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那麼多,都沒用嗎?
「剛剛你說的,全部都是子虛烏有。你這個女人,真是厚臉皮,為了攀高枝,整容,頂替我夫人的身份。我會眼瞎到,連我自己的女人都認不出來?」顧輕延涼薄的嘴唇,冷冽一笑。
他的目光,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捅進了沈落的內心。
心臟仿佛被尖銳的刀尖划過,血肉模糊,疼痛到麻木。
沈落眨了眨酸澀的眼眸,他竟然說她臉皮厚?他還沒眼瞎到連他自己的女人都認不出來——
這麼維護程曉雪的嗎。
沈落又是心塞,又是震驚,又是不知所措。
原本想告訴他,好好治病,小心程曉雪的,現在也如鯁在喉了。她說了,他也不會信的吧。
眼睫毛顫抖了下,沈落呼了口氣,死死的盯著顧輕延:「我沒傷她。我身上的傷都是她弄得。」
「輕延——」一旁的程曉雪瞬間急了。
顧輕延一個安撫的眼神,看向程曉雪,示意她別說話,然後又冷冷,涼涼的掃向沈落,嘲諷勾唇:「你覺得我會信你滿嘴謊言?」
她愣了下,他竟然覺得,她是滿嘴謊言。
一個眼神,她就被幾個保安,扭著胳膊,強行帶出了總裁辦。辦公區域的員工,紛紛好奇張望。
議論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個窮鬼,還想通過改頭換面的方式,上位攀高枝。
結果高枝沒攀上,掉下來摔死了。
從沈氏集團出來。
一股寒風,伴隨著漫天飛雪,如針一般,往她身上,臉頰上刺。
細細的,密密的,疼痛感,襲滿全身。
一堆媒體也趕過來了,扛著機器和攝影機,對著沈落,一陣狂拍,拋出來的話題,也很扎心。
——你有手有腳的,為什麼會通過詐騙的方式不勞而獲呢?
——額頭上的傷,是顧總打的嗎?
——你是有多缺錢,才會這麼缺德,想要破壞別人的幸福人生?
這些媒體,是顧輕延找來的。
沈落壓抑得難以呼吸。
保安把她扭到一輛警車前,然後她就被請上了警車。
透著厚厚的玻璃窗,她看到不斷倒退的花草樹木,手指撫著覆上水霧的玻璃窗,玻璃窗的水霧被她用冷白皮的手指擦得乾乾淨淨。
可她和顧輕延的前路,又在何方呢。
她又該怎麼拯救他呢。
與此同時。
沈落前腳剛被警局帶走。
後腳顧輕延就護送程曉雪出現在了記者面前,他當著媒體的面,大秀恩愛,程曉雪只是故意咳嗽了幾聲,他就脫下黑色,質地上好的大衣,披到了程曉雪的肩頭。
然後當著鏡頭的面,義正言辭:「奉勸有的不法分子,少走捷徑,否則會自食惡果。」
程曉雪聽到這話,呼吸微微急促,心虛地低著頭。
送程曉雪去包紮完,顧輕延讓劉特助開車,先把程曉雪送到沈家別墅。
回去的途中。
顧輕延主動牽上程曉雪的手指。
程曉雪緊張的手指僵硬,他怎麼突然這麼主動了,還牽她的手?
手指微微摩挲著她的指腹,顧輕延側頭,溫和地勾唇,故作隨意問她:「怎麼手指都有薄繭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去沈氏集團當清潔工啊,還不都是因為你。」程曉雪面頰微微怔愣,但反應很快,嬌嗔道。
顧輕延伸手摸了摸她的烏黑長髮;「怪我?」
「不然呢?」程曉雪撒嬌道:「所以啊,顧輕延,你得對我,不能再像以前那麼欺負我。」
手掌抽回來,把車窗降下。
顧輕延的手肘放在車窗上,冷白皮的手指摸著下巴,像是想到了從前:「落落,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嗎。」
「啊,記得啊。怎麼了?」程曉雪隨口問。
他看向窗外的飛雪:「有一次我陪你去看電影,看電影的時候,我睡著了。你回來跟我鬧,我不管怎麼哄你,都沒用。我們做了一次。」
「對啊,怎麼了?」程曉雪的重點,都放在了,沈落和顧輕延做了一次,她又是嫉妒,又是酸。
但又不能發作,只能故作輕鬆。壓根沒發現,這是顧輕延再試探她。
顧輕延扭頭,認真的看她:「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話嗎?」
「顧輕延,你再試探我嗎?你是不是也聽信了今天那個女人的話了?」程曉雪當然是不記得的,便故意生氣,想把水攪渾。
顧輕延眯著眼,凝視著她。
她柔柔弱弱地哭:「你如果變心了,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試探。我們馬上就要成為領證結婚了,你還不信我?」
開車的劉特助,握緊了方向盤。
他從透視鏡里看到,顧總在耐心地幫她擦眼淚。
「生氣了?」顧輕延聲音略帶沙啞。
程曉雪就坡下驢:「你說呢?」
「那我送你個禮物?」
「好啊。」
「八哥?綠植?」顧輕延眼眸浮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程曉雪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我不喜歡八哥。那東西,吵死了。綠植家裡有很多了,我也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顧輕延笑容更加明顯。
程曉雪撒嬌道,開始得寸進尺:「把你送給我怎麼樣?」
「嗯?」
「你不是懷念以前嗎?那今天晚上,我們好好回憶回憶?」程曉雪眉眼彎彎的,媚笑,音調上揚。
她說著,就攀上了顧輕延的胳膊。
暗色的襯衫,被她緊緊地抓著,他覺得難以呼吸。
他沒推開她,而是眼眸含笑,眼裡是浩瀚星辰:「小啞巴還沒死。」
「沒死就沒死啊。我救了他,他活著也挺好的。說明他命大。」程曉雪笑吟吟道。
顧輕延提醒道:「他沒死,你不應該高興?」
「我為什麼要高興?」
「你曾經偷偷藏了他的照片。我以為他對你很重要。」顧輕延很酸道。
程曉雪搖頭,眼裡是一片死寂:「那是為了氣你啊,我喜歡的人就只有你。他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今天晚上,不要走好不好?我會向你證明,我的誠意的。」
顧輕延凝視著她,半晌,才面露疲倦,把她的手指掃落:「公司還有事沒處理完。到家了,早點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