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內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響,叫喊聲、慘叫聲、痛罵聲此起彼伏,與鞭子抽在皮膚上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你這個懦夫,你為什麼要投靠他?」有人歇斯底里地破口大罵,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段公子,咱實話實說,侯爺這麼好的人,我不投靠他投靠誰?」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堅定和無畏。
「懦夫,我竟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憤怒的聲音再次傳來,充滿了失望和鄙夷。
「是啊,我就是懦夫啊,我就喜歡他這一款,怎麼樣,段公子,你這是有意見?」
說著,「啪」的一聲。
一夕之間,變化萬千!
鞭子又無情地抽在了段容璟的身上,那聲音在這喧鬧的大牢中顯得格外刺耳。
只見執鞭之人衣冠束髮,竟是位翩翩公子。
他身材不算很高,卻身姿挺拔,自有一種不凡的氣度。
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的古裝長袍,衣袂飄飄。
領口和袖口皆繡著精緻的雲紋,那絲線在昏暗的大牢中依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其主人的尊貴。
腰間束著一條鑲著翡翠的腰帶,更顯身形修長,翡翠的溫潤光澤與他冷峻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那玉簪質地純淨,散發著柔和的光澤,宛如一輪明月懸於發間。
他面如冠玉,肌膚在這昏暗的環境中依然顯得白皙而有光澤,劍眉星目,眼神中透著幾分冷冽與得意,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謝青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坐在前方的太師椅上,姿態悠閒地喝著茶。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這不是在充滿血腥和痛苦的大牢,而是在自家的花園中享受著寧靜的時光。
幾個侍衛恭恭敬敬地在旁邊站立著,他們身姿挺拔,目光堅定,時刻準備著聽從謝青瀾的命令。
受刑之人還在不住地叫罵:「慫貨,父親真是瞎了眼!」
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但依然充滿了憤怒和不屈。
「去給我拿桶鹽水過來!」
謝青瀾冷冷地吩咐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
侍衛聞聲便匆匆去外面找鹽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面前刑架上的這個人叫段容璟,乃是段太尉的長子。
此刻的他披頭散髮,頭髮凌亂地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面容。
身上已被抽打得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新傷舊痕交錯,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他奄奄一息,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麼艱難,但他仍在不停地咒罵著,仿佛要用最後的力氣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屈。
「今天讓你嘗嘗這個鹽水的味道!」
謝青瀾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殘忍和冷酷。
「你敢!」
段容璟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已經是謝府的人了,為謝府報仇。不是理所應當?」
「你之前對謝青瀾做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謝青瀾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段容璟面前,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他不算很恨他,但是也是恨的!
現在以弟弟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不過是想結束這段仇恨,重新好好生活!
段容璟一聽,心中一顫。
是的,謝青瀾是他殺的!
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父親做過那些事情,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在自己身上撒潑,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弟弟歸順謝府。
太丟人了,簡直太丟人了!
他寧願死,也不會歸順到仇人身上。
謝府。
「為什麼一定要今天去?」
謝青瀾望著謝北辰,眼中滿是憂慮。
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仿佛刻下了歲月的痕跡。
「早點看看,我才安心!」
最近這段時日,他瞧著謝北辰的身子每況愈下,心中焦急萬分,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讓他寢食難安。
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延,必須去找大夫重新診治,看是否能有緩解之法。
他輕柔地在謝北辰的身後放置了一個繡著精美花紋的坐墊,那坐墊上的花紋細膩而精緻。
謝北辰微微側身,似乎把謝青瀾當作人肉墊,慢慢靠了過去,聲音略顯慵懶地說道:「過來一點。」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虛弱,仿佛連說話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謝青瀾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卻也只能依言靠近。
他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有一隻小鹿在心中亂撞。
「早點去,早點好。這個不能耽擱了。」
謝青瀾的語氣溫柔,目光中透著關心。
「你又知道了。」
謝北辰輕哼一聲,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隨後緩緩閉上雙眼,準備閉目養神。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有些撩人而不自知。
謝青瀾的臉瞬間有些微紅,他心中一陣慌亂。
謝北辰向來離他遠遠的,甚少如此依賴於他。
看來重活一次,變化的不僅僅他一個!
也或許是這身體的不適實在難忍,才會這般靠過來。
想到此處,他輕輕將自己的肩膀往後側靠在馬車邊緣,讓謝北辰能更安穩地倚著自己多一些。
病情的根源可能還是心悸的問題,早知如此,要是上一世把整個都換過去了就好了。
謝青瀾暗自思忖著,心中滿是懊悔。
反正最終都得面臨生死,還白白浪費了半個心臟。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恨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緩緩地將謝北辰輕輕攬入懷中。
他小心翼翼地往後挪動身軀,悄悄地調整著坐姿,動作輕柔。
與此同時,他還輕輕扭動身體,試圖找到一個能讓謝北辰更舒適的角度。
然而,不知是這具身體正值青春年少,氣血旺盛,還是謝北辰那溫熱的身軀靠在他身上所帶來的異樣感覺,他竟不受控制。
於平常人而言,偶爾起個反應本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尤其像他這般正值青春年華,血氣方剛。
可此刻,在謝北辰面前,他卻尷尬得無地自容。
謝北辰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微妙的變化,微微睜開雙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戲謔地問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