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沒接他進府來?那一年,你兒子還是三個考官之一,他若住進府里,你兒子只需稍家提點,他就的名次就會更好。」
徐老太君道:「你也說了,我兒那時是考官,若你兒子住進府里,於他有什麼好?分明是憑本事考上的,卻會讓人說成是舞弊,而我兒子也會受牽連,這對二人都沒半點益處的事,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我呸!」海棠啐了一口道:「當年同樣是考官的李太傅卻在考前收下不少門生,不過是給點庇佑罷了,你卻非讓你兒子與我兒子撇清關係,無非就是怕對你兒子官聲有損。」
徐老太君沒有分辯,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但你兒子考上了不是嗎?考過之後,我是派人去請他來府上的,他不願意。」
海棠冷笑:「那孩子又不是傻的,你千里迢迢前來投奔你這個姨母,你卻連門都沒讓他進過,只拿些許銀錢打發,分明就是瞧不上他,那孩子心高氣傲,又怎麼會再來你家受人冷臉,他又不是乞丐。」
徐老太君道:「這件事,我確實有愧,所以,當知你孤苦伶仃之時,特意去接你過來,讓你就在我府上貽養天年。」
「別再說得冠冕堂皇了,你接我過來,不過是讓我看你過得有多幸福,而我,當年真正的海家大小姐,過得有多落魄可憐,而你,也根本沒拿我當親戚待,多少人看見我,只以為是你跟前的奴婢嬤嬤,你就是故意的,報復當年你在我跟前服侍過我。」
徐老太君搖搖頭道:「我真的……沒想過這麼多……」
「住口!」海棠大喝:「別再說了,你這個虛偽之極的爛貨,騙子。」
徐老太君臉色一變,突然一耳光甩去,海棠愕然地瞪著她:「你敢打我?」
徐老太君道:「收起你的不可一世,姨父姨母那麼愛你,是你自己不走正道,是你自己毀了自己的一生,你如今卻把自己的不幸全怪到我身上,因為你曾經過得比我好,再看見我過得比你現在好,就心裡不平衡了,究竟是因果,還是你嫉妒不平?」
海棠突然沖向徐老太君,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徐老太君本就比她大了許多歲,身體也欠佳,哪裡打得過海棠,一下子被她摜在地上,然後,海棠跨坐在她身上,掄起手掌就打,老太君跟前的僕人忙衝上前去要幫忙,卻被徐尚書用眼光制止了,大約過了約麼一刻鐘,他才親自跑上前去,拉開了海棠,扶起自己的母親,問道:「姨母,你氣消了嗎?」
海棠冷笑,尖聲道:「消氣?我兒子一條命,是這幾耳光能抵消的嗎?」
「你兒子又不是我殺的,更不是我母親,就算當初我母親沒將你兒子接進府里來,你如今也該出氣了。」
海棠恨聲道:「不可能,我不會讓她死,我要讓她最得意的子孫都受苦,還要她眼睜睜看著卻無可奈何。」
徐尚書卻大喝一聲道:「來人,將她抓起來,送入應天府。」
海棠哈哈大笑:「你敢,你敢動用官方力量制栽我,那你的家人就會受因果的業力,他們都會死,會死!」
徐尚書卻淡淡道:「是嗎?」
海棠見他一臉鎮定,皺眉道:「你不相信?」
徐尚書道:「之前本官確實擔心你的邪術會傷害我子孫的性命,但現在,卻不怕了。」
海棠愣住:「之前如何,現在又如何?難道你以為,打那個老賤人幾耳光,我便真的能消氣嗎?只要我的怨恨還在,這因果業力就不會消。」
徐尚書搖頭道:「非也,非也,之前我不能拿你如何,是找不到你傷害我府里人的證據,而現在,你當眾毆打當朝誥命夫人,將你送入官府按律處置,合理合法,你所謂的因果業力,也要遵循天道法則,遵守俗世律法。」
海棠臉一臉,指著徐尚書道:「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激怒我,讓我打她……」
徐尚書卻不再看她,扶著母親大喊:「請太醫,快請太醫來。」
徐太君卻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徐尚書苦笑:「母親受苦了,兒子……也是無奈之舉。」
徐老太君兩邊臉紅腫,前額與下巴,還有頸脖處都有被抓撓破皮的痕跡。
宮裡,保利行送來了關第海棠的所有資料,李輕顏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翻看著,她的頭,又痛了兩回,且一次比一次嚴重,不想事還好,只要思考問題,動腦筋,腦袋就會一陣銳痛,院首也來看過,看不出問題,用醫術查不出問題的話,她也只能相信玄術了。
「咦,海棠的兒子還是進士及弟,只是……名次不怎麼樣,到二榜了,怎麼沒有入仕?呃,他……他怎麼……」
李輕顏合上卷宗,一臉不可思議。
「湯嬤嬤。」她從書房出來,就見湯嬤嬤候在偏殿,不由問道:「你可知,和秋公主當年,究竟有多少個面首?」
湯嬤嬤愣住:「娘娘……」一臉的不贊成:「皇上若是聽見了,怕是又要不高興。」
李輕顏好笑道:「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我又不會學和秋。」
湯嬤嬤差點捂她的嘴:「娘娘比和秋公主可以強太多了,又好看又能幹,脾氣還溫和,您若是……」
「嬤嬤,你認真的麼?」李輕顏怎麼也沒想到,交過心後的湯嬤嬤竟然是個很幽默,愛開玩笑的人。
「嗯,奴婢認不認真不要緊,主要娘娘不能認真。」湯嬤嬤道。
「至於和秋公主宣究竟有多少個面首,嗯,怕是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哦,為何?」
「您不知道嗎?鐵打的公主,流水的面首,和秋長公主後院的面首啊,來來往往的,沒有人真正計過數,不過,橫著出去的倒還是有不少的。」
「哦,可知有位姓許的,叫許幻天的,他是怎麼成了和秋的面首的,後來又是怎麼死的?」
湯嬤嬤好奇道:「娘娘為何會問起這位姓許的公子?她與和秋長公主的事,當時還鬧得有點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