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染的腦子不由的想起那張丑得格外順眼的臉。閱讀
「怎麼會?她最近去努力工作賺錢給你買禮物!」易不染安慰。
念安這麼一聽,眉眼裡有了些笑意。
「對啊,她說只要我能認出十個鋼琴鍵,就給我送個禮物的!」頓時期待起來。
孩子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
立刻高興起來,還頭頭是道地分析。
「阿丑和我玩的時候都是爸爸不在的時候,爸爸來了,阿丑就回家了。
所以阿丑是嫌棄爸爸,肯定不是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總結漫不經心地刺了易不染內心那麼一下。
連孩子都能看出來的,易不染不可能看不出。
但他也覺得自己對阿丑的關注過多,便也置之不理。
吃早飯的時候,易不染端了牛奶給小柚子,小柚子伸手接過喝了。
易不染端著砂糖,「不加糖嗎?你以前喜歡喝甜的!」
小柚子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裝得很平靜。
「是嗎?我忘記了,我覺得不加糖也還可以!
時間來不及了,我今天還要去孤兒院看孩子們。」
小柚子抓起油紙包著的牛肉餅,小跑著出去。
易不染盯著她匆忙的步伐陷入沉思。
真是他多慮了?還是她掩飾得太好,眼裡竟沒有半點心虛,不自在的情緒。
念安看著易不染,小聲問,「爸爸?」
不知為何,她覺得氣氛莫名有些不對,她的爸爸似乎不開心。
易不染回神,摸了摸她的臉,「快喝你的粥!等會送你去找文竹玩!」
念安十分抗拒啟蒙讀書,易不染一向又慣著她,不想強迫於她。
便想出這麼個法子,讓她跟著讀書的孩子多接觸,好讓她沒那麼牴觸讀書。
念安一聽,立刻高興起來。
小柚子出門早,披了一件外套,快要到易家名下的孤兒院便下車了。
「好了,我買點糕點自己走過去就好了,你先回去!」吩咐司機。
司機點頭一向按吩咐辦事,也沒多話,掉了頭就走了。
可她並未買什麼糕點,反倒是走了一段路,重新打了一輛黃包車去了其他地方。
到了一家極隱蔽的茶館,上了二樓,進了包間。
裡面有個女人已經在等著了。
「賤蹄子,真以為你做什麼夫人,就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小柚子蹙眉,眼裡有些不耐煩和壓抑。
從包里掏出五根用紙包著的金條來。
「拿了錢,你就快些走!」
女人看了她一眼,「呸,你這口氣是打發叫花子呢?
你忘記沒我你能山雞變鳳凰,整日風風光光的做易家夫人,首富女兒?」
小柚子眉頭擰得死死的,看了四周一圈。
小心道,「你聲音小些,被人聽了去,我們兩誰都別想活。」
女人本是帶著好大的火氣,可聽到這句,也不得不小心了起來。
伸手撕開看了看金條。
「怎麼這麼少?我為了讓你變成安柚柚,你不知花了多少錢嗎?」
小柚子有些不耐煩,「易家錢再多,我要拿總得有個名目由頭,多了容易被發現。
前些日子,變賣的首飾又回到二爺手裡,二爺還追問了此事。」
女人冷哼了一聲,鮮紅的指甲一把抓過她的手,「你有錢給那些沒爹娘的野種用,卻和我嚷嚷著沒錢!
你真以為脫離了祁縣,我就沒本事弄你了是不是?」
小柚子甩了幾下,才掙脫她的手,有些委屈和羸弱。
「孤兒院的費用,那是安柚柚在的時候就每年都會撥下去的。
你是想我被發現嗎?
今早二爺還懷疑我,說我口味變了!」
女人嗤了一聲,「誰叫你蠢來著,我找人教了你這麼幾年她的舉止神態,你都學不會!
還白瞎那麼好的西洋醫生,連她身上的痣都給你弄出來了!
若還真變不成,那就只能說你就是個低賤胚子,永遠做不得上等人!」
小柚子被她話里的低賤胚子刺痛,。
眼裡帶著怒氣和恨意,聲音突然改了口,變得有些細膩柔弱,「我本來就不是她!」
女人聽到她用原聲說話,反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臉上。
掐著她的脖子,「你想死嗎?我都說了,以後不准用這種聲音說話!」
女人的臉上帶著氣急敗壞,「你現在,以後都是安柚柚,不是以前的低賤胚子!」
小柚子掙扎著,推不開她的手。
只得威脅她,「我脖子上若是留了痕跡,你知道二爺的性子!」
女人聽到易不染的名字,立刻放了手。
將金條全部塞著自己的包里,「我不管,剩下的五根金條,一周以內你不拿來給我。
我就只能以訪客的身份去拜訪安家了。
似乎,遲先生倒是對我有些影響。」
小柚子聽到這威脅,有些無力的惱怒,「我一時真湊不到這些錢。」
「易家不好辦,難道安家還沒有嗎?」
小柚子為難,「你不知道安景遲是什麼人嗎?
這幾年我都遠遠避著他,接觸多了,他肯定會起疑心的!」
「這我可不管,不管你是去偷去搶,我要的金子一根都不能少。」
扯著她的臉,兇狠道,「你別忘了,為了你這張臉,我花了多少錢請的西洋醫生!」
兩人吵得不歡而散,小柚子也沒管那麼多。
她前腳走,自己跟著後腳就下去了。
正好碰到新聞記者。
「唉,這,這不是二爺夫人嗎?快,快拍兩張!
賣給寫二爺故事的做插圖,肯定能賺不少!」
相機按的倒是快,將前面走出兩步的女人也照了進去。
阿丑沒想到,寧冷渠的宴會,易不染也會來。
索性他天生是焦點,走到哪,目光都集聚在哪。
她只用戴著面具在角落裡將她的曲子彈好就可以。
燈光浮動,伴隨著人來人往的宴會廳,無比熱鬧。
易不染端著香檳,抬頭就注意到角落裡正在伴奏的女人。
微卷的青絲松松挽起,有些微卷的碎發垂在狐狸面具旁。
她穿了一件海藍色的裙子,身後追著一條長長的蓬鬆蝴蝶結。
明明在暗處,易不染卻也覺得她在閃閃發光。
寧冷渠過來,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你說這女人如果不是臉毀了,看這氣質應該也不錯吧。」眼裡有些意味深長。
易不染喝了一口,回眸看了他一眼,「這你得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