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王嬌兒連忙站起身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大聲喊道:「哥哥,荀姐姐,我們在這裡!」

  荀柳一聽到王嬌兒的聲音便狠狠鬆了口氣,再看前方不遠處的王景旭,已然比她快一步跑了過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嬌兒,你可有事?」

  王嬌兒搖了搖頭,「幸好崖壁上有不少山楂樹,我們沒摔傷,但是牧公子為了護住我被火刺木刺中了,得儘快回去療毒。」

  王景旭見妹妹四肢完好的站著,身上髒污不堪有許多細小的傷口,裙擺還被掛爛了,但似乎沒受到多少重傷的樣子,便也鬆了口氣。

  「那就好。」

  他說著又看向坐在地上一臉蒼白的牧謹言,十分誠意的行了個禮,「多謝牧公子相救。」

  牧謹言卻神色複雜的看了王嬌兒一眼,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王嬌兒打斷道:「哥哥,有話留到以後說吧,我累了,牧公子的傷還需要儘快醫治呢。」

  「也是。」

  王景旭道,「事不宜遲,我們儘快回府。」

  而荀柳卻看見牧謹言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奇怪,但現在人多眼雜,她只能忍下疑問。

  王景旭派了一部分人處理那些刺客的屍體,而荀柳因為大腿有傷,只能和王嬌兒主僕二人同坐一車,另一輛車則自然留給了牧謹言母子。

  香琴得知自家小姐沒事兒高興異常,但王嬌兒臉上卻絲毫劫後餘生的欣喜也無,也沒了平日裡的朝氣,顯得心事重重的。

  荀柳撩開車簾看了前面的馬車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外面正在騎馬的軒轅澈,只見他彎唇一笑,忽而放緩速度靠近,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

  荀柳愣愣看著那雙襯著白玉瓷瓶煞是好看的指節,「這是什麼?」

  「方才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上好的金瘡藥,阿姐那裡最好早些處理,我替阿姐守著車窗。」

  荀柳心下一暖,沒想到他居然還記著這件事,只不過一提起「那裡」這兩字有些莫名的尷尬。

  「好。」

  她也沒多在意,放下車簾便背過身去抹藥,王嬌兒見她勾著頭給自己抹藥的滑稽樣子,這才忍不住開口:「荀姐姐,我來替你抹吧。」

  荀柳也沒矯情,大家都是女孩子,況且她穿的夠厚,不怕走光,便將藥交給了王嬌兒。

  看王嬌兒抹個藥還板著張小臉的樣子,她便忍不住問起昨晚的事兒來。

  「嬌兒,你跟牧公子到底怎麼了?」

  嬌兒抿著嘴不說話。

  荀柳看她臉色確實不好,見香琴也對她微微搖了搖頭,便也憋住了話頭不再繼續問,想也知道定是那件事沒成功。

  然而擦完藥,王嬌兒卻主動開了口:「荀姐姐,我怕是要嫁到陶家去了。」

  「為何?」

  荀柳有些驚訝,「你既然不喜歡陶家,這幾天再尋一家便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你犧牲婚事……」

  「不,荀姐姐,是我自己想通了,這世上也許是有好男兒,但好男兒卻不一定心儀我,我現在才明白,尋得心儀之人不是難事,難的是情投意合。」

  王嬌兒暗淡著一張臉道,「爹爹雖然總是說我任性,但我卻不傻,無論我嫁到誰家,若是靖安王府還在,我便吃不了苦。

  相反,若是靖安王府出了事,我便也一般下場。

  那西瓊太子想拿我做文章,所以就算有別路可選,但我若一日未嫁人,便一日都有可能會成為靖安王府的負擔,我不想連累祖父他們,陶家是我最快且最好的選擇。」

  是除了牧謹言之外最好的選擇吧……

  看來她猜對了。

  但她又想起方才在山谷里牧謹言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總覺得事實可能並不像王嬌兒想的這樣。

  終於到了碎葉城內,因為牧謹言背上的火刺木毒不能再繼續耽擱,王景旭便派人將他送去了就近的醫館,而軒轅澈也擔心荀柳腿上的傷口留疤,便也堅持帶著她一起跟去了醫館。

  王嬌兒等人則要跟著王景旭回王府。

  在兩隊人要分開時,荀柳還特意觀察了下,發現牧謹言果然盯著王嬌兒的馬車許久未回神,她更是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還有別的什麼事兒。

