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了一下,「開水,你去找金秘書。
我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多給你備兩箱子彈和幾個身手好的,跟著去,也算有個照應。」
開水連連點頭,「好,多謝柚子小姐。
伍碗飯走時看了一眼文昌明,拍著胸脯道,「你們放心,即便是我豁出命去,也會讓你們的女兒平安歸來。」
也不看文昌明是何種臉色,徑直走了。
小柚子看著他寸頭上有些青絲髮白的痕跡,瞧著他焦急遠行的背影,有些擔心。
喊了一聲,「五碗飯,我等著你們回來,一定讓人給你做五碗紅燒肉!」
伍碗飯點點頭,去了。
文昌明瞧著遠去的背影,心裡有些震動和感嘆,欲言又止。
小柚子也沒閒著,安撫過文家夫妻。
趕忙去交代金秘書,儘量挪一些有能耐,身手好的,順帶給他們帶一些傷藥。」
豐縣,已經連著打了七八天的戰,似乎空氣里都瀰漫著火藥的味道。
街上行人匆匆,還有大批來搜查的東洋人,街上的硝煙似乎還未完全熄滅。
戰火很可能一觸再發。
地三鮮使勁的往文山山身上抹了些菸灰,兩人換了一身極破舊的男士衣服穿著。
文山山腦袋上合了一隻帽子,看起來倒有幾分逃難的意味了。
文山山探頭探腦的往後面開了門去看。
「等會你跟著我身後!我護著你!」她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地三鮮瞧著她摸出的槍來,險些嚇了一跳。
「這,你哪來的?」
文山山縮回腦袋,「易家這麼大的軍火庫,弄兩隻槍有什麼稀奇的。」
地三鮮立刻將她槍拽回來,藏好。
「現在是保命時期,咱們還是低調點。你拿著一桿槍也太引人注意了。」
文山山聽了勸,覺得也有些道理。
想了想,只得先將槍藏著自己包里。
兩人拿著包袱一路往外走,瞧見四周亂糟糟的,還沾染著血跡和來不及收走的屍體。
文山山感嘆,「好好的山河家園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突然明白了文嘉嘉和她說的,國破焉能有家?
兩人行至過半,就聽到前面有整齊的腳步聲,噗嗤噗嗤的,似乎是有隊伍過來。
地三鮮十分謹慎的拉著她就躲在巷子裡。
看著一隊接著一隊的東洋人飛奔著穿過長街,似乎是著急去抓什麼人。
偶爾接頭來往的人也嚇得如驚弓之鳥,四處亂躲。
地三鮮看著東洋人走遠了,才小聲嘀咕,「這似乎是去抓什麼重要人物!」
愣神的功夫,就瞧見文山山往前面轉交的街鋪走去。
地三鮮趕緊上前拉住她,「幹什麼,不想活了?」
文山山,「前面似乎是發生了搶劫。」
地三鮮想讓她別多管閒事的,可愣是開不了這個口。
路見不平裝龜孫子,豈是大丈夫所為。
隨即商量道,「咱們先過去看看,要是能幫就幫,要是不能幫......」
一咬牙道,「只能算他們命不好,我們沒本事了!」
文山山點頭,地三鮮很有先見之明的拉住她。
兩人這才輕聲過去查看。
一家古董店裡,東西大多已經被砸的稀巴爛,好東西連連被搬走。
店裡一個老叟死死的護著一卷畫,臉上已經輕微的有些傷口,像是拳打的痕跡。
「幾位爺,這個不能給你們。
這是我家祖傳的,給了你們,我如何向祖宗交代啊!」
拼盡全力的護住畫卷,「另外這些古董花瓶,你們要拿去就儘管拿好了!」
「少廢話,拿來!」帶頭的軍官操著蹩腳的中文,一腳將他踢開,將畫卷收著手裡。
轉身就要走,老叟顧不得撲過去想搶,死死拉住那個東洋軍官。
「這個你殺了我,我也不能給你!」
幾個東洋人見狀將他拉開,上去就是拳腳問候。
文山山瞧見,大怒,「太過分了!」
二話不說,就衝上去,給了其中東洋軍官一腳。
「該死的東洋鬼子!」
東洋軍官挨了這重重一腳,被踢出好幾步,徑直往後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其他幾人一看,立刻準備掏槍出來。
文山山極迅速的伸手一拳,將最旁邊的一個東洋人一拳打翻,順手奪過他手裡的槍。
對面的子彈呼嘯而來,在門口放風觀望的地三鮮急了,「小心!」
舉著一塊長木條就沖了進來,文山山立刻開槍迅速將剩餘兩個鬼子打死了。
地三鮮忙扔了東西去扶地上的老叟起來。
「這槍一響,恐怕那些東洋人就來了,咱們快些走!」
等會一兩隊人馬過來,他們那才是雙拳難敵四手。
文山山,「你背著老人家,我拿著畫!」
地三鮮將老叟背起來,有些踉踉蹌蹌。
文山山絕望無奈的嘆了一聲,隨即扯住他的胳膊。
「算了,我來!」
將話扔給地三鮮,自己輕而易舉的背起老叟一路狂奔,拿著畫的地三鮮險些都跟不上。
三人一路狂奔,不出片刻,果真有一隊接著一隊的鬼子來了。
文山山只得朝前面的一條路拐彎,「咱們往這些繞路走!」
身後都是東洋人的槍響聲,背後的老叟在她背上輕抖了一下,文山山著急逃跑,也沒仔細顧得。
「山山小姐,這邊跑!」
開水從他們方向過來,帶著十幾個人一路向著後面的東洋人開槍,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機會。
文山山跑了幾步,瞧見後面的伍碗飯。有些驚訝,「伍叔,你怎麼來了?」
伍碗飯來不及多解釋,「你爹娘讓我們來接你們回去的,事不宜遲,先走再說。」
文山山腳步還沒動,忽而發現背上的老叟無力的往後墜去。
地三鮮一看,「老先生中槍了!」
伍碗飯大喊,「開水,先撤!」
隨即一行人,連轉了幾條巷子,暫時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將老叟放下。
地三鮮拿了伍碗飯帶來的傷藥,想要給老叟包紮傷口。
老叟氣若遊絲,擺擺手,「不用了,我怕是不,不行了,不能拖累你們。」
擺手十分的艱難,眼裡的光暗了下去。
「我死不要緊,這,古畫是文物,祖,祖宗傳下來的。
定不能落,在,在洋人的手裡。」言語困難,依舊不忘叮囑地三鮮,努力的將他的手握緊。
地三鮮手有些顫抖,「好,好,老先生的囑咐我記住了。」
老叟喘著粗氣笑了笑,對著遠方,「爹,爺爺,我,我沒給你們丟人。這畫,畫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