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簡單說說。」李輕顏道。
湯嬤嬤道:「那位許公子相貌文才都很出眾,雖然當時名次不是很靠前,但也是正經考上的,那天出榜後,就有人在榜下要拉他當女婿,其中就有吏部給事中郎戚大人,他有一嫡女,與許公子年歲相仿,待字閨中,更重要的是,看上許公子的,不僅是戚大人,還有戚小姐,她那日就是去看放榜的,她家有位表哥也參加了科舉,不過,他表哥落榜了,這位戚小姐才貌也很不錯,又是家中獨女,戚大人將許公子拉到一邊時,戚小姐就躲在一旁看,而許公子也看見了戚小姐,兩人一下子就看對了眼,許公子家境……嗯,就是這位海家大小姐所嫁的許家,很一般,他上京趕考的銀子,還是海氏東拼西湊來的,戚家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卻也是官宦人家,又小有積蓄,與這樣的人家結親,也能幫他早些在京城立足,戚大人官職雖不高,卻屬吏部要職,實權派,對他將來的仕途也有助益,這樣的姻緣,是再好不過的。
雙方都很滿意,這樁婚事算來也沒什麼問題,許公子很快給母親去信,海氏接到信當時很高興,收拾盤纏進了京,一進京,看到許公子竟租的房子,就來了氣,要跑去徐尚書府質問,許公子卻執意不讓,說徐家已經出錢出力了,就不要再麻煩人家,他也不想落個攀龍附鳳的名聲,海氏這才作罷。
又去見了戚家父母,戚家見許家連在京城買宅子的錢也沒有,捨不得讓女兒嫁過去受苦,便提出讓許公子住進戚家,當然,並不是要入贅,只是想給女兒提供更好的身活條件,哪知,許公子堅決不同意,戚家沒法子,便想著給女兒多賠些嫁妝,以後讓小兩口住進嫁妝宅子上也是一樣的,許公子雖然仍不願意,海氏卻也允了。
兩邊聊得好好的,三媒六聘都行到為定之禮了,哪知,有天許公子外出,被和秋公主瞧見了。」
後面的事,可想而知。
和秋好男色,許公子又是進士及弟的美男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這樣的面首,她後院裡並不多,便用藥將人迷暈了,設計了一齣戲,說許公子冒犯了她。
聽到此,李輕顏長長嘆一口氣,這也是法制不夠健全釀下的禍端,若真正做到律法面前,公平公正,人人一樣,又豈會讓和秋一再奸計得逞,又怎會讓許公子這樣的良家子被和秋所害?
「那許公子,後來如何了?」雖然能想像得到許公子後面的遭遇,李輕顏仍忍不住問了一句。
「死了!」湯嬤嬤道。
李輕顏難過地搖頭:「可惜了,寒窗苦讀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考中了進士。」
湯嬤嬤道:「可不是呢,確實可惜了,那海氏,也是兒子死後才變了性子的吧。」
李輕顏想想又不對,皺眉道:「本宮記得,和秋死後,她別苑裡的那些面首都被放了,皇上並沒有為難他們,還將查抄公主府的錢財的一部份,發放給了那些人,讓他們歸鄉。」
湯嬤嬤嘆氣道:「一個金榜題名過的讀書人,被迫做了面首,就算被放了,前程也毀了,哪還有什麼臉面回鄉啊。」
這倒也是。
「可這與本宮有什麼關係?」李輕顏不滿地嘟嚷道。
「聽說那許公子到後來,是很心儀公主的,長公主死後,他是頭一個自殺殉情的。」
李輕顏驚訝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喃喃:「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湯嬤嬤沒聽明白,不知皇后說的是什麼病症。
李輕顏想起,自己曾去過和秋的別苑,那裡確實有好多面首,個個相貌都不錯,只是尋些人竟抹著塗脂抹粉,騷首弄姿地,讓她很不舒服,那日是去找茬的,看到不少面首,她還同一個面首說過話,但由於他們一個個長得大差不差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人物,她沒記住那人的長相,更沒留心名子,想來到了那處,就算有名字也是化名,誰願用直名啊,不怕給祖宗蒙羞嗎?
難不成,就因為自己去過一次長公主的別苑,就與那些面首沾上了因果?
李輕顏一陣無語。
這海氏,要恨也該恨和秋啊,幹嘛恨自己?李輕顏很委屈,越想心中越有氣,哪知尚書夫人進宮求見。
李輕顏忙讓人帶她進來,徐夫人規矩地向李輕顏行禮,「娘娘,海氏想見您,她如今遭遇了反噬,身體很差。」
李輕顏差點沒翻白眼,她身體很差是自己造成的嗎?若不是,本宮又不欠她的,憑什麼自己要聽她的去徐府見她?
徐夫人道:「她學過邪術,也對娘娘……用了邪術,娘娘若不滿足她這個願望,她便自盡而亡,她是施術者,她若一死,娘娘也……」
徐夫人沒敢說完整,垂下的眸子中,滿是著急。
若放在以前,李輕顏是絕對不信的,她堂堂現代人靈魂,自小受的就是無神論者教育,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醫術了得,正因為用所學教過很多人,更不相信玄學,但這一次,她卻是信的,因為受到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不舒服也是實實在在的。
「那就去了趟吧,對了,帶著戚小姐吧。」
徐夫人聞言大震:「娘娘您……真要去?不怕犯忌諱?」
李輕顏道:「她在本宮身上種了因果,要害怕的也是她,若在死之前不能了結這樁因是,是會帶到下一世去的,誶害怕的是她本宮怕什麼忌諱。」
徐夫人未料到李輕顏竟然能玄學也如此精通,更加佩服和尊敬,她想了想也覺得,請李輕顏去自個家裡,聽那女人歇斯底里的亂吼亂叫,實在不明智。
但是……
「娘娘還是同她解了這樁因果吧,不論對錯,娘娘行得正做得端,將來受業力報應的只會是她。」
李輕顏一想也是,她也很好奇,那海氏為何會恨上自己,她不是該恨和秋嗎?關自己毛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