  「據我所知火刺木的毒不會過了兩個時辰還未發作。」

  這時候旁邊的軒轅澈忽然說了一句,引得荀柳轉過頭看他,「什麼意思?」

  軒轅澈則意味深長的看了牧謹言一眼,卻但笑不語。

  到了醫館內,老大夫便差使自己會點兒醫術的孫女替荀柳看傷,又重新敷了藥荀柳才覺得好多了,而出來時她正瞥見臨屋裡牧母正照看著牧謹言,看樣子似乎也是剛敷完藥。

  正好現在小風不在,關於嬌兒女兒家的私事,自然是不能讓他知道太多。

  她想了想,便轉身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牧伯母,牧公子。」

  牧母見來人是她便很是欣然道:「是荀姑娘啊,快進來坐,你可好些了?」

  荀柳看見她容光煥發的樣子便忍不住想到她的壽命不過只剩下幾天,心裡便有些莫名的發酸,她看了裡面的牧謹言一眼,便笑道:「我好多了,小傷而已,牧伯母,我有些話想跟牧公子單獨聊聊,不知道您能不能……」

  牧母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便轉頭笑了笑,「當然可以,正好方才大夫讓我抓些藥,我先去抓藥了,你們聊。」

  等牧母走後,牧謹言才看著她開了口:「荀姑娘想必是想問我關於昨晚之事。」

  荀柳點了點頭,心想這牧謹言為人果然坦蕩。

  但還未等她說話,牧謹言卻又先一步道:「荀姑娘不必來做說客,等在下療毒完後,自會去靖安王府登門拜訪。」

  荀柳愣了愣,沒想到情況跟她想像中不太一樣。

  「我不太明白,牧公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牧謹言卻並不打算解釋了,荀柳忽而想起方才在外面軒轅澈說的那句話,神色懷疑道:「牧公子,昨晚你未同意,今日卻又改了口,是否在山崖下你和嬌兒還隱瞞了別的事情?」

  她也不指望他開口解釋,因為即便不知道她也大概猜到了一半,能逼得坦蕩君子改口,在山崖下又是那般情況,多半是兩人有了所謂的逾矩之親。

  她嘆了口氣,又繼續道:「牧公子,我不是來當說客的,方才在車上嬌兒已經決定了要嫁到陶家,想必她這般做了決定,也是因為確定了牧公子的心意。

  也容我多一句嘴,牧公子若心不在此,便與那陶家公子無甚區別,或許還不如那陶家公子會曲意討好,牧公子可明白我此話的意思?」

  她說著站起身,「嬌兒鼓起勇氣向靖安王和世子請命連夜上山尋你,並不是為求一個貌合神離的夫君,若牧公子給不了嬌兒想要的,便還是放手為好。」

  牧謹言被她這番話說的愣了許久,見荀柳轉身要走,又有些惶然道:「那既不是來做說客,荀姑娘此番來找我又是為何?」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以為牧公子一路頻頻看嬌兒,是代表牧公子對嬌兒也有意,但看來是我看走眼了,牧公子也不必擔心,嬌兒若選擇嫁到陶家,那西瓊太子自然也無法再生事,感情之事不能勉強,牧公子也不必心存愧疚。」

  她以為話說到這裡就到此為止了,然而沒想到牧謹言卻驚的坐起了身子。

  「荀姑娘此言何意?

  為何還扯上了西瓊太子?」

  荀柳也驚訝非常,「嬌兒沒告訴你?」

  「她並未說。」

  牧謹言神色複雜非常,竟還帶著一絲焦急,「懇請荀姑娘解惑。」

  荀柳想了想,便將西瓊太子以嬌兒威脅靖安王的事情告訴了他。

  見他怔楞不語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嘆氣,「這麼好的法子她竟沒用,看來是不想讓你為難,沒想到這丫頭平時撒嬌耍萌的,對心上人居然好到了這個份兒上,算了,索性都這樣了,牧公子,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吧。」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仍未回神的牧謹言一眼,便轉身出了房門。

  軒轅澈正在醫館大堂等她,荀柳也並未告訴他牧謹言和王嬌兒的事情,在他替自己抓藥時,便先一步走出了醫館想散散渾身的藥味兒。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不遠處的街角出現一道奇怪的人影。

  那是一個男子,穿著一件玄色斗篷,寬大的兜帽蓋住了他的整個臉,她只來得及瞥見那一抹弧線優美的下巴。

  她渾身一驚,立即想要追上去,然而只一晃眼的功夫,那道人影便已經消失在了人群深處。

  正在她心神不定時,身後傳來軒轅澈的聲音:「阿姐在找誰?」

  荀柳回頭看他,猶豫半晌才道:「小風,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鐵爐城匪寨里的那個斗篷人?」

  軒轅澈目光微閃,點了點頭,「記得,你看到他了?」

  荀柳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他,我只來得及看見一道十分相似的背影,但若真是他,是不是就證明西瓊確實跟鐵爐城的事情有關?

