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從窗外瞟向外面時,卻已然什麼都不見了。
心裡嘀咕了一句:奇怪,難道我真的老眼昏花了?
鈴鐺和徐三坐在同一輛車上。
手裡緊緊握著那份易不染從蒲江強行拿來的名單,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上面熟悉的字跡。
姐姐都是為了救她才陷入危險的。
氣氛有些沉重緊張,徐三隻能不停的說話來緩解他的心虛。
早知道他就不賣表了。現在好了,得罪了大人物。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上面當官的竟敢背地裡幹這種勾當。
趁著疫病時間,賣人口給東洋人做實驗。對外,就謊報這些人死了。
我就是給他們打打下手,把之前在蒲江的資產轉移出來。
真的沒和他們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若不是文嘉嘉和溫闊先到,發現了河裡漂流的那幾具死屍有異常。
估計他們也沒那麼快能打聽到事情的真相。
鈴鐺怒氣沖沖,將本子攥緊,「我姐姐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照樣饒不得你!」
太陽升起的時候,易不染才趕到廢棄的工廠。
不等白澤來給他開車門,他已然是迫不及待的下去了。
「動手,裡面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過!」易不染。
想到他精心嬌養的人兒竟被帶到這種地方受罪,他就恨不得將這炸了。
白澤二話不說,立刻帶人沖了進去,雙方展開了劇烈的廝殺。
槍響聲持續了十幾分鐘,易不染帶的人都是易家小分隊精心挑選過的,解決這一兩百號人根本不在話下。
「爺,死的死,抓的抓,都控制住了。
只不過,裡面沒小夫人的下落。聽管事的說,夜裡跑了兩個女人。
看名單,應該就是小夫人和一個叫小娟的姑娘。」
易不染瞧著被打的已然是不成人形的白大褂,上前兩步,「人是在哪裡跟丟了,帶路!」
「好好好,你們別打我,我什麼都說!」
白大褂被打慘了,哭都哭不出來,一說話嘴裡吐的血就沒停過。
旁邊一個被迫跪著的軍官,怒氣沖沖,「小林君,你怎麼能這麼沒骨氣……」
易不染抬槍,快准狠,子彈從軍官的腦袋穿過,血灑當場。
嚇得白大褂尖叫連連,「啊,啊,別殺我,別殺我。」
「白澤,吩咐下面的人,除了留兩個有用的活口,其餘,殺!」
「是!」
文嘉嘉和溫闊留下來安排剩餘的人。
易不染和白澤則是按著他們追去的路找人了。
看著熬了幾夜都未曾閉眼的易不染,雙眼裡布滿血絲。
青黑色的胡茬已溢滿了下巴,如雨後春筍一般。
「爺,要不您休息一會,我來,您已經熬了……」
易不染怒聲,「要下去就滾,別在這廢話。」
清冷的聲音里除了怒意還有惶恐。
什麼熬夜疲憊,他現在只想找到他的妻子,確定她好好的,一點傷一點委屈都沒受。
白澤瞧見他的失態,聽出他話里的意味,便不敢多嘴了。
白大褂指著小柚子和小娟消失的河流,「她們,她們就是在的小船走的,當時,其中一個人還中了槍。」
白澤站在高處看了一眼河流的走向,正是他們來的那條。
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在腦子裡閃過。
掏出照片來,「我問你,這個人穿的是不是白色衣服!」
白大褂點點頭,「我不知道,聽,聽他們說,好像是的!」
白澤和易不染相互看了一眼,都反應過來開車過來的時候,白澤說的那句話。
難道真是無巧不成書?
白澤急了,「二爺,我這就吩咐人兩邊岸上都進行地毯式搜索。」
鈴鐺立刻飛奔著跟過去,「我去找船來!」
此刻,眾人心裡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到中午,也沒什麼確切的消息來。
易不染看著河裡,悄悄握緊的手卻一直沒松過。
他不信鬼神,此刻恨不得給每一座寺廟道觀,真人神仙燒香磕頭,虔誠祈求。
以此保佑他的妻子能平平安安,大難不死。
「二爺,二爺,前面發動的村民找到個人,說請您過去看看!」
易不染拔腿就跑,什麼都沒顧得。
阿成愣了一下,隨即也很快跟上了。
十幾人的撈屍隊圍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邊上還有些破船的碎塊。
「爺,瞧瞧,這是您要找的人嗎?」
人人聽說找到人能得到十根金條,都跟賣了命似的。
易不染離著幾步瞧見身形,步伐便慢了下來。
目光裡帶著濃濃的失望和擔憂,開口,「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另外的人,是個穿白衣裙的,二十來歲。」
「這上下我們都找了,確實沒什麼人。
是不是水流湍急,往下沖了走了也難說。」撈屍隊的頭子老實道。
易不染,「繼續找,薪水每人多加三倍,夜裡加五倍。」
「好嘞,好嘞。爺,您放心,只要是在這河裡,我們一定想法子給您找出來。」
撈屍隊頭子本想說照這個時間下去,恐怕也很難存活了。
可聽見他的豪氣,頓時改了口。
誰不想多賺兩個大洋來養家餬口。
阿成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這應該是跟小夫人一起掏出來的小娟。」
易不染,「不管用什麼方法,讓她儘快醒過來。」
多一個線索,就更利於他們儘快找到人。
「是!」阿成揮手,叫兩個男人將小娟抬走了。
徐三駕著租來的船,一路和鈴鐺在河面上尋找。
鈴鐺眼神死死地注視著周圍,生怕錯過了什麼。
已經是下午了,河已經走過了大半,卻還是不見什麼線索。
徐三,「現在這個時候都找不到,恐怕……」
鈴鐺,「住嘴,你敢說半個字我就殺了你。我姐姐不可能有事的!」
說著卻已經是雙眼有些濕潤,倔強地盯著四周,依舊不放棄。
徐三被她一頓凶,便也不敢說話了。
默默掏出兩個已經冷了的饅頭,低頭吃著自己的。
天色已經晚了,人始終是沒找到。
集體陷入一片愁雲慘澹,壓力重重的氛圍里。
手底下的人感覺都不太好,可沒一個人敢說話。
白澤站著河邊,看著哆嗦著上岸的人。
聲音里有些無助和哽咽。
「這麼冷的天,她一個人在河裡泡著不得生病?」
他這做哥哥的不好,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她。
想起她可憐巴巴的一個人在湍急的河裡掙扎,白澤就擔心又愧疚。
阿成過來,「那個叫什麼的小娟醒了,爺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