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謝北辰竟未曾前來探望。然而,那傷口卻似有靈犀一般,癒合的速度頗為驚人。
敬一所用之藥,皆為上乘的療傷妙藥。
待到第五日,謝青瀾輕移蓮步,來到了侯爺的臥房。
他雙膝跪地,伏在侯爺的榻邊,顫聲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言罷,淚水如決堤之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謝北辰輕柔地摸了摸謝青瀾的頭,溫言道:「沒事,你回來就好。」
「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謝青瀾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泣,早已泣不成聲。
謝青瀾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整個面龐深深埋在謝北辰的身上,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他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猶如狂風中飄搖的殘枝。
一直哭了半個多時辰,謝青瀾的情緒方才稍稍平復了些許。他的雙眼紅腫得恰似熟透的桃子,淚水在那清俊的臉上肆意縱橫,交錯成一道道悲傷的痕跡。呼吸間仍帶著斷斷續續的抽噎,身子還時不時地顫抖一下,仿若秋風中簌簌飄落的枯黃落葉,孤獨而又無助。
中毒那日,在歸家的途中,他滿心滿肺皆是懊悔。
他鍾情於謝北辰多年,卻始終不敢有半分僭越之舉。只緣謝北辰乃是養育了自己十數年之人,那份敬畏與感激讓他將這份深情深埋於心底。
可當他知曉自己命在旦夕之時,內心的渴望猶如脫韁的野馬,再也無法抑制。
他瘋狂地想要占有這個人,渴望擁有這個人的全部。
「對不起,我喜歡你。」
謝青瀾猛地抬起頭,那紅腫的雙眼中滿是堅定與決絕,又帶著幾分近乎哀求的神色,直勾勾地望著謝北辰,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猶如被風吹破的殘笛。
謝北辰身子一僵,愣了一瞬。
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眉頭緊蹙,呵斥道:「別胡說,淨說些胡話。」
「中毒那天,我就很想說這句話。」
「但是我知道活不了,說了也對您不能負責。」
「但現在,我活過來了,我可以保護你。」
謝青瀾急切地說道,雙手緊緊抓住謝北辰的衣角。
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神情緊張又期待,仿佛溺水之人緊攥著救命的稻草,生怕聽到拒絕的話語。
「莫要任性。」
謝北辰長嘆一口氣。
「我沒有任性,我是認真的。」
謝青瀾目光灼灼,似要燃盡一切阻礙。
謝北辰臉色一冷。
沉聲道:「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母親會答應嗎?」
「即使將來作妾辰,只要一輩子守在辰哥身邊,我便滿足了。」
謝青瀾討好地說道,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眼神中卻滿是渴望與堅定,仿若夜空中永不熄滅的星辰。
「我不奢求其他,只求能陪在您身旁。」
「你這又是何苦?」
謝北辰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心甘情願,只要能在您身邊,再苦我也不怕。」
謝青瀾的語氣堅定無比,似鋼鐵般不可動搖。
他堅信自己可以的,雖然未來的路布滿荊棘,但他定會努力護他周全。
其實做個妾又何妨?他不需要任何名分。
他只需要能永永遠遠地待在謝北辰的身邊,便足矣。
謝北辰心裡微微一動,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
緩緩摸了摸謝青瀾的頭。
雙唇緊閉。
良久。
才緩緩說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也許,換了一個身份,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