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瓶內的地方不大,比清風那肉瓶要小太多。🎄☝ ❻➈Ş卄υX.Ⓒ𝕆ϻ 🐣🍩潔白的壁上映著綠光,因為這裡的大部分空間都被一棵柳樹占據。
清風和許清心被柳條捆住腰身,體內的真氣像被鎖住似的,無法運轉。那柳條堅韌,因為無法催動「血魔經」,清風嘗試了用手扯、用牙咬,都弄不斷柳條,反倒是手磨破皮,牙齦硌出血。再加上從空中下墜時承受了自己和師姐兩人的重量,此時更是脆弱不堪。
「別白費力氣了,」明月開口,「這柳樹有些門道,應該是在栽種時注入了殺伐將那豎眼的法力,樹成之後煉成法寶,有了鎖人真氣的妙用,與那『冰天』之法凍人真氣異曲同工。」
「那殺伐將的豎眼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師父與師姐一同開口。
許清心見對方沒看自己,知道他定是在與其師父的幻覺對話,說了句「抱歉」後又閉上嘴。
「那豎眼實在是可怕,」明月道,「被盯住之時連我都不能借你使用法術,相比之下,這柳樹的威力要小不少。」
「可有辦法解除真氣的封鎖?」清風道,「對方目的是套我法術,雖不會立即下殺手,但難保不施手段折磨。我疼點痛點不要緊,別連累了師姐。還是快點恢復修為,用『血刀』捅了這瓶出去。」
明月聽後也不說廢話,雙手握訣,調動清風體內血池。
「需要些時間,」她道,「不知道你們兩個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越快越好,別讓我師姐受苦。」
許清心聽到這話,心中一暖,來到清風面前,擦了擦他嘴角的血,道:「師弟,有什麼苦難咱倆一起面對。」
「師姐,」清風道,「是我對不住你。」
「別說這話,」許清心道,「這些日子我比任何時候都快活。師弟,師姐自認對你是極好的,但我也清楚,這種好對你也是一種負擔。你本可以跟我不產生任何瓜葛,默默地圖你之事,卻是為了我在葉師叔面前暴露法術,才有了今日這絕境。」
「師姐,這怪不到你頭上。」清風道,「李兄那日傷得過重,幾乎就要立馬死掉,當時我心中反覆思量,但最後出手卻不是因為你求我。我第一次目睹怪物吃人時選擇逃避,因為我怕死。我曾看書上說有一種人其言必信,行必果。路見不平,慷慨相助。我嚮往這種偉大,可當我真正遇到需要拔刀相助的事時,卻是退縮,這一直是我的心結。當日李兄的傷,便是我第一次踐行心中所向,至於今日之果,即便沒有那事,恐怕仍會發生,躲不掉的……」
說話間,木菩薩的聲音忽從外面傳來。
「清風,這世上妖魔甚眾,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她道,「我們本就無意與你為難,仙門勢寡,所有人都知道妖魔是殺不完的。你交出所學法術,我會饒你一命。你願意去凡間當魔就當魔,想要留在我仙門便留在仙門,你是魔還是仙門弟子,不過我們一句話的事。不過我勸你別考慮衡量太久,要知道,這淨瓶之中可是沒有吃喝。現在的人都吃得飽,忘了饑荒是何等場面,一天兩天還好,若是餓上個七八天,恐怕你連你師姐都咽得下去。畢竟你是魔修,對這勾當已輕車熟路。我就一句話,想想你師姐。若是想通了,就敲敲淨瓶的壁。」
木菩薩的話勾起了清風不好的回憶,之前他在谷中與娼蛇為伴,雖然當時安慰自己那是魔的血肉,可那修長的腿、細嫩的皮,與人根本沒什麼不同。
「師弟,」許清心開口,「你不能把法術交出去,那三個傢伙老奸巨猾,你現在交出去,咱倆立刻就會被殺掉。左右都是死,不如讓咱倆在這裡多待兩天,好好記住對方,若死後真有幽冥世界,茫茫黃泉也好相認。」
「師姐,」清風道,「那木菩薩垂涎我那治療之法,我先把此法交出,讓她把你放出去。」說著抬起手,便要去敲那瓶壁。
「不行!」許清心上前,把師弟的手放在胸口,「約好一起受難,怎能讓我一人先出去?再說了,就算那木菩薩把我放出去,也不過是騙你罷了,等你把所有法術都交出,他們還是會殺了咱倆。」
「師姐,」清風道,「你先出去,起碼有機會逃。」
「我不逃,」許清心道,「我就跟你守在一起,事到如今,你還不知師姐的心意嗎?非要讓我把那羞人的話當你面說出來,自討沒趣你才開心。」
清風聽後輕嘆一聲,他知師姐心意,可自己卻從無此意。他看向明月,兩人仿佛心照不宣,明月點了點頭。
「師姐,」清風道,「我把『血魔經』全部告訴你,之後我與他們商量,先換你出去,到時你想辦法逃脫。有此法在手,離了宗門也可獲得真氣。那秦忠說得好,魔修雖傷人,可若只殺奸惡之徒,又怎能算魔?你去人間修煉,若能習得『血刀』,殺回來與我和師父報仇。」
清風心意已決,便要用力推開師姐,去敲瓶壁。許清心當然不肯,與師弟糾纏起來,清風傷重,此時力弱,兩人倒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啪」的一聲脆響,許清心一個耳光打在清風臉上,兩人頓時誰都不動。
許清心的右掌顫抖,眼淚不停淌下,她從未對這個師弟發火,此刻卻因為他想先救自己而動怒。
「別異想天開了,」她哽咽道,「我們活不了的,一起度過這最後幾天吧。」說著摸了摸師弟臉上的手印,「疼嗎?」
「有點,你早該打一打我的。」清風說完,想了想,又道,「既然你不肯出去,那便等我破開這真氣的封鎖,只是有可能等不到那天,咱倆便會先餓死在這裡。」
許清心面露柔情,揉揉師弟的臉,心裡念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餓死……」
夜晚,院中。
林妃秀換上一身紗似的衣衫,趿著鞋,站在門口,秋夜的風吹過,那紗貼緊肌膚,薄若無物。
敲門聲響起,秦忠推開院子的門,見到月色下的曼妙身影,把頭扭到一旁,喉結動了兩下,手裡的兩壇酒碰出響。
「忠哥,」林妃秀道,「幹嘛不敢看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