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我趕緊先出去找醫館,重新清洗包紮了傷口,然後買了些傷藥和乾淨的紗布。
還好我昨天忍著痛用燒酒清洗了傷口,沒有化膿,再重新處理下來,也沒那麼痛了。
除了藥以外,我又買了些日用品帶回來。
既然暫時不打算離開陸少帥府了,那我總得把自己的生活安頓一下。
到了下午,老太太身邊那個叫臘梅的丫頭,帶著一男一女兩個裁縫師傅,過來給我量身。
量完以後,兩個裁縫師傅拿出一個大包袱,裡面全是巴掌大小的碎布片。
「少夫人瞧瞧,看喜歡哪些料子,喜歡什麼顏色款式,什麼花樣,回頭咱們好按著做。」
我挑了兩塊。
臘梅笑著催道:「少夫人多挑幾塊罷,做一次便多做幾件,可著一次做齊。放心吧,老太太啊,攢著不少體己錢要給少帥娶夫人使呢。沒想到大婚就這麼草草辦了,往後可不能委屈了少夫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辭,就又挑了幾塊。
這些事情耽擱了一二個時辰,送走裁縫師傅,已經快到黃昏了。
我趕緊去老太太那邊問安。
「奶奶,謝謝您讓人來給我做衣服,還做那麼多,花了不少錢吧?」
老太太聽了,笑得臉上一朵花兒似的,拉著我的手,親親熱熱的,「這才哪到哪啊!往後等你讓我抱上重孫子,我手上那點東西,還不都是你們的!」
哎呀呀,老人家果然都喜歡催生大法。
今天老太太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瞟來瞟去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她又一直沒說。
我低著頭,假裝害羞。
老太太也沒多留我,早早打發我回去休息。
等我回到自己院子裡,又是一撥一撥送東西的來了。
先是一個體面的新式絲絨面盒子,裡面是一副金耳環、一副紅寶石耳環,一對素金鐲子。
隨後又送來一個大點的木盒子,打開看時,裡面是一件灰鼠皮襖子、一件冬天穿的皮褂子,成色還很新,估計是老太太從前穿過的,拿來給我。
再過了一會兒,有好幾個年紀大點的女傭人,抬的抬浴桶,提的提燒水壺,拿的拿桶子和毛巾,都放在我房裡,然後開始倒水。
又是那個叫臘梅的丫鬟,提著個食盒過來。
臘梅這丫頭說話爽快,人看著還不錯。
我問:「這都是老太太安排的嗎?」
臘梅抿嘴一笑,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後從裡面端出兩隻印著紅雙喜的蓋碗。
「老太太吩咐的,說少夫人您這幾日辛苦了,讓好好休息一晚,洗個澡,洗完把這湯喝了好歇息。」
我一聞就聞出來了。
這不是催情的湯藥嘛!
哈哈哈,我在心底大笑了三聲,不知道您老人家的乖孫子,強大的自控能力能不能扛得過這一碗湯啊?
我假裝不知,乖巧地給臘梅行禮。
「替我謝謝老太太。」
她把東西放下,幾個傭人就都出去了。
臘梅還特意叮囑道:「少夫人您沐浴吧,我就在外邊守著,有什麼事您可以叫我。」
我連忙應道:「不用不用,你早點回去休息。」
臘梅在門外輕笑:「沒事,老夫人特意叮囑的,叫伺候好少夫人呢,等您睡下我再回去。」
正想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呢。
我解了衣,把自己泡進氤氳著水汽的浴桶里,只有那隻受了傷的腳,翹在浴桶外邊,搭在邊沿上。
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被打開,暢快極了。
正要從浴桶里出來,忽然聽見一陣軍靴的腳步聲,大步而來。
喲嗬,來了。
「嘎吱」一聲,他直接推門而入!
「能有什麼急事,老太太非得讓我過……」
一個「來」字沒說完,看到眼前的情景,卡在了喉嚨里。
我後背對著她。
不得不說,老太太這把年紀沒白活。
很會啊!
在蒸騰的水汽里,我一捧烏髮隨意挽在腦後,修長白皙的脖子微微低垂,從水面上露出一截光潔的後背,蝴蝶骨分明,簡直是天生的狐媚子。
我從水裡抬起一隻纖細美妙的玉手,輕輕撩起水花,淋在自己身上。
濺起晶瑩剔透的水滴,緩緩地沿著鬢邊的髮絲,滑落到腮邊,脖子上,鎖骨間,一路向下。
身上自然是什麼都沒穿的,天然高聳的弧線微微外擴,卻浸在水中,掩蓋在水面漂浮的香皂泡沫里。
書寓六年,我太清楚怎麼利用自己的本錢了,
視覺衝擊一定很強烈。
等他都看清楚了,我才「啊~」的一聲驚呼,像受了驚的小貓似的,迅速把身體往水裡沉。
卻好像是驚慌之下,沉得太深了些,整個人都落到浴桶里去了,一雙手在水面撲騰著亂抓。
我的掙扎攪動了浴桶里的水,不斷地把胸前的毛巾沖開,水裡的風景便若隱若現。
我想誘使他過來撈我,可他根本不動,就把雙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的表演。
我只得從水裡鑽出來,滿臉都是水,一邊咳,一邊緊緊地抓著一條毛巾擋在身前,又羞又急地嬌嗔。
「少帥,你快出去,快走開,咳咳……咳咳……」
守在外面的臘梅更是眼疾手快,「嘩啦」一下把門從外面給閂住了。
「老太太說了,今兒剛好是吉時,就請少帥、少夫人共飲一盞兒合卺湯!」
我咳了好一會兒終於平息下來,縮在浴桶里,用略顯稚嫩的語調,小聲問:「少帥,合卺湯是什麼,好喝嗎?」
陸楚寒繃著臉不說話。
他沒有過女人,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見他不答,我故意說道:「少帥,我有點口渴,能把那個湯拿來給我嘗嘗嗎?」
陸楚寒忽然大步走到浴桶前,微微俯身,從水裡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視他。
「想跟本帥喝合卺湯,嗯?」
我原本就白皙如凝脂的肌膚,在熱水的浸泡下泛著嬌俏的粉紅,一雙雪白的小手緊緊抓著毛巾遮著身體。
在他的逼迫之下,睜著一雙無辜又單純的水眸,聲音裡帶著幼貓一般的委屈哭腔。
「人家在洗香香,少帥耍流氓……」
陸楚寒:「……」
他呼吸一滯,鬆了手。
我立馬把身體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用毛巾捂得牢牢的。
嘴上卻還不放過他,以最單純最無辜的語氣繼續追問:「少帥,合卺湯到底是什麼啊,喝了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