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不等謝北辰反應,他猛地抬起手,狠狠一擊其後脖,謝北辰只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一羨扛起昏迷的謝北辰,身形如風,迅速回到了天機閣。
這天機閣成立已有十多年,以誅殺貪官污吏而聲名遠揚。
傳言他們的終極目標是取當今皇帝的性命。
更有傳聞說,這是顧將軍的舊部為報血海深仇而組建的組織。
當謝北辰悠悠轉醒,只覺渾身無力,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緊緊縛住,且被餵下了軟筋散,絲毫動彈不得。
奇怪的是,用來捆綁的竟是柔軟的棉繩。
就在這時,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緩緩走來,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每走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走到謝北辰面前,扒開謝北辰的衣服,作勢就要朝著他的胸口刺去。
謝北辰心頭一驚,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想:這人難道是想要我的命?沒道理啊,若是要命,在侯府就可直接動手!
可此刻,他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手腳也被牢牢束縛,毫無反抗之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無情地在他心口劃下一個十字。
鮮血汩汩流出,黑衣人迅速用一個小瓶接住部分血,而後又為他仔細地塗上傷藥,包紮好傷口。
謝北辰滿心疑惑,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綁架者。
傷人之後竟還幫忙處理傷口。
不禁暗自思忖:難道天機閣一直都是如此行事?
可還未等他想明白,戴面具的男人已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一羨手捧著裝有謝北辰心頭血的瓶子,快步來到地牢。
他雙手顫抖著,將瓶子遞向謝青瀾。
謝青瀾先是一愣,眉頭緊蹙,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
「侯爺的心頭血?」話音未落,謝青瀾瞬間暴怒,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一羨的右臉瞬間紅腫起來,猶如熟透的桃子。
然而一羨卻不敢有絲毫怨言,立馬挺直身體。
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屬下知錯,等您出去,屬下任您責罰。」
謝青瀾此時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自己的雙手雙腳也被束縛著,行動極為不便。
如今也只能對毫無防備的下屬扇扇巴掌,以泄心頭之憤。
於是,他任由一羨將瓶子裡的血餵給自己。
當鮮血入口,他才想起這是父親的心頭血,雖心有不忍,但也不願浪費,一仰頭,全數喝下。
可緊接著,他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疼得他臉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連忙問道:「主子,您怎麼了?是不是這血有問題?」
謝青瀾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一羨見狀,心急如焚,伸手就要去解開謝北辰的束縛。
「住手,滾出去!」謝青瀾拼盡全力吼道。
一羨被這聲怒吼嚇得渾身一抖,他瞬間意識到,這恐怕是蠱蟲發作了。
謝青蘭心裡清楚,父親定是以為一羨是他派去的,畢竟一羨的動作與他如出一轍,這才用蠱蟲折磨他。
可他心甘情願忍受,不願外人插手,只能咬緊牙關,強忍著這非人的疼痛。
待疼痛稍稍緩解,謝青瀾大口喘著粗氣,冷冷地對一羨說道:「這件事,等我出去後,再好好責罰你。現在,你把侯爺放了,還有,去查一下柳夢璃這些年的人物關係,以及她做過的事,待過的地方。」
一羨趕忙回道:「是,主子,但是侯爺現在還不能放,等您的事辦完,我自會放他。」
「放肆!」謝青瀾怒氣非常,大聲呵斥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若不放,等我出去,不僅要打得你皮開肉綻,讓你再也爬不起來,這閣主之位,你也別想當了!」
一羨向來對謝青瀾忠心耿耿,言聽計從,從未有過違逆之舉。
今日這般執拗,謝青瀾心中滿是疑惑,難