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瑜洗了個澡，單手擦頭髮，坐到林衍身邊，「你要跟我說什麼，如果是要見祁馴面談。」
林衍偏頭，「郁文青呢，你準備好怎麼對付他了嗎？」
冷瑜愣了下，手上的動作都停了，「郁文青？對付他幹什麼？」
林衍三言兩語解釋郁文青的事情。
冷瑜幽幽嘆氣，「你以為我為什麼知道你的位置，郁文青早就反水了。」
林衍挑眉，「反水了？」
冷瑜往後一靠，「是啊，我許諾了跟他的紅酒和珠寶生意，還給他的寶貝兒送了一副字帖酒還沒上來，就把合同簽了。」
林衍：「……」
郁文青真是個反水小王子。
在祁馴和冷瑜之間，來來回回的反水，就看誰給的價錢好。
但很明顯，他更想和思華合作。
跟一個家大業大，溫和有禮的當家人合作，比跟瘋子合作好得多，也更適合穩定地開拓市場。
他甚至為了跟思華合作，不惜挑撥林衍和祁馴。
林衍忽然問，「你送了他寶貝什麼？」
「字帖啊。」冷瑜理所應當地說。
林衍：「？」
林衍十分懷疑，是自己精神高度緊繃後不正常了，「字帖？什麼字帖？幾百萬的字帖？」
冷瑜擺擺手，「你寫的字帖。」
林衍：「？？？」
冷瑜神秘一笑，「我花了大價錢打聽的，他那寶貝兒喜歡你的字，但是你的東西外頭買不到，我直接回家拿了一套，當時他那寶貝看到，直接喊我叔叔。」
林衍已經找不到話說了。
啼笑皆非。
倒是衝散了他心中的愁苦。
林衍轉而說，「這段時間思華不好過，我陪你吧。」
冷瑜沒感受到受寵若驚，只感受到了驚恐。
冷瑜：「哥……只要你不做生意，咱們思華還是沒問題的，就算是這次，我也沒吃什麼虧。」
林衍搖搖頭，「我知道你行，我只是來給你打下手，不做決策，我要親眼看著祁馴敗落。」
冷瑜：「……哥，讓祁馴敗落可能有點難。」
林衍神色驟冷。
冷瑜立馬端坐起來給他解釋，分析祁家局勢。
——祁馴兩個月前就把祁家老總給控制了，在那些私生子和小三小四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把公司給吞併了。
旁人吞併都是合併，反正是自家產業。
但祁馴這條瘋狗不一樣，他直接把祁家公司拆了，分成了多個部分，先取流動資金，然後又是老一套賣文件、賣職位、賣新聞……
套了千億流動資金出來，這一下直接衝進了自己旗下的公司。
所以祁馴說自己和冷瑜平起平坐，是真的有資本了。
地位比不過老牌世家，可他勢頭猛，又加上心狠手辣，一時間風頭無兩。
林衍聽完只覺得汗毛林立，「他自己做到的？」
冷瑜點頭，「……差不多，原本是有個盟友江許，我給他拆了。」
冷瑜摸著臉嘆氣，「我也不得不承認，論心狠，他在我之上。他不僅僅把祁家弄垮了，還有他爹的那些小三小四們背後的公司，也被他收購了。」
林衍舔了下嘴唇，「你想勸我放棄？」
「不，我是說，戰線可能有點長。最好是我來做這件事。」
「不，我要自己連本帶利討回來。」林衍說。
冷瑜不是很贊同，但又沒有理由拒絕。
他了解林衍，深知面對這樣溫和的人，絕不能打破他的底線，越平和，底線破碎時，瘋得就越徹底。
只是該怎麼處理祁馴呢？
冷瑜不喜歡和這種瘋子打交道，因為沒有底線。
但他權衡再多，也比不過一點，他哥受了委屈。
冷瑜堅持，「哥，我幫你。」
這個決定做下後，林衍並沒有急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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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祁馴這些年的商業資料看，還結合了祁馴這個人的性格特點，又根據自己曾經修的心理學，加上自己對祁馴了解。
——制定了一套針對祁馴的連環計。
不是商業的，是心理的。
林衍知道自己沒有做生意的本事。
元宵後年味就徹底散了，街道上的行人麻木又平靜，穿梭在寫字樓間，奔波在日常里。
林衍也忙起來，他搬進了市中心的一套小別墅。
林衍站在門前，一巴掌把吵吵嚷嚷的冷瑜糊遠了點。
「哥，為什麼不辦喬遷的宴席？」冷瑜扒拉在門上，致力於想要給他哥新家熱鬧熱鬧。
他還是很害怕，萬一祁馴又來呢？
可林衍神色平淡，像是半點不在意。
冷瑜感覺他變了，變得更內斂又鋒利，他現在都不敢提一句喜歡。
林衍不耐煩地把人弄出去，「不愛弄，我還有事，你趕緊回去吧。」
「哼，你又用有事打發我。」冷瑜招手，周粥站到兩人面前。
林衍瞄了眼，頷首。
冷瑜指著周粥說，「他去進修了，現在一打十不成問題！」
周粥非常配合地展示了下他的肱二頭肌。
林衍：「……」
林衍把冷瑜趕走，又讓周粥把別墅收拾了下，再前往會所。
周粥看著後視鏡，扶了下耳麥，「林總，有人跟蹤我們。根據車型的售賣分析，是祁馴。」
「不用管。」林衍整理了下衣領，再次復盤自己的計劃。
他剛到會所，上頭的老闆就趕來了，帶進來一堆清純的小男孩兒。
「林總，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來的。」
林衍眼神掃過他們，最後指了下最邊上的男生。
其他人略顯失望，魚貫而出。
林衍抽出一張卡給老闆，「人我帶走了。」
老闆咧嘴笑，「當然當然！」
林衍抬手，「過來。」
男生坐到他身邊，身體微微發抖。
「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付方。十九。」
林衍抬起他的下巴，慢悠悠轉動角度。
他第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孩子，很像祁馴，很符合他的計劃。
「我不睡你，但我需要你陪我，學校那邊你暫時不用去，我會給你辦好手續，後面結束了你再去讀書。」
「一千萬，一套市中心的三層別墅，隨便挑一輛你喜歡的車。」
林衍聲音溫和，再沒有了上揚的鉤子。
付方聽到最後都張大了嘴，「……就陪您？」
「嗯，最多一年。」林衍收回手，靠在扶手上。
付方眼底的光堪比閃光燈，「好！您放心，我一定陪您，我學表演的，您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林衍起身，「走吧，下面有一場戲等著，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給出的價錢。」
付方鬥志昂揚地站起來，他本來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的，想著還一點錢給老媽治病，現在遇到林衍，真是好極了！
他恨不得跳起來舞一圈，但看著金主的臉色，識趣地抿唇裝乖。
兩人走出會所，夜風一吹，付方抖了下。
他穿著修身的毛衣，沒有半點禦寒的功能。
林衍停下腳步，把自己的大衣脫給了他，修長的手指蹭了下他的臉頰，「別冷到了。」
付方直覺不對，他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最後定格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他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發現自己和這個人……很像！
他立馬就挽上林衍胳膊，拖著調子撒嬌，「林哥，我餓了。」
林衍寵溺的笑笑，「好，想吃什麼？」
「林衍，你在做什麼？！」祁馴還是忍不住，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林衍轉頭，笑著說，「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