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子利索將草蓆扯開，上了小破船。
後面已經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
小娟又慌又害怕，一時失足，沒踩穩就往水裡墜。
「啊！」慌忙想拉住小柚子。
小柚子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讓她趴著小破船邊緣。
但只要小柚子一動，船便也不穩。
「鈴鐺，鈴鐺救救我，我害怕！」
船一歪斜，泡著水裡的小娟越發害怕起來，力氣大得差點要將船掀翻。
小柚子立刻穩住小破船，顯然也是被嚇到了，臉色有些白。
「別哭了！」
看著就快追過來的人，正朝著她們這邊開槍。
低頭道，「我穩住船，你儘快爬上來，否則我們兩個都要翻下去！」
小娟一把鼻涕一把淚，「好！」
小破船順流而下，水流並不慢，小娟掙扎不上來，聽見槍聲，還差點嚇得掉下去。
小柚子半趴著伸出一隻手拉住她，輕哼了一聲，肩膀顫抖。
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她拉上來。
小娟坐穩，還沒來得及擦眼淚，就瞧見小柚子的肩膀有血滲出來。
「你，你中槍了！」
小柚子，「剛才被誤打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們先順著水漂一段，擺脫了他們再上岸。」
眼瞧著岸邊的追兵越來越遠，模糊成一個小黑點。
小柚子提著的心終於能喘兩口氣了。
看了看四周，「你知道這是哪嗎？
我們得儘快上岸，找人去救剩下的人才行。」
小娟一聽，「我怕，要不我們不要管他們了。
這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他們會殺了我的！」
小柚子一聽這話便有些來氣。
「這怎麼能見死不救？好歹是那麼多條人命。
怕就要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平白被害死？」
瞧見她突如其來的生氣和嚴肅，嚇到了小娟。
小娟只得道，「我也只是說說，也沒說真的不救。」
可心裡是很不情願的，好不容易脫離虎口，她只想去躲起來。生怕再被人抓走！
越接近下流水流越發湍急。
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的，小破船便有些堅持不住了。
只聽得嘎吱一聲。
「遭了，是不是船要壞了！」
小娟忙看向四周，「這也沒停腳的地方！」
小柚子，「這小破船年久失修，本就不堅固。
現在這水流湍急，怕是支持不住兩個人。」
小娟立刻道，「鈴鐺姐姐，我不會游泳！」
生怕小柚子趕她下去，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小柚子知道她不會水，也沒打算讓她下去。
鼓了鼓勇氣，「我下去半游著，你在上面拉著我一點。咱們堅持到找個就近的地方靠岸再說。」
小娟立刻飛快點頭，根本不管她肩膀還受著槍傷，不能在這冷水裡久泡。
小娟伸手穩著船，小柚子一手抓著小破船的邊緣，緩慢下水。
已經是十月見底，又是夜裡，水流冰冷異常。
一入水，小柚子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呵氣起來。
「好涼！」
在河水裡泡了半小時，隨著水流的加速湍急，小船越發不耐受。
小娟慌了神，咽了咽口水。
「鈴鐺，要不，你鬆手吧，這船支持不住了。」
小柚子盯著蒼白的臉，打著哆嗦，「你說什麼？」
小娟猶豫糾結，「不然，我們兩個人都要死。
我不會游泳，肯定活不了的。」
小柚子立刻拒絕，「你是想過河拆橋，別忘了，是我帶你出來的。」
死死的抓著小破船邊緣，似乎是想上船。
小娟一看，立刻急了，俯身就來推她的手。
「現在坐在船上的是我，老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努力將她的手指掰開，「你，你就當是做好事，救我一命。」
小柚子瞧見她行動，立刻知道她是鐵了心了。
急忙道，「小娟，你別推我。
我要是死在河裡，等會那些製毒的人追上你，誰帶你走？
你讓我在這跟著，現在水流湍急，過了一會就好了。
等，等上了岸，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我家裡做生意的，有的是錢。
還可以送你去讀書，出國留學。」
在寒冷的冰水本就體力不支，又有槍傷。
現在處於弱勢，小柚子知道爭不過她，所以只能權衡利弊，先穩住她。
豈料，小娟冷笑，盯著她的傷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你就是想騙我，讓我救你！」
「我沒有，我保證，保證不記仇。
你就當救救我。我丈夫和孩子還在等我回去，我女兒才幾個月大！」
小柚子說著說著就有了淚意。
「你不是說你母親死的早嗎？你應該知道沒母親的孩子多可憐。」
現下她體力不濟，只能拼命說些話，企圖打消小娟的念頭。
亦或者拖延一段時間，等到水流穩定，她也能游到岸邊。
瞧見她死死拉住船邊緣，小娟突然掏出剛才帶著的針劑。
朝著她的手背紮上去。
「去死吧，你！」
意識到她扎的是什麼，小柚子只能迅速躲開。
可慢了一步，終究還是扎到手裡。
她一鬆了手，小破船順溜而下的速度快了起來。
小娟看著在水裡掙扎的她，竟不自覺的露出有些鬆快高興的笑意。
這下，她能活了！
也不用擔心小柚子去告發威脅到她的安全。
小柚子失去倚靠，只能憑著自己的泳技在寒冷湍急的水流里掙扎。
努力的想向著邊緣靠近。
在寒冷的河水裡體力已有些不支，腿又有些抽筋的跡象，已然是快堅持不住了。
「我不能死，不染哥哥和念安還在等著我回去！」
只要她多努力往前游一點點，她就多一線的生機。
漸漸的，她開始有些四肢無力，開始眩暈。
小柚子想伸手，抓住河邊垂落的樹枝，掙扎了兩下，卻抓了空。
樹枝划過她掌心，白色的身影隨著水流湍急而下……
天微微泛起魚肚白，易不染油門踩得飛快，前前後後，跟著十幾輛車。
白澤坐在副駕駛上，遠遠瞧見公路下面的河流，似乎是漂浮著什麼。
「爺，那河裡似乎漂著個什麼東西！白白的！」
本能的叫了易不染一句。
隨即感受到陰冷的氛圍，趕緊做了一個拉嘴巴拉鏈的動作，識相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