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齊放下手裡的手稿，站起來，走到張清遠跟前，問：「愛卿，我問你，你們當初，為什麼會想著用這外邦的數字？」
雖然張清遠非常想問一句為何不讓我王大人進來，但迫於森嚴的等級制度，還是趕緊拱手回答：「回陛下——」
「愛卿，不用如此拘謹，抬頭說話。」
「是。」張清遠抬起頭，正對上顧雲齊的臉，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皇帝的正臉，之前雖然見過，但要麼是隔很遠，要麼只敢用餘光撇。
張清遠愣了愣，這古代的皇帝果然沒一個丑的，順便對比了一下迄今為止他見過的最好看的蘇雲海，得出的結論是這皇帝的長相，不如小蘇。
「回陛下，最開始的時候，微臣幾人想著編寫一本初級的算學書，可以讓普通百姓都能會一些簡單的加減乘除計算，後來發現，如果使用現在的計算方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太過簡化，單是算盤就不可能是每個人都有，而算籌雖然製作簡單，但實際使用起來也很麻煩，所以就想著，能不能找一些外邦之人，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簡單的計算方法可以借鑑，然後就發現了數字。」
「原來是這樣，愛卿，這數字，你們用了多久了？」
「回陛下，用了半年多，不過陛下可以放心，我們幾人約定過，在此書可以出版之前，絕不教其他人使用。」
顧雲齊點點頭，怪不得自己沒聽到過一點風聲。
「行，先等會吧，等其他人來了再說。」說完，坐回龍椅上繼續翻看書稿，還時不時地詢問書稿上的內容。
可算有了用武之地的老張同志來了精神，詳細解釋著皇帝的疑問。
顧雲齊一邊看，一邊滿意地點頭，確實，有了數字的優化，算學問題，簡單了不是一點半點。
對書中舉的例子，顧雲齊大加誇讚，因為都是些實際生活中能遇到的計算問題，在教導百姓時，肯定有代入感。
又誇他們書中的語言通俗易懂。
張清遠也不居功，表示都是大家一起想出來的。
一時間，君主相談甚歡。
不過很快，二人就不能繼續聊了，因為既然皇帝發話要快了，下面人自然不敢怠慢，兩刻鐘不到，其他五人就到齊了。
「參見陛下。」五人一起行禮。
「愛卿平身。」
「吳愛卿，詔書寫完了吧？」
「回陛下，寫完了，微臣已經帶過來了，您過目。」說完，將寫好的詔書呈上去。
張清遠有些奇怪，他就是幹這活的，這兩天沒聽周維說要寫詔書呀，看來是皇上單獨讓吳敏政寫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大事。
「嗯。」顧雲齊從內侍手裡接過詔書，隨意看了看，就將詔書放下，然後板起臉，涼涼地看著下面的六人，「現在該說你們的事了，你們幾個人，挺厲害啊，說是要徵求朕的同意，還不就是讓朕在前面幫你們頂著。」
張清遠嚇了一跳，果然伴君如伴虎，剛才不是還笑意盈盈地跟自己聊天嘛，跟吳敏政說話時候也很溫和啊，怎麼一下子語氣就變了，趕緊和其他人一起跪下，直呼「微臣不敢」。
顧雲齊沒說話，正當張清遠感覺天威難測，其他人冷汗都要冒出來的時候，顧雲齊才開口，「行了，都起來吧，這數字的好處朕已經看見了，不頂著也不行了。」
幾人鬆了口氣，果然如他們所料，皇帝是個有野心的人。
鄭輝拱拱手，「感謝陛下寬宏大量，原諒我等的魯莽之舉。」
「沒錯，陛下放心，就算現在有人不理解，但歷史會證明一切的！」這話來自虞震。
吳敏政也不甘示弱，「陛下高瞻遠矚，微臣相信，此舉定是利在千秋之舉！」
殷愈：「陛下雄才大略，定能開創不世基業！」
封啟：「陛下心繫百姓，有大慈悲，草民佩服，佩服。」
張清遠震驚地聽著其他五個人的話，心說這些個老小子，平常一個個對溜須拍馬之人表現得深惡痛絕，想不到輪到自己了，拍馬屁比誰都精，還都不帶重樣的。
不行，既然這樣，咱也不能落後，絞盡腦汁想了想，大聲補充：「陛下！您的思想高度和周身氣度，微臣拍馬都難及，說真的，見到您之前，微臣還從來沒佩服過誰，見到您之後，微臣才發現，微臣至於您，如同星星之於明月！如同火苗之於烈焰！如同——」
「行了行了，就別給朕戴高帽了。」顧雲齊面帶笑意地打斷張清遠的話，「你們幾個人還是好好想想，這個如何推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