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男人雙手握著女人的肩膀,仔細打量著,「我暈倒之後,那些畜生有沒有,有沒有對你……」
女人聽後一下子哭了出來,似要把所有委屈宣洩。
「沒有,」她堅定道,「我沒被那群畜生玷污。」
男人鬆開手,同時也鬆了口氣。
「真是個好男人,」娼蛇譏諷道,「命都快沒了,醒過來第一件事不是看看媳婦受沒受傷,竟然先擔心起她的貞潔。」
男人聞言看向血霧中的龐然大物,頓時嚇一哆嗦,他結結巴巴地道:「您……您是神仙娘娘?」
清風噗嗤笑了出來,心想一個吃人的妖魔被人膜拜成神仙,看來不是自己瘋了,那便是這世道瘋了。
「神仙娘娘,求您不要吃我夫妻二人!」男人邊求邊按下妻子的頭,兩人跪在地上,「求您發發慈悲,看在我們無兒無女的份上就放了我們吧!」
「狗東西,」娼蛇道,「照你這麼說有兒有女就可以安心去死了?媳婦的命也可以不要了?你把她當什麼了?只是給你生兒育女的工具嗎?」
女人聽後也看向丈夫,詢問貞潔之事已讓她自覺難堪,經娼蛇這麼一點撥,她覺得身邊這個朝夕相處的丈夫好像並沒有把自己看得太重。
想起自己剛剛還去和那幾個壯漢拼命,去救丈夫,忽然覺得不值。而那個被人坐在屁股底下的丈夫也不再是可憐和無辜的形象,完全就是個窩囊廢。
丈夫仍是按著媳婦不停地對娼蛇磕頭,女人則是更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她忽地甩開丈夫的胳膊,挺起胸膛,道:「你個窩囊廢,別碰我!」
男人愣了一會兒,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有意思,」娼蛇忽地大笑起來,道:「不如這樣吧,我可以大發慈悲,但是你們夫妻倆我只能放一個,你們看看誰死誰活?」
男人面露難色,開始思索起來,女人怒視著丈夫,罵道:「你個窩囊廢竟然真琢磨起來了,好你個狗東西,枉我剛剛拼了命要救你,你竟然想讓我替你去死?」
「娘子,」男人道,「不是我想獨活,只是我家就剩下我一個,若是不留下香火,你讓我怎麼面對死去的列祖列宗?」
女人聽後冷笑一聲,隨即大罵道:「斷子絕孫還不是因為你是個窩囊廢?軟根子、爛骨頭,活該!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剛剛被那幾個傢伙輪了算了,好歹死前也能舒坦一回!」
「你……」男人「啪」地給了女人一耳光,「蕩婦,我先掐死你!」說著雙手掐住女人脖子。
「在別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在我面前到威武得像個將軍了?」女人邊罵邊掙扎,可男人非但不鬆手,反而更加使勁。
女人的臉開始憋得通紅,這才意識到朝夕相處的枕邊人是真要掐死自己,她雙腿開始亂蹬,伸手拍著丈夫的胳膊。沒一會兒,她的嘴唇和耳朵開始發紫,四肢也沒了力氣,一雙眼睛向上翻起。
清風見狀扯開男人。女人深吸一口,開始不停地咳嗽,她緩了過來,撲到男人身上,對其又抓又打,然後趴在他的身上痛哭起來。
→
「為什麼?」女人歇斯底里,「為什麼我們要遭遇這些?」
「沒意思,」娼蛇失去興致,「我看還是都吃掉算了。」說著伸出七八隻胳膊。
「我讓你動了嗎?」清風擋在中間,「我說了,有我在,你別想吃掉任何一個人。」
「小子,你還真以為自己什麼都能管了?」娼蛇道,「若不是母親有令,殺了你還不是時間問題?」
「跟他說那麼多作甚?先廢了他!」「對,廢了他,老娘不想再忍受這小瘋子了!」
娼蛇上的女人蜂擁而出,對著清風撕咬起來。「血刀」豁開女人的嘴、刺破心臟、切斷腰椎……霎時間血肉亂飛。
夫妻倆抱在一起,對眼前一幕目瞪口呆,若非腹中無物,恐怕已經吐了出來。
「娘子,」丈夫握緊妻子的手,「咱們趁現在快逃!」
清風想起娼蛇「不要離開血霧」的提醒,趕忙回頭,大喊道:「別動!」
夫妻倆充耳不聞,只顧逃跑。兩人走出血霧,天空上的血雲翻湧,一道扭曲的紅色光柱落下,夫妻倆被紅光吞沒,緊接著雷霆聲「轟隆」響起。
紅光散去,地上焦黑一片,夫妻倆沒了蹤影。
「這……這是什麼法術?」清風看向娼蛇。
「這是『血魔經』中的『血雷』之法,」娼蛇道,「知道我為何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了吧?我若敢離開這片血霧,那天上可不止一道『血雷』劈下,再大的身軀也沒用,照樣灰飛煙滅。」
清風聽後嚇得趕忙後退數十步,生怕一不小心離開血霧的範圍,被那紅色的雷霆劈死。
「還以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結果還不是只抱頭亂竄的鼠!」娼蛇笑罵道,「你以後切勿在姐妹們面前再說些大言不慚的話,否則定割了你的舌頭,拔了你滿口的牙。」
清風不去理會,仍是回想著剛剛那道「血雷」,心想若是那雷劈在自己身上,同樣得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就算練成「血刀」又如何?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抵擋這「血雷」。
無力感削弱著身上的每一寸血肉,清風癱坐在地,心想自己怕是永遠也逃不脫明月的魔爪,只能任憑其驅使,淪為復仇的工具。
「之前還吵吵著要殺了明月,怎麼這會像條死狗了?」娼蛇見清風萎靡,嘲諷道,「不過是仗著天賦練成了『血刀』而已,本質上還是個沒甚用的廢物,也就嘴上能耐,真遇上點難處就成了縮頭的王八。我看你乾脆也別活著了,直接走出這血霧被那雷劈死算了。」
「廢物!廢物!廢物……」幾十隻手伸出,用指頭戳著清風全身,「打個雷就能把你嚇成狗,你怎麼不去死?趕緊去死!趕緊去死……」
雖然心中沒了盼頭,但面對這種羞辱任誰都不能沒有火。
「別他媽叫了!」
清風暴跳而起,抓住正戳著自己的一條胳膊,對著上面白花花的皮膚便咬了上去,腦袋一甩,扯下一大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