫,拿出手機破撥通了錢行之的電話。

  「媽、都說女人的枕邊風厲害,但我跟傅奚亭結婚這麼久,可從來沒用過吹過您的枕邊風,我尊您,敬您,是因為您是長輩,既然是長輩,麻煩您乾乾長輩該幹的事兒,怕我趁你兒子不在帶男人回家上|床呢?」

  「你————,」孟淑氣的手抖抖。

  「江總。」

  一句話還沒說出來,錢行之來了,站在主宅門口望著江意。

  「來了好,把人扔到院子裡去,」江意看了眼站在角落裡的女人。

  「你以為她能替你說話?愚蠢。」

  錢行之聽著江意的話,目光掃了眼屋子。

  又看了眼在場的人,似是明白了什麼,直接將人拎起來丟到了院子裡。

  未婚之前,傅奚亭是不許孟淑上豫園的。

  不過是婚後,有了江意不想鬧得太難看罷了。

  可偏偏孟淑不知足。

  傅奚亭給她一分臉,她爬三分。

  傅奚亭給她三分臉,她爬五分。

  一寸寸的往前。

  大抵是前幾次來,江意都沒將事情告知過孟淑,讓這人以為江意畏懼她。

  不敢!

  卻不想,江意也是個手段狠的人。

  「江總,」錢行之將人扔到院子之後又反身回來。

  江意看了眼孟淑,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請她們出去。」

  「小太太,」聞棲驚呼。

  錢行之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伸手將頭上的帽子一摘,一張刀疤臉露出來,目光兇狠的盯著孟淑和聞棲。

  看見錢行之的長相時,孟淑心裡有什麼東西咯嘣而斷。

  她只知道江意帶了個男人回來,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男人。

  錢行之將孟淑親自送上車,轉身回來就看見江意端著杯子猛喝水,似是想藉此來消火。

  素馨站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江意看了眼站在門口侷促的錢行之,狠狠的吸了口氣:「不關你的事,沒有你也會有別人,配樓有人為難你?」

  「沒有,只是打量不少。」

  「你可以收拾他們,用拳頭讓他們折服,」江意冷著嗓子開腔,大抵是沒想到這豫園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去吧!沒事兒不要來主宅這邊。」

  錢行之點了點頭,道了聲是就出去了。

  錢行之剛轉身出去,就聽見客廳里傳來玻璃碎地聲,還有傭人驚呼小太太的聲響。

  他尚未走遠,就看見江意驅車離開了豫園。

  這日,豫園一片混亂。

  而此時,還在天上往家飛的傅奚亭全然不知。

  酒吧里。

  江意手撐著下巴望著調酒師揮舞著手中的東西,司翰在一旁嘖嘖奇嘆:「難道我的位置從司機變成了陪酒師?」

  「收了個錢行之,車不需要我開了,反倒是找我喝起酒來了,你說說你一個已婚婦女,大晚上的不去陪老公,找我一個未婚少男喝酒?傳出去是不是不好聽?」

  江意端起酒杯喝了口酒:「不就是想讓我放你去蹦迪嗎?」

  「年輕的時候不蹦迪,到老了,也蹦不動了啊。」

  司翰背對著吧檯,望著酒池肉林里的那群少男少女,頗有些一臉羨慕的意思。

  江意回眸看了眼,而後,及其不屑的哧了聲。

  端起酒杯將裡面的酒喝得一乾二淨,又將杯子推回去給了酒保。

  「你不想體驗一下人生的無限樂趣嗎?剛出校門就結婚有什麼意思?這年頭的男人都分幼弱壯強了,你卻守著一個成天天南海北搞事業的傅奚亭過活,一點人生樂趣都沒有,叔叔吃多了,不想整點弟弟換換胃口?弟弟可香了。」

  「弟弟好,弟弟秒,弟弟寵起來呱呱叫,別嫌弟弟年齡小,弟弟永遠對你好。」

  司翰洗腦式的腔調在江意的耳朵里經久不息。

  這方。

  傅奚亭歸家。

  如往常一樣,跨步進屋將手中東西遞給素馨。

  開口詢問江意。

  素馨一臉為難望著傅奚亭,男人敏銳的直覺讓他覺得頗有種大事不妙勢頭。

  「太太今日下班回家領了個人回來,這風聲被傭人傳到了夫人耳里,夫人找上門來跟太太產生了衝突。」

  「太太人呢?」傅奚亭心裡一驚。

  環顧四周。

  「夫人走後沒多久,太太就氣呼呼的出門了。」

  傅奚亭:所以,孟淑老是趁他不在的時候弄么蛾子?

