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清眸光閃了閃,靠近他耳邊低聲道:「現在,我還不算你正式的媳婦呢。」
沈從安一愣,繼而臉一黑。那什麼,他的腿也好了,是不是可以圓房了?
李家大門口,馮氏怒氣沖沖的往裡面沖,被李家小廝攔下。
馮氏一臉的火氣,「讓開!」
小廝苦著臉道:「姨娘別為難奴才了,沒有老爺的命令,奴才不敢放行。」
馮氏火冒三丈,指著小廝鼻子罵道:「好好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我回自己家,你們這些下賤貨竟然敢攔我!便是老爺來了,還能不讓我進去不成!」
「滾開,再敢阻攔,我賣了你全家!」
葉清清幾人走來,聽到最後一句,崔氏冷笑一聲,揚聲道:「這些人,是李家的奴才,賣身契在我的手裡,馮姨娘怕是沒這個權利了。」
馮氏怒不可遏,一轉頭瞧見一身官服淡漠的李大人,生生把滿腔怒火都給壓了下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人,語兒想死你了!」
她小跑著到李大人身上,頭一歪,人就要往李大人胸膛上靠去。
李大人面容一肅,推開她道:「大庭廣眾,成何體統!不是讓你安心待在家中,教導弟妹麼,怎麼跑回來了?」
馮氏委委屈屈道:「妾身知道大人是心疼我,才讓我回家和父母親人團聚。」
她這話說的很大聲,想讓四周的下人聽見。李大人讓她回家,那是寵她。
葉清清心中嗤笑,都這時候了,還顧及著臉面。
「那你就好好在馮家呆著。」李大人冷聲道。
「可是妾身想大人呀!」馮氏嬌滴滴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天想念大人,想的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腰身,「大人你摸摸,妾身瘦了好多。」
一邊扭著腰,一邊給李大人拋媚眼。
葉清清仔細瞅了瞅,馮氏是瘦了些,下巴變的尖了,雙眼下還有一團烏黑,雖塗了厚厚的粉,可還是看的清楚。想來這段時間,在馮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馮家缺你吃的了?」李大人問。
馮氏抹著眼淚,「家中自然不少我一口吃的。可是馮家近日流年不利,又因一些誤會與羅、孟兩家交惡。爹娘愁的日日吃不下飯,我當女兒的,心裡更加不好受。」
馮氏小心覷著李大人神色,「老爺,要不你在羅老爺、孟老爺面前,替馮家說幾句好話。都是一些誤會,我們馮家真心想與兩家和解。」
這才是馮氏回來的真正目的。
從馮峻在醉香樓和沈從宣被人當場抓包,到被攆出書院。再到昨天的賞雪宴,馮詩妍與沈從宣春風一度,短短時日以來,馮家的名聲算是跌倒了谷底。
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原本指望馮詩妍好好表現,能夠嫁給羅晏秋為妻,可昨天之事,馮詩妍名聲掃地,馮家雪上加霜。出了羅家後,馮母便暈了過去,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馮父一人,忙的焦頭爛額,整日裡愁眉苦臉。他們唯一能夠依仗的,只有李大人了。
馮氏今日打扮一新的回府,卻被攔在了門外,心裡是即驚且怒。
「這事我幫不上忙。」李大人緩緩道:「馮家想和解,讓馮老爺自己去說吧。」
「馮家正直多事之秋,你便回去,好好陪伴家人。」李大人又道。
馮氏眼圈瞬間紅了,楚楚可憐道:「這麼久不見,老爺就沒一點想我嗎?」
李大人冰冷的態度,讓馮氏心直直的往下沉。她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讓李大人態度大為轉變。以前李大人對她們雖也疏離,態度卻溫和。而今,李大人滿眼的冷淡漠然,讓她心驚。
馮氏頻頻向門內張望,焦急的等待著什麼。前方拐角忽然出現一行人,馮氏面露喜色。
葉清清正好奇,一聲孩童的哭聲響起,「娘!」
一道小身影,飛快的從不遠處跑來,撲進了馮氏懷裡。他跑的太急,從葉清清身邊過時,撞了葉清清一下,葉清清差點摔倒,沈從安扶住她。
李老夫人隨後走來,訓斥丫鬟道:「一點眼力勁都沒有,要是絆倒了大少爺,你們的賤命賠得起?!」
眼睛卻是望著葉清清,顯然話是說給葉清清聽的。
葉清清氣笑了,李宗業撞了她,沒個道歉不說,還嫌棄她站那礙事了?這位李老夫人當真是蠻不講理,也不知怎麼教出李大人這樣的兒子來的。
崔氏面色不虞,走過來,扶住葉清清,「沒事吧?可有傷著?萬一傷著哪了,等會回了羅家,羅姐姐和羅夫人該心疼了。」
李老夫人眼神陰晦,輕嗤一聲,「正經的孟家小姐都沒這麼嬌貴,何況一鄉下村姑。真以為頭上插根雞毛就能當鳳凰了,笑掉人大牙!」
崔氏臉上升起薄怒,沈從安俊臉微沉。李大人沉聲道:「娘!」
李老夫人眼睛一瞪,「我難道說錯了?」
葉清清屢次三番給她沒臉,李老夫人早已深惡痛絕,譏諷道:「花言巧語,哄得孟夫人收她為義女,一個冒牌貨,打著孟家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也就你這個蠢貨識人不清,把垃圾當成寶。」
蠢貨說的崔氏。
李大人的臉已經很陰沉了。李老夫人還在說,「真是什麼砣配什麼稱,一個泥腿子,能成為孟家義女。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霸占著我李家的主母之位!」
李大人神色巨變,馮氏抱著李宗業,眼裡透著幸災樂禍。
往常這麼話,對崔氏來說,如剜心之痛。如今,她已能淡然處之。倒是李大人臉上風雨欲來,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壓抑不住,「娘,你先回去!」
李老夫人冷哼一聲,轉頭對馮氏和顏悅色,「語兒,帶著宗業隨我回去。在李家,有我在,就沒人能欺負你半分!」
馮氏感動的眼淚汪汪,抹著眼淚道:「娘,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李老夫人語氣溫和,「傻孩子,你生下了我們李家的長孫,我不疼你,疼誰呢?難道是那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