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閹割

  苑晴柔最近一直住在水雲峰。天還未亮透,清風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

  她因在刑殿做事,需要經常傳達命令,所有手裡有一法寶,形如螺,可以同時給五峰弟子傳訊。

  清風托她辦了一件事:告訴宗門所有弟子於辰時四刻去廣場集合,說是宗主要當眾處理清風。

  四峰弟子都接到了這個消息,只有水雲峰不知。

  眾人心想苑晴柔先前被大長老削了手指成為廢人,如今能用法寶,定是被那清風治好。他們懷疑這消息的真實性,心想會不會是請君入甕之計,但裡面既然提到了宗主要處理清風,八成是真的。況且宗主回到仙門是事實,既是如此,苑晴柔絕對沒有膽量撒謊。

  辰時四刻。

  經過那次大戰變得破爛不堪的廣場早就被須彌峰弟子修復,此刻平平整整,宛如新鋪。

  眾弟子來到廣場,並沒見到宗主或是大長老。只有冰肌子與清風在此,這兩人俱是膽大包天之輩,眾弟子頓覺不妙,蜂擁著便要離開。

  冰肌子單手握訣,廣場四邊生出冰牆,擋住眾人退路,他們心中一驚,趕忙使出法術去轟擊冰牆,一時間冰屑亂飛,寒煙瀰漫。

  「抓兩個人過來。」

  清風聽後以「血魔經」催動血氣,沖向冰牆邊的人群,幾個呼吸之後,便如拎狗脖子般提來兩人,扔到冰肌子面前。

  這倆弟子曾以丹藥為誘,玩過許清心幾次。此時見冰肌子一臉冷漠,頓時心虛,轉頭就要跑。清風使出血須,捆住兩人雙腳,將他們拖了回來。

  冰牆邊的人不再嘈亂,看向廣場中央,只見冰肌子倒提著劍走向兩人,身子半蹲,劍鋒挨個刺進他們雙腿之間。

  哀嚎聲響起,清風只覺屁股一緊,雙腿發麻,好像那劍是插在自己命根上一般。

  在場的男性都是這般感覺,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捂住褲襠。冰肌子剛離開的幾十年,他們還不敢肆無忌憚地欺負水雲峰,可時間一久,便都沒了顧忌。因為冰肌子的離開只有兩種下場:因真氣枯竭在外面老死,修煉魔道法術吃人為生。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她都不可能再回到宗門。如今她回來了,這些人雖然害怕,但想到有宗主在,對方定不會血腥報復。然而他們低估了眼前兩人,敢和刑殿長老叫板的人,又怎麼會怕宗主呢?能得罪二把手,使使勁自然也可以不將一把手放在眼裡。

  暗紅色的觸鬚將一鐵旗峰弟子纏住,那人在慌亂中掐訣,用手中利刃砍斷觸鬚。清風眼睛一眯,直接衝過來用手抓,一柄銀鐧橫在他面前,擋住去路。

  「秦師兄,」清風道,「我敬佩你為人,不想與你為難,也請你不要為難我。」

  「師弟,」秦忠道,「你和師叔在此傷害同門,此舉實在是過火,趁宗主長老未至,你用法術將他們治好,還有挽回餘地。」

  「不勞秦師兄操心,」清風道,「不管是宗主還是長老,都嚇唬不住我。這些人既然欺負過師姐,就該痛不欲生地活著。」

  「若你執意如此,那我只好得罪。」秦忠道,「師弟,小心了。」說罷另一條銀鐧橫掃清風胸膛,動作既快又狠,竟是直接將清風打飛。

  清風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果斷,雖然先有提醒,但他仍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向後飛了丈許遠才摔在地上,又滾了兩圈後噴出一口血。

  他晃悠悠站起,想揉揉胸口,剛一觸碰,便是鑽骨的痛。

  清風讓明月用血須給自己治療內傷,秦忠卻已經舉鐧砸來,丈許的距離兩步便至。清風向後一撤,見銀鐧砸碎腳前的石板,崩起的碎石在臉上劃出一道疼,剛想握訣使出「血刀」,又見對方右手向前一擲,手一松,銀鐧轉瞬飛到自己胸前。骨碎的聲音輕敲耳膜,剛治好的傷又復發。

  秦忠的攻擊又快又狠,力若千鈞,清風從挨了他第一擊開始,便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恐怕還是對方手下留情,否則剛剛那一飛鐧怕是要直接擊穿胸膛。

  「厲害,」明月也不禁讚嘆,「此人武藝猶在殺伐將與猇狂徒之上,只是不知因何機緣,竟能練成銀甲。」她一邊治療清風,一邊道,「徒兒,好好看清他的招式,這正是你如今欠缺的地方。」

  清風哪有心情看對方出手,此刻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左手偷偷掐訣,見秦忠來到自己面前,忽地拼盡力氣竄起,右手「血刀」對準對方心窩。

  秦忠見狀只是面色微沉,左手銀鐧一揮,正好打在清風的右肘上,骨刺挑破血肉,本是腥紅的右手變得煞白。他又提膝補上一腳,將清風踹倒在地。

  「血刀」雖利,卻是根本沒機會捅在對方身上。清風憋屈極了,想自己之前先攮殺伐將,又砍木菩薩,何等風光,如今卻是折在同輩手裡。好在對方與自己關係尚可,若真是動了殺心,怕是命都不保。

  在清風失意間,凜冽寒氣縱橫,「飛花結玉」朝著秦忠脖子削來,霜花爬上他的臉,模糊視線。秦忠提鐧相格,火星在寒氣中亮起又滅。

  清風右臂此時已經接上,直接起身偷襲,「血刀」豁進秦忠胸口,有意避開了心臟。他在娼蛇那研究了兩年人體,只需一個照面,便能推測出對方五臟所在。

  清風撥出刀,冰肌子撤回劍,兩人各退一步,又同時揮動兵刃,直接卸去秦忠兩條胳膊。

  林妃秀跑了過來,抬腳踹向清風的腰,罵道:「臭小子,忠哥有意讓你,你可倒好,偷襲不說,下手還這麼黑!」說著又朝對方肚子打了兩拳。

  「林姐,」清風道,「我的手段你清楚,秦師兄不會有事,我過後會將他治好。師兄他是老好人,偷襲雖然卑鄙了些,但他想必不會與我一般見識。」

  「好你個清風,倒會為自己找藉口,」林妃秀一把掐住清風腰上軟肉,使勁一擰,「你現在就給我接上。」

  「林師妹,算了。」秦忠看向清風與冰肌子,又道,「我現在無力抵抗,你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