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到了徐家,徐尚書卻不在家,那海氏仍關在杏花院,徐夫人道:「老爺說,娘娘來過之後,就送她去應天府大牢。」
海氏毆打徐老太君的事,李輕顏也知道了。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海氏失去了行動自由,她被五花大綁地綁在椅子上,除了脖子與嘴,全身上下再無一處可動。
看見李輕顏,海棠很激動:「你怎麼沒死,怎麼沒死?對付你用的力量最多,你為什麼沒死?」
徐家人差點嚇死,如此膽大包天的話也不知海氏是怎麼說出口的,徐應霆立即讓人堵了海嘴的嘴,讓她只能瞪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李輕顏卻讓人將海氏的綁解了,問道:「你要見本宮?」
「你不想見我嗎?你不想解因果嗎?」海棠猙獰地冷笑道。
李輕顏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冷冷道:「不想。因果並不是我的,是你的,本宮沒做過一件昧良心的事,也更無對不住你的地方,甚至在上回遇見之前,你與本宮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海氏哈哈大笑:「你李家也是吃人血饅頭爬上去的,你這個二嫁女竟然能當皇后,我兒子那麼好,竟被你個二嫁女害死了,你該去死,該去死的啊。」
在海氏咒罵聲中,李輕顏很認真的查了遍自己的身體,並無異樣,腦袋也有好一陣子沒痛。
「好生說話。」一名侍衛用手中的刀,重重地拍海氏臉上,她的臉頓時腫得老高。
「本宮有幾句話想問她。」李輕顏對侍衛道。
「問什麼?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是你。」海棠歇斯底里吼道。
「好吧,就是本宮害死你兒子的,如今是你要被送官了,而本宮還是皇后,你能耐我何?」李輕顏輕蔑地冷笑道。
「是嗎?你頭不痛了嗎?」海棠又哈哈大笑道。
「掌嘴。」李輕顏冷喝。
侍衛立即連抽海棠好幾記耳光,將她打得鼻青臉腫,海棠瞪大眼睛,很不可置信,她不是中了自己的邪術嗎?以皇后之尊被自己召來,不急著解因果,竟然還打自己,真不想活了嗎?
「你兒子是你害死的。」李輕顏突然道。
「你胡說,我最愛阿昭,怎麼可能會害他,阿昭好乖,六歲就會背古詩三百首了,他還是進士,進士啊。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死了他。」
「你還不承認麼?當初與和秋合謀陷害許公子的人,就是你呀,若不是你,令郎怎會落入和秋那咱人的手中,受盡折辱而死?」李輕顏道。
「不,不是,不是的,他是自殺的,因為你害得和秋長公主被凌遲,阿昭只是……只是捨不得公主……」
「你可知,你的阿昭心裡喜歡的一直是戚小姐?」李輕顏道。
海棠又搖頭:「怎麼會?那戚家小姐屁股太小,根本就不是個能生的,她家還不要臉,想讓阿昭當上門女婿,我呸……」
「可是戚小姐三個月前生了一對雙胞胎,還是一舉得兩男。
海棠愣住:「你騙我。」
「你的阿昭正是在聽說戚小姐成婚,並生了一對雙胞胎後,才心灰意冷之下自盡的。」李輕顏又道:「當年許公子與戚小姐即將成婚,是你不滿戚家開出的條件,巴不得戚小姐將自己的賠嫁全給你們母子用,戚家只是讓你在文書上簽字,若許公子成親之後,有對不住戚小姐的地方,雙方只能和離,不可休妻,戚小姐的嫁妝全都收回。
阿昭是想簽的,是你死死攔住,後來長公主找上了你,也不知她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將兒子都賣了?」
海棠眼中只怨發恨,根本不回答問題。
「你是想攀上長公主,希望兒子能平步青雲,如此,才能在徐老太君跟前直起腰竿,證明自己眼光不錯,嫁得比表姐好,兒子也更爭氣。所以,為了你那一點虛榮心,你親手將兒子房裡的香給換了,許公子迷暈之後,又讓人將他送去了長公主的床,等他醒來時,生米煮成熟飯,想反悔都不能,你本以為,只要兒子能奪得公主的寵愛,讓公主收心,正正經經成婚生子,兒子就是當朝駙馬了,想要什麼沒有?可惜,和秋是什麼人?她的面首一個月就要換一個,你兒子不過也就多堅持了兩年罷了,她後來,專寵別人,把你兒子扔在了別苑,你兒子成了廢物,沒了前程,也沒了妻子,直到聽說戚小姐生子後,他再也沒了活下去的動力,自殺了。」
此時的海棠已經陷入半信半疑又半瘋的狀態中,她捂住頭大喊大叫,再抬起頭來時,兩眼流著血淚。
她應該已經遭術法反噬了。
李輕顏未再理她,起身回宮了。
一連兩天,李輕顏的腦袋再也沒痛過了,那海棠也被許尚書送去了應天府,楊世宏也醒了,徐尚書告訴他朝庭改制解禁,商人也能參加考試。
楊世宏聽了差點高興壞了,一下子就衝進幼慈的房間,撲通一聲跪下:「老婆,你辛苦了。」
徐幼慈還很虛弱,雖然睜開了眼睛,有時還會眨巴眨巴,看著就像醒來了似的,卻並不很清明,但當她一見相公跪下了,就要下床來,無奈她身體太弱,剛一動,差點摔下床來,楊世宏忙按住她:「別動,好生休息。」
「相公,咱們的孩子……沒了。」徐幼慈難過道。
想到那個未見一面的孩子,楊世宏眼眸貯滿悲傷:「娘子,莫放在心上,孩子,咱們還會有的。」
「相公,我們……犯了死罪,國喪有孕……」
楊世宏道:「皇后娘娘也懷了孕,岳父說,皇上會廢掉那條禁令。」
「真的嗎?」徐幼慈不敢相信。
「是真的,娘子,你快快好起來,你相公我,就要參加鄉試了,娘子要為我紅袖添香,要看著我金榜題名。」
徐幼慈大喜:「真的嗎?」
「嗯,是皇上和娘娘一起,力提眾議爭取來的,政令已經發布了。」
徐幼慈頓時覺得餓,籠在她頭上的陰雲全都散開:「大寶呢?我們一家,好久沒一同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