  不然這也太巧了。」

  軒轅澈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我會派莫離去查,無需擔心。」

  怎可能不擔心,若她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就證明這西瓊多半跟蕭黨有勾連,這此西瓊太子的事情說不準蕭黨也參與其中,若真是這樣,也證明他們過的這五年安生日子也要到頭了,本以為與世無爭的碎葉城竟也不再安全。

  「阿姐。」

  旁邊男子溫聲喚道,「一切有我。」

  荀柳看向他,只見他眸如深潭,莫名讓人有種內心安定的力量,她笑著點點頭,「我知道,阿姐不怕。」

  「荀姑娘。」

  這時候牧謹言被牧母攙扶著從醫館走了出來,荀柳看去,只覺得他身上似乎也多了什麼變化。

  「謝謝方才姑娘所言,但在下依舊要去一趟靖安王府。」

  「為何還要去?

  我剛才的話公子莫不是還沒聽明白?」

  荀柳有些無奈。

  牧謹言卻郎朗一笑,「不,在下聽的很明白了,只不過現在在下去王府的初衷已與一刻之前有所不同,此次我去王府,也是為自己。」

  說著他便和牧母上了馬車。

  而站在一旁的軒轅澈卻挑了挑眉,「阿姐,方才你與牧公子說了什麼?

  我怎不知?

  阿姐方才難道故意避著我與他在房中私聊?」

  荀柳裝作無事一般眼睛打了個轉,立即裝傻一般叫停馬車,找了個藉口說是也要去王府一趟,便也一頭鑽了進去。

  軒轅澈卻看著她侷促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笑意,卻沒跟上去。

  等馬車走後,他便收起笑意,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中,他跺了三下腳下青磚,便見巷中數道人影閃動,不一會他面前便跪下了三個打扮各不相同的男子。

  「主子。」

  軒轅澈嘴角沁著一抹涼意,「去查查西瓊太子最近都接觸了何人。」

  「是,主子。」

  三道人影又是一閃,便消失在了巷子裡,然而再看大街上,尋常販賣的小攤小販和路人之中,卻又多了三道互不相識的身影。

  ……

  而另一邊,荀柳和牧謹言母子二人到了王府,本來荀柳想陪同兩人一起進去,這般便省了很多麻煩,能更快見到靖安王,但卻被牧謹言抬手拒絕了。

  「即是親自拜訪,便不能藉助他人之力,禮不可廢。」

  他說著便走到守衛前,鄭重的遞上一封拜帖,守衛看了他一眼,便讓他在門口等候,自行進去報信了。

  也許是近幾日牧謹言君子軒一戰名聲大噪,又加上昨日的事情,不一會守衛便出來告知二人可以進去前廳等候。

  牧母本來還有些忐忑,她並不知道兒子的打算,本還擔心王府嫌棄他們家境貧寒拒不接見,但卻沒想到居然這般順利。

  「謹言……」

  「娘,沒事。」

  牧謹言安慰了母親幾句,便衝著荀柳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荀柳也並未跟上,而是進了王府轉道去了王嬌兒的院子。

  誰知正巧,世子夫婦和王景旭夫婦也正在院子裡安慰嬌兒,她只聽到隻言片語,似是正在商討嬌兒嫁去陶家的事情。

  這會兒她倒是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摻和過一次,但不能回回都摻和啊。

  她正準備轉身,這時候世子妃卻瞥到了她的身影,忙喚道:「荀姑娘。」

  王嬌兒本來正悶悶不樂,但看見她後便高興許多,「荀姐姐,你來了!」

  她走過來笑著挽住荀柳的胳膊,「我本來正無聊,爹娘準備與陶家商討這幾日便完婚,不如這幾日你留在王府陪我可好?」

  方詩瑤見此扯出笑道:「嬌兒若是無聊,可以隨時去我那坐坐,何必麻煩人家荀姑娘呢……」

  「不,嫂嫂過不了幾月便要臨盆了,我怕碰著我的小外甥,還是荀姐姐陪我吧?」

  什麼怕碰到,明明是比起自己她更喜歡荀柳。

  方詩瑤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來,她下意識看向站在一旁的夫君,卻見他面無表情,似乎也沒準備替自己說幾句話。

  而姚氏看著女兒這般強顏歡笑心裡卻是酸澀非常,半晌她忍不住道:「嬌兒,你若是不喜陶家,不如我們再相看相看?」

  「不,娘,我很中意陶家,不必換了,我很開心。」

  王嬌兒笑的歡喜非常,然而那雙亮晶晶的笑眼裡卻少了往日的神采。

  世子見此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荀柳卻看了看眾人的臉色,尷尬道:「那個,也許你們不用這般擔心,牧公子剛才跟我一道來的,他此刻正在前廳會見王爺,也許,事情還有轉折。」

  「你說什麼?」

  王嬌兒愣了一瞬,又忽而抓著她的胳膊笑起來,「牧公子也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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