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前有多名酒樓、青樓掌柜上告,稱御史大夫秦光欠帳不還,又有百姓狀告秦光欺男霸女,害死其妻女!微臣已經命青袍衛去過秦府了,正準備待下朝之後,再與秦大人好生聊一聊。」
「你……皇上,宸陽侯分明是記恨微臣參奏於他,明晃晃地報復微臣!請皇上為微臣做主!」
政淵帝不說話,他忽然覺得周沐寒頗為順眼。
「報復?秦大人的意思,是本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就算到秦大人會在上朝之時參奏本侯,所以提前讓人去秦府報復?那本侯實在不該做督察院院使,而應該請皇上御封做國師!」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我……」秦光氣怒交加。
「秦大人,此處是朝堂,你的事情待下朝之後,到了督察院再說也不遲。」周沐寒這句話一出口,周身煞氣上涌,使得秦光還沒有說完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里。
好一會兒之後,秦光才反應過來,轉而向政淵帝叫屈:「皇上,是宸陽侯一直在顧左右而言其他,拒不承認……」
「夠了!宸陽侯沒有說錯,此處乃是朝堂,不是你們爭吵的地方!」政淵帝一拍龍案喝止道。
他生怕這個該死的秦光再提女官一事。
偏生秦光是個不會看臉色的,只見秦光當即跪了下來,磕頭道:「皇上,非是微臣要與宸陽侯爭吵,實在是沈氏女在福原縣做督察院副院使,主審承恩公府王新遠殺人害命一案,鬧得沸沸揚揚,民情洶洶頗有鼎沸之勢!皇上,女人為官實在是不妥啊!」
政淵帝又陰沉了臉,說王新遠殺人害命的案子就罷了,提什么女官!
怎麼?是想要他自己打自己的顏面,收回女官的話,還是逼他不得不一條道走到黑,將女官一事徹底落實下去?
「秦大人,民聲鼎沸究竟是因為女官不妥,還是因為有人假借王新遠之名殺人害命,以此來達到誣陷和抹黑皇室的目的?看來就連百姓都知道,皇室威嚴不可侵犯。」
「宸陽侯說是有人假借王新遠之名殺人害命?難道當真不是王新遠所為?難道此案已然查清楚了嗎?」
「是不是王新遠所為,本侯以為這個問題,由承恩公來回答,或許會更有說服力。至於此案的內情,自有在福原縣的督察院副院使上奏。」
在福原縣的督察院副院使,那不就是方才秦光所說的沈氏女嗎?
她一個女人,這麼快查出了鬧得沸沸揚揚大案的內情?莫不是看在承恩公和皇后的面上順水推舟,找了個替罪羊吧?
而此時此刻的福原縣,沈凌欣正在公開審理王新遠殺人害命一案。
「帶疑犯上堂!」
伴隨著沈凌欣一聲沉喝,一玄衣男人被帶到公堂之上。
但見其眉眼間帶著幾分輕狂之色,目光落在麗娘身上之時,閃過一抹異色!
「麗娘,你可看清楚了,此人可是殺害你夫君與孩子的兇手?」
不待麗娘仔細地辨認,就聽玄衣男人「呦呵」一聲,說道:「原來你叫麗娘,好名字!哈哈哈……」
玄衣男人猖狂大笑,麗娘頓時臉色蒼白起來。
「啪」的一聲,沈凌欣一拍驚堂木:「來人,此人咆哮公堂,先行杖責二十,再行審案!」
「你敢!本公子可是承恩公之孫,王大將軍的兒子,皇后娘娘的親侄子!你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讓皇上姑丈摘了你的腦袋!你……啊!混帳啊!疼疼疼……」
玄衣男人的叫囂,伴隨著板子的落下,變成了一迭聲的慘叫,最後就變成了慘兮兮的哼叫。
外面圍觀的百姓,親耳聽到王新遠的叫囂,又眼見沈凌欣當真敢讓人打了王新遠,先前的各種說沈凌欣不過是虛張聲勢,並不敢當真查辦此案的議論聲,頓時銷聲匿跡。
待二十大板打完,玄衣男人趴在地上直哼哼,嘴裡依舊念叨著:「我可是皇后的親侄子,皇上是我姑丈,你居然敢讓人打我!你死定了!」
沈凌欣再拍驚堂木,問道:「你姓甚名誰,究竟是何身份,如何犯下殺人害命的惡事,還不速速招來!」
玄衣男人哼哼著,根本不搭理沈凌欣,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若是再不回答本院使問話,不老實交代,本院使必大刑伺候,可就不是這二十板子可比的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敢!」
「看來是方才那二十大板不夠疼!來人!」
玄衣男人見沈凌欣是動真格的,頓時瑟縮下去,有氣無力道:「別打、別打!本公子……」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打斷了玄衣男人的話。
玄衣男人倒也乖覺,立即改了自稱:「我說過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新遠是也。我是承恩公之孫……」
驚堂木再拍,玄衣男人頓時止住了後面的話。
停了一會兒,他才帶著些許滿不在乎的意思,說道:「我就是路過,恰好看到麗娘,想不到這麼個破縣城,居然有這等姿色的美人,一時沒忍住……」
「說你是如何犯下殺人害命惡事的經過!若敢多言其他半句,本院使便命人再打你二十大板!」
「你……」
「嗯?」
沈凌欣拿起驚堂木,玄衣男人認命的開始交代。
只是,他交代出來的事情,只有一些粗略的經過,並無更多的細節。
儘管如此,麗娘也已哭得泣不成聲。
而百姓們群情激奮,紛紛喊了起來。
「殺人償命!」
「對,殺人償命!管他是什麼身份?皇后的侄子怎麼了?皇后殺人也要償命!」
也有人說著怪話:「如此狠毒,說不定就是王家人言傳身教呢!」
「什麼承恩公,還有什麼王大將軍,我看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肅靜!」沈凌欣沉喝一聲,道:「案情尚未審問清楚,爾等稍安勿躁。」
隨後,沈凌欣又對玄衣男人疾言厲色道:「既然你不肯老實交代,本院使就不得不對你大刑伺候!來人,拶指與夾棍同時行刑!」
一聽此話,玄衣男人急了,用力爬了起來,伸手指了沈凌欣道:「你敢!皇上可是我姑丈!皇后娘娘是我親姑母!你……」
眼見沈凌欣麾下青袍衛,根本不顧忌他的身份,玄衣男人這回是真的慫了,立馬喊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而因著他的這句話,又引出了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