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抬眸，跟冷女士說了兩句才過去，「你……你穿這麼隆重？」
祁馴換上了西裝三件套，跟要去和英國女王談合作似的，還別了胸針。
林衍看著有點牙酸。
祁馴自己推開門，小聲問，「好看嗎？雙木。」
林衍點頭，「好看，走吧。」
祁馴渾身都不自在，抓著林衍的手，強行十指相扣，「我，我笑得會不會有點假？」
林衍張口，祁馴又急匆匆拉著他過去，「咱們快一點，不要讓伯母伯父和弟弟久等了。」
林衍：「……」
兩人坐下，對面三人看著。
相對無言。
祁馴努力笑得乖巧，「伯母，伯父好，弟…冷總好。」
冷女士被這開場白給整得一時無話，這和她之前見的祁馴怎麼差別這麼大？
之前至少不卑不亢吧，現在這惶惶不安的……
這不會是被他兒子給調教的吧？
祁馴沒得到回答，不由得轉頭，「雙木，我說錯話了嗎？」
林衍拍拍他手背，安撫地搖搖頭，「爸媽，小瑜子，人就在這裡了，看也看過了，那就這樣了，我還沒吃早飯。」
冷瑜白眼都要上天了，「還沒吃早飯？我就說他不靠譜吧！這個時候了還沒給你做早飯！
「以前高中的時候，我都是五點起來去買早餐，然後等著哥哥起床！」
祁馴：「我的錯，我下次會注意的，以後我也五點起來做早飯。」
冷瑜：「？？？」
冷瑜大怒：「我那是給你提意見嗎？！」
祁馴真誠反問，「不是嗎？」
冷瑜氣背過去了，咬著牙根默念，哥哥在旁邊，不能罵人，不能罵人！
冷女士想笑，礙於這攝像頭，她只能偏頭掩飾，又不能不說話，於是手上狠狠掐了下林父的大腿。
林父一個激靈，「你五點起來做飯？你要我家阿衍重新過高三生活？」
冷女士：「……」
自從不做生意後，這人腦子是一天比一天鏽了。
祁馴強裝鎮定，「我……我七點起來做，和他上班的時間差不多。」
林衍扶額，「我用不著你天天做飯。」
祁馴轉頭，「那我能做什麼？」
林衍看著祁馴這一副小鹿受驚的驚恐模樣，心下一軟，「需要你現在去做飯。」
他說著就把人趕走了，對著冷女士投來的目光，咳了聲，「媽……」
冷女士：「我還是不滿意，雖然你說，你這些年都沒有忘掉他，但是，我覺得，他還不足以達到能和你組成家庭的標準。
「所以，你暫時不用考慮把他帶回來。」
林衍抬頭看了眼門縫，點點頭，「我知道，您不說，我現在也不會帶他回來的。後面穩定了再說。」
冷女士嘆氣，「穩定？幾年算穩定？三年？五年？林林，不是媽非要棒打鴛鴦，實在是……」
林衍鼻尖一酸，「只要您不反對我現在和他呆在一處就行，後面如果……」
冷女士故意激他，「如果他再次和之前一樣，高高飄起，你怎麼辦？再出走幾年，然後回來把人綁起來？」
林衍低頭一笑，眼下落了一片疏朗的陰影，「不，只要他有一點點心思，我就把他鎖在地下室。」
冷女士心頭一驚，知道林衍的決定無可更變，她只能說，「不要再栽了，我和你爸爸心疼你。
「當初小瑜接你回來，回家跟我說時，哭得眼睛都腫了。
「江律那孩子跟我談起你那幾年，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要一條路走到黑，我攔不住，可你不能讓親者痛。」
林衍偏頭，拇指狠狠摁了兩下眼角，把眼淚憋回去，「明白。」
林衍掛斷了視頻，盯著監控里穿著襯衫忙碌的祁馴，伸出手指摩挲了下他的背影。
「你只有一次機會。」
旁邊的花生懶洋洋地抬起頭，用它價值五十萬的紅寶石鑲金項圈蹭林衍的手。
林衍把它抱在懷裡，小聲說，「你爸爸一點不乖。」
花生跟著喵了聲。
林衍有點疑惑，這傢伙怎麼突然對他這麼諂媚。
花生站起來，揚起脖子，又蹭他。
林衍摸了下他的肚子，失笑，「餓了啊，走吧，給你開個罐頭吃。」
花生這才心滿意足地跳下去，抬頭挺胸在前面帶路。
林衍剛剛給花生開了罐頭，阿姨就敲門，「大少爺，給花生做了肉羹，是太太從公館送來的，要餵嗎？」
林衍點點頭，「我來就行，您去休息吧。」
阿姨點點頭。
林衍一向不喜歡家裡有外人，但為了更好看住祁馴，他只能找冷女士要了點人來。
他還在思考，接下來祁馴應該安置在哪裡合適，花生就吃完了罐頭，在地上翻肚皮。
林衍順手就去摸兩下，可剛剛摸了沒三十秒，花生就罵罵咧咧地起來了。
林衍：「？」
祁馴正好端著小龍蝦出來，「它翻肚皮表示，它要吃貓條。」
林衍拒絕，「不行，吃了貓條就不吃正餐了，正餐必須吃。」
花生卻已經到了祁馴腳邊，用它那肉嘟嘟的小爪子扒拉祁馴的拖鞋。
祁馴瞄了眼林衍，把花生拎起來，「這個家裡你分不清大小王？你媽說不行，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花生奮力掙扎，悽厲的叫聲響徹別墅。
兩人給它擺上正餐，花生老大爺象徵性啃了兩口，然後繼續翻肚皮。
林衍起身拍拍祁馴肩膀，「走。」
祁馴猶豫，「要不……」
林衍一個眼刀甩過去，「嗯？」
祁馴一臉心疼。
林衍突然回頭看花生的體型，他抓過祁馴，「我說花生一個帥小伙為什麼這麼胖，五歲，十六斤！原來是你養的，要什麼給什麼，你說呢！」
祁馴笑笑，躲避話題，把林衍往餐桌邊帶，「老婆，我們一起吃。」
說著一起吃，實際上，林衍就負責吃。
祁馴觀察林衍的神色，一直欲言又止。
林衍給他夾了一筷子解膩青菜，「又準備跟我玩文字遊戲了？」
祁馴搖搖頭，「我今天表現怎麼樣？」
林衍大腦一片空白，祁馴管剛才的對話叫表現？
祁馴放下手裡的蝦殼，「我又搞砸了，我要不去上課吧。」
林衍從自己碟子裡夾了只蝦餵到祁馴嘴邊，「為什麼不問我？」
「怕給你丟臉。」
林衍：「？」
林衍沒弄明白祁馴的腦迴路，實際上他從來沒懂過。
林衍懶得跟他解釋，「你只要不亂來，好好說話，好好做事，好好表現，不用上課都可以的。」
祁馴取下手套，抽了張餐巾擦乾淨，轉身把林衍摁在椅子上，重重親了口，「老婆，你真好，那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