  男人拿出手機給江意打電話,那側只聽電話響,不見人接聽。

  在撥給司翰,同樣如此。

  「方池,」一聲怒喝從主宅響起。

  正在院子裡優哉游哉抽著煙逗著貓的人嚇得手一抖,菸灰落在了貓背上,換來的是貓咪的罵罵咧咧聲。

  「先生。」

  「去查小太太在哪裡。」

  方池一聽這話,就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目光落在素馨身上,見她低垂首,顫顫巍巍的一言不發,約莫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趕忙往配樓奔去。

  剛一推開配樓的門,就見屋子裡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有捂著腦子哀嚎的,也有扶著腰呻吟的。

  總之————狀況很慘。

  在轉頭,目光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錢行之。

  「你是誰?」

  「太太帶回來的人,」躺在地上扶著腰哀嚎的同事們開口跟方池介紹他。

  方池一愣。

  來不及管這裡的狀況,扭頭先去處理事情。

  而主宅內,傅奚亭拿出手機給孟淑打了通電話,渾身蘊著一股子即將噴涌而出的怒火,且滿腦子都是找她算帳的衝動。

  一而再,再而三。

  死性不改。

  本性難移。

  男人站在窗邊一連給孟淑去了臨近十通電話,均是無人接聽,他一通電話一通電話的打,一支煙一支煙的抽。

  直至最後一個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

  傅奚亭怒火中燒,手中的手機摔在地上五馬分屍。

  一屋子傭人低垂首無一人敢言。

  好不容易日漸升溫的夫妻感情就因為孟淑又打回了原型。

  傅奚亭想弄死孟淑的心情可謂是極其迫切。

  「方池————。」

  「先生,」剛進屋的方池尚且來不及匯報就被喊住了。

  「讓關青去將那孩子帶到莊園,給孟淑好好看看,」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不是?給臉不要是不是?

  那就扒開她的傷口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當初幹了什麼混帳事兒。

  素馨倒抽一口涼氣。

  似是未曾想到傅奚亭會下如此狠手。

  06年春末,傅奚亭與某些人達成協議,放孟淑和那孩子一碼,而這些年,不管孟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他從未將毒手伸手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身上,而今……是第一次。

  且這第一次,是因自家愛人。

  方池似是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望著傅奚亭有些愣怔。

  直至男人一個冷眸掃了過來。

  方池麻溜兒的出去打電話。

  吩咐完了一切,才轉身進來告知找到江意的去向了。

  「在哪兒?」

  「酒吧!」方池望著傅奚亭小心翼翼開口。

  傅奚亭這日,被怒火縈繞而行。

  晨間的那點溫情早就不復存在了,歸家路上的急切與回家之後的驚心動魄讓他一顆心提在胸口下不去。

  凌晨一點,江意正在舞池中央跟弟弟聊天。

  傅奚亭看見這一幕時,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擔心有多濃厚,怒火便有多深。

  他的妻子,就差貼到小鮮肉身上去了。

  傅奚亭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胸腔似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似的難受。

  司翰乍一見傅奚亭,摟著妹妹的手抖的跟帕金森似的,急忙跑過過去扯江意。

  江意不耐煩的甩開他的爪子。

  正準備說什麼,大廳里的燈哐的一下就熄了。

  司翰心裡有種他要完了的悲涼感。

  悲涼感才上心頭,後脖頸就被人拎住了。

  跟拎小雞似的被扯了出去。

  想張口呼喚江意,讓她趕緊跑。

  剛張口,嘴巴就被一隻粗魯的手掌心給捂住了。

  舞池中央因為停電亂作一團,吐槽聲跟互喚老闆聲交錯而起。

  江意站在人群中間,目光借著點點幽光向四周望了望,身旁人大抵是躁動起來了,撞了她一下,江意潛意識裡伸手扶住了什麼。

  片刻間,男人冰冷凍人的嗓音在身旁突兀響起:「摸夠了嗎?」

  剎那間,江意跟摸到了什麼燙手山芋似的,想將手縮回來,卻被一隻掌心狠狠擒住。

  ------題外話------

  今天電腦死機了,吞了我好幾千的稿子,我的心都在滴血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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