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繼一口氣說完,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醒過來後情緒大起大落,就連說幾句話都累的不行。
唐塵給他餵了兩口水。
唐繼還想繼續說,被制止了。
她已經聽明白了。
自己不是唐家的女兒,是抱養來的,舅舅經的手。
可舅舅家在海城,莫非她的親生父母在海城?
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裡間休息的趙桂芝一軲轆起身,「秀娥來了。」
王秀娥擰了擰門把手,沒能打開門。
她正準備趴在門上的小窗口看看,趙桂芝就把她拉進病房。
趙桂芝往外看了看,然後問她,「在走廊遇到人了嗎?」
「沒啊。」王秀娥一臉茫然,她把保溫桶放在桌上,驚喜的看向病床,「小弟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姐姐有多關心你!」
唐塵告訴唐繼,這也是照顧他的護工阿姨,然後讓王秀娥餵一點粥給弟弟,自己去打個電話。
「瞧瞧這大眼睛,真俊。」王秀娥在病床邊坐下,「你像爸爸,你姐肯定像媽媽。」
趙桂芝不想讓她說這個話題,插了一句,「你怎麼來的?」
「我兒子送我來的。」
「他沒事了?」
「沒事了。說到底也不是啥大事。」
唐塵走到露台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你好,我是唐塵。」
電話很快被接通。
「大小姐請吩咐。」
程雅歌給她安排了兩個保鏢,被她留在了車上。
「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唐塵走到露台邊,倚在上面,「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唐建國名下的資產有多少過到了唐耀的名下。」
之前她沒插手,是不確定唐繼能醒。
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唐建國的錢,如果小弟去世,唐建國想給誰都可以。
現在唐繼醒了,墜樓又是跟唐建國唐耀有關,她就不可能不管。
樓下陰暗處,潘志蹲著抽菸,等人回消息。
聽到聲音後,抬頭,眼神瞬間變了。
唐塵!
那個把她送進警局的賤女人!
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抓住自己又如何,還不是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他叼著煙,給傅婷婷發消息。
【一千萬,我幫你搞定。】
唐塵感受到不懷好意的目光,視線掃過去,就看到路燈下沒有捻滅的菸頭。
「大小姐,有個騎摩托的黃毛對您有歹意。」暗處的保鏢盡職盡責的保護著唐塵。
唐塵猜到是誰,冷笑道,「給他一個機會。」
也是給她一個機會。
唐塵返回病房後,唐繼喝了小半碗粥,王秀娥正給他刷牙。
「今晚你好好休息,姐明天再來看你。」
唐塵握住唐繼的手,在他掌心撓了撓。
這是姐弟倆的暗號。
唐塵下樓後,故意往昏暗的地方走,走走停停,像是在等消息。
轉過住院樓,她走進了涼亭休息。
坐下沒一會,就有個男人走近,那人帽兜遮住臉,手上拎著黑色塑膠袋。
很多陪床的家屬因為病人病情嚴重睡不著,會在涼亭附近走動,那人腳有點拐,唐塵立刻就提高了警惕。
男人從唐塵面前走過去,快要走出涼亭的時候突然轉過身。
面對面,唐塵看到了潘志那張猙獰陰險的臉。
「又見面了。」潘志拎的塑膠袋,看形狀是有稜角的硬東西。
「潘志,你這次能逃過法律的制裁,不代表你次次都能逃過。」唐塵淡定的看著他。
潘志冷笑,歪頭看著她,「就算小爺以後被抓,你也看不到了。」
「不一定。」
「嗯。」潘志挑眉點頭,「如果你能給我兩千萬,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唐塵露出譏諷的表情,做了一個撩頭髮的囂張動作。
「你知道我的身份,傅家少奶奶。別說兩千萬,就是五千萬我也能輕鬆拿出來。問題是憑什麼。」
她大咧咧的坐下,不僅不怕,反而挑釁道。
「憑你是傅婷婷的走狗?哦,還是個瘸腿的走狗。」
「……」潘志停止掄甩塑膠袋的動作,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唐塵。
唐塵見他被激怒,繼續說。
「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把你送進監獄。我已經掌握了你的罪證,你逃不掉的!」
她起身就走,聽到身後有惡風,迅速往前撲倒。
潘志掄著東西沒砸到她,往前一步跟上,按著唐塵的肩膀把她按在地上。
「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看你還怎麼定我的罪!」他捏住塑膠袋裡的東西,一塊搬磚,高高舉起。
「潘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斷子絕孫,詛咒你不得好死!」
可能是唐塵詛咒的太惡毒,潘志忽然感覺後脖頸一股涼風。
他吞咽了一下,改口道。
「冤有頭債有主,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傅婷婷!你去找她算帳!」
潘志猛地砸了下去。
「啊!」
手腕忽然吃痛,搬磚脫手,落在了唐塵的後背。
「啊!」
緊接著一腳,把潘志橫著踹飛,重重的撞在涼亭的桌子上,疼的滿地打滾。
「大小姐!」保鏢上前攙扶她,「是我下手慢了。」
「不怪你。報警吧,蓄意謀殺,我看你這次還怎麼出來!」
看著潘志被送上警車,唐塵跟去錄口供,回到八號公館已經深夜。
……
傅氏集團。
夜已深,總裁辦還亮著燈。
送走客人,傅矜夜就回了公司。
又一個即將談成的項目,中途夭折。
這已經是這個月失手的第三個項目了。順風順水了三年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挫敗。
於鍾端著咖啡進來,「傅總,您休息一會兒吧。」
傅矜夜抿了口咖啡,又開始翻閱資料。他要找到問題的根結,才能杜絕重蹈覆轍。
越查,越覺得事情有巧合。取消合作的公司,都跟另外一家公司有微妙的關係。
於鐘不忍心老闆太操勞。
哪個公司還沒有談崩的項目呢,老闆就是心太高,不允許自己抉擇錯誤。
「傅總,我之前看直播,有個去污的東西特別管用,茶漬血漬滴上一搓就乾淨!」他指了一下傅矜夜的抽屜,「要不要試試?」
他想讓老闆換換心情。
他一個人壓力大,公司全高層都如履薄冰。
在男人壓迫感極強的目光下,於鍾尷尬的抹了一下臉,「對不起,我不該在公司說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嗯。」傅矜夜哼了一聲。
於鍾轉身走出,手剛摸到門把,就聽身後道,「去拿來。」
「洗不乾淨,扣你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