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迫不及待轉頭走了,不忘交代其他人,「其他人,繼續擴大搜索範圍,輪流搜!」
小娟睜眼醒來,易家的人不住地逼問她的消息。
心虛的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直到易不染等人進來了,瞧見易不染的矜貴冷漠,穿著極講究。
腦子裡想起小柚子的懇求,「你救救我,我們家很有錢的,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立刻起了貪念,謊話張口就來。
突然爬起來,抓住旁邊的人,「你們是來救鈴鐺姐姐的嗎?
她掉水裡了,你們快去救她。」哭得極楚楚可憐和懊悔。
易不染進來就聽到這句,眉目一冷。
「你說什麼?」話裡帶著陰鬱和寒冰。
小娟被嚇得心驚膽戰的,強忍著害怕。
「都是我不好,鈴鐺姐姐是為了救我。
水流太湍急了,她又中了槍傷。
她非要自己下水,讓我坐在快要散架的破船上。
我一直想拉住她,我很用力,可還是抓不住她。
破船被水沖走,她還一直讓我好好活下去。」
半真半假的,情緒到位,眼淚也成真的了。
「我想靠岸,我想找人來救她的。
可船漏水了,磕在石頭上,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哪裡?」
易不染大步過去,伸手扯著她的衣後領。
根本沒顧得她是不是沒穿鞋子,「她在哪裡出事的,帶我去!」
小娟顯然也沒想到他情緒這麼激烈,嚇得一直哆嗦一直大哭。
嘴裡索性一直喊著,「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將自己也偽裝成無奈的受害者一樣。
易不染將她從車上拖下來,掐著她的後頸往前拖。
「她在哪丟的?」
小娟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易不染壓著她的後頸向前,「說話!」
小娟嚎哭出來,指著前面,「就,就大概在這個位置。
水流太急了,我真的拉不住她!」
許是因為心虛,一個勁地強調自己的無奈和苦楚。
這附近,已經是派人搜尋過兩次了,根本什麼發現都沒有。
白澤聽小娟指的位置,離著他看見的位置沒多遠。
,越發確定了當時自己在車裡看見的白色漂浮物就是小柚子。
恨恨一拳捶在樹幹上,懊悔萬分。
易不染的眼眶紅得過分,一把將小娟扯在地上。
「白澤,去找,就算把這河抽乾了,也得給我找到!」
回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坐著不輕顫的小娟。
眼裡帶著冷漠和恨意,就是為了救這個沒用的女人,他的妻子才出事。
「拖下去處置了!」
小娟一聽,立刻更慌了。
「二爺,您不能殺我,不能。鈴鐺姐姐她拼了命讓我活下來的。
她說了讓我好好活下去的,說。
說她還有個女兒,讓我去照顧她的女兒,她的女兒還很小很軟,在家等著她回去。」
為了能活下去,小娟只能從當時支離破碎的對話里,儘量挑些能讓易不染心軟,能讓她活下來的信息。
果然,話一出口。
阿成道,「爺,她是夫人用命護下來的。」
若真讓她死了,豈不是浪費了夫人的努力?
易不染轉身,掐著她的脖子。
「你最好祈禱她能活下來!」
眼裡都是狠意和隱忍,最終卻不甘地放了她。
距離小柚子失蹤已經三四日,附近能發動的人都發動了,卻一無所獲。
易不染站在黑夜裡,任憑冷風拂面。
白澤進來,對上他的眼神有些慌亂無措,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易不染瞧見他,眼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傷痛絕望中卻又忍不住帶著一點期待。
明知道是沒可能了,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人找到了是不是?」
白澤開口,便已是哽咽之意,「對不起,爺。」
易不染上前抓緊他的衣領,「你知道我不要聽這個,你跟我說她活著,她好好的活著。」
盛怒絕望的眸子裡溢出晶瑩的淚意。
下一刻多出一些卑微的語氣,像是問白澤又像是安慰自己。
「她怎麼會死呢?」
白澤淚流滿臉,忍不住伸手拭了一把,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個失去的是自己的愛人。
一個失去的是自己的親人。
到第五天,搜尋的人已撤了大半,仍舊沒什麼消息。
阿成進來稟報消息,還沒開口。
站起來的易不染的卻垂直倒下,嚇了阿成一跳。
「爺!」
易不染醒來的時候,聽見他們在說撤人的事情。
瞧見手上掛著的針水,一把作勢要扯下。
「狗東西,誰准你們撤人的!」
阿成和白澤拉住,「爺,您別激動,這針水拔不得,您不為自己想想,您為大小姐想想。
她才不足一歲,沒了母親,您不能讓她沒父親。」
易不染盛怒,顧不得什麼針水管子,狠踹了一腳阿成。
「你給我閉嘴,誰敢說她死了,我要他的命!」
白澤按住他的手,什麼話都沒說,眼裡都是悲痛。
阿成被踹,捂著肚子,微微梗著頭。
知道戳到了他的痛處,只得低聲道,「抱歉,爺!」
誰都看得出,二爺接受不了夫人死的事實。
「爺,您總得打起精神來,您若出點閃失,更沒人去找她了。」
白澤現下,只能這麼安撫他。
說這些話時,嘴裡的苦澀幾乎咽不下。
易不染聽到這話,最終還是坐在了床榻上,老老實實的打完了針。
第五天的時候,阿成慌裡慌張的進來。
白澤瞧見他,便如同見了烏鴉似的,有些頭疼。
用眼神示意他,儘量不要說刺激二爺的事情。
阿成慌張中帶著一些激動,「爺,有轉機,有轉機。
我聽聞幾個要飯的說,前幾日,似乎瞧見一個商人,撿了一個白衣女人去。
雖看不真切,但那來的路線,確確實實是跟小夫人被沖走的下游是同一條。」
白澤急了,扯著他,低聲,「這話你也敢胡亂編?」
以為他是故意想寬慰二爺,所以編造出這些善意的謊言來。
易不染嗖的站了起來,「在哪?」
阿成,「是真的,不過那富商似乎不是本地人,已經走了。
我讓那些個乞丐描述了樣貌,已經在抓緊時間趕製畫像了。」
白澤先坐不住了,「我親自去盯!」
只要活著,不管是在哪個角落,都好。
這可能是從寧安州到蒲江這麼多天裡,他們收到最好的消息。
易不染一時竟激動得有些手忙腳亂,出門還被磕了一下。
顧不得這狼狽,「阿成,去,發電報給安家各處鋪子,公司,讓他們都給我去找。」
只要活著,他去哪裡找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