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刀成

  「狗崽子,你說誰是廢物?」女人上前,低頭俯視著打坐的清風,「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話甫落,血池上開始「咕嘟咕嘟」地冒起泡,緊接著血液噴涌,凝成一個個血人,將清風與女人圍住。💎✌ 69SнǗx.Č𝓞爪 🐍🐠

  「滾一邊去,」清風不耐煩道,「別耽誤我修煉。」

  女人聽後不怒反笑,抬起左腳,對著清風的臉便要踩下去。

  清風見狀左手保持掐訣的姿勢,右掌對其腳心一揮,那長滿血斑的手竟是直接切掉了女人的半隻腳掌,「啪嗒」一聲,那隻斷腳掉在池面上,散成了一攤血融進池中。

  女人先是一驚,隨即陰冷道:「你以為這樣有用?我們都是怨念聚血成人,就算你把我大卸八塊,也能恢復過來。」說著晃了晃自己那正滴血的半隻腳,卻發現斷口處沒能長出新的骨肉。

  「不……這不可能,」女人一臉驚慌,聲音顫抖,「不過是半成的『血刀』,怎能連怨念都斬傷?」

  她盯著清風的右掌,想要向後退去,卻忘了自己左腳已殘,直接一個踉蹌跌坐在血池上。

  「大家快一起上!」女人嘶吼道,「趁他『血刀』還未完全練成,先宰了他,不能再讓他繼續練下去!」

  此話一出,血人們身上開始長出皮肉,恢復生前的模樣,他們個個都是面露嫉恨,準備撲向清風,將其生吞活剝。

  清風瞪著女人,罵道:「媽的,就你嘴欠!」起身上前,一腳踩在女人肚子上,彎下腰,右掌對著女人的臉就要捅下去。

  「求……」沒等女人求饒的話說完,清風的手掌已捅進女人的臉中。他拔出手,帶出一串血,女人的身體崩解,重新化為血池的一部分,她的怨念也完全消逝;與此同時,周圍的人已撲到清風身上,如見了腐屍的瘋狗一般,對著清風的皮肉又扯又咬。

  「操你們媽的!」清風罵了一句,頂著劇痛連續揮刀,一顆顆腦袋被脖子噴出的血柱頂起,一具具屍體也隨之崩解成血。

  清風砍退眾人,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有些地方已經露出骨頭。他痛得渾身打顫,左手掐訣,傷口處開始長出細小的紅色觸鬚,如針線一般將裂開的皮肉縫合。

  那群目眥盡裂的人此時已不敢靠近,「血刀」能夠斬滅怨念,他們不想連這最後一點東西都失去。

  「媽的,接著上啊!」清風再使「血刀」,此時右掌上已不是一塊塊的血斑,而是整個都快要變成紅色。

  「狗崽子,你別得意!」一人道,「只要不是完全練成,到時候師父照樣會放干你的血,要了你的狗命!」

  清風沒有接話,臉上露出癲狂之色,似咬牙也似在笑。體內氣血加速運行,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便飛掠至其近前,右手一刀攮進心口,那人瞪大了雙眼,在清風面前塌成血。

  「不對勁,這狗崽子快成了!」有人發現端倪,吼道,「看他練成『血刀』比我死了都難受,有膽的跟我一起上!」說著率先出手,同樣使出了不完全的「血刀」。他和清風互砍,幾刀下去,兩人身上都被切出又深又長的口子,又一刀過後,他身首分離。

  眾人看著清風滴血的傷口,先前的畏縮猶豫變成孤注一擲,反正大家不過是一縷怨念依託血池苟存於世,若是讓清風完全練成「血刀」,到時候明月定會讓其將整座血池都接收,最後還是要毀在他手裡。與其這般下場,還不如現在拼命殺掉清風。

  幾十號人一擁而上,他們沒有配合,出手野蠻而殘忍,血池上登時亂作一團。

  有人用「血刀」剖開清風肚子,立刻就有人把手伸進去扯出腸子,或是順著他的傷口,拽下一大塊皮。

  清風將一人劈成兩半後跳出戰圈,迅速把晃蕩在身前的腸子塞回腹中,緊接著使出「血須」將肚皮縫合,沒等他喘兩口氣,剩下的人已擁上來,新一輪搏命開始。

  動脈里噴出的血散成霧將山洞塞滿,幾十人變成十幾人。清風此刻殺意滔天,疼痛化作亢奮,每一次揮刀都痛快無比。他忽然有了一種感覺:哪怕是明月站在面前,都有把握將其砍死。割掉她的頭,剁了她的四肢,拆開肋骨,掏出心臟,看看是不是黑的。

  他愈加癲狂,只知道對著人劈砍,右手在無數次揮刀間已完全變成血紅色,既腥又艷,這是『血刀』練成的標誌。

  頭顱身軀、殘肢斷臂、心肝脾肺俱化成血,叫囂著宰了清風的人盡數被「血刀」斬滅,只剩下三個不曾出手的在遠處觀望。

  「你練成了?」一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清風癲笑起來,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子,「沒錯,我成了。」說著向那人逼近,「是不是覺得不甘心?」

  「你……你別過來。」那人主動解除人形,剛褪去皮,「血刀」就斬了上去。

  手掌從血液中穿過,清風知道自己砍中了那縷怨念。

  他扭頭,微笑看向僅剩的兩個女人。

  「留下我們吧,」那兩個女人跪了下來,「你何必把事做絕?」

  「留你們有何用?」清風緩步走向她倆。

  「只要你喜歡,」兩人擺出魅惑之態,「我們姐妹二人可以任你淫樂。」

  「誰稀罕你們。」清風道,「我『血刀』已成,就算是明月那個女魔頭,也得對我恭恭敬敬。」

  「你……你才是真魔頭……」那兩人邊說邊融入血池之中,想要以此躲開清風的斬殺。

  清風一頭扎進血池,揮出兩刀後,探出了腦袋,一雙眼睛映著紅光,仿佛要滴出血。

  另一邊,明月不知何時進到了先前那夫妻二人的房間,撿起幾塊地上的碎骨後出了屋。偌大的宅邸沒有一個人影,只有一具高大的人形怪物站在院子中。

  明月左手掐訣,右手掌心伸出一條指頭粗的血須,那血須刺進人形怪物的胸口,一脹一縮地吸著。怪物肉眼可見地變小,沒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明月收回血須,臉上一副滿足的表情,接著大袖一揮,一團暗紅的肉掉在地上。那肉團蠕動著分裂成兩塊,明月隨即扔出撿來的碎骨,暗紅肉塊將碎骨吞裹,緊接著迅速生長起來。兩團肉漸漸長成人形,如同從胚胎迅速變成了大人。凹凸不平的表面生出人皮,而面容竟是與那對夫妻一模一樣,只不過神情呆滯,好似行屍走肉。

  這便是明月殺了那麼多人卻沒有造成轟動的原因:用傀儡替代死去的人,掩人耳目的同時還能借傀儡之口宣傳自己的靈丹妙藥。

  明月做完這一切離了宅邸,直奔品香齋而去。

  她點了桂花糕還有荷花酥,掌柜的告訴她今天根本就沒做荷花酥。

  明月笑了,買了一斤桂花糕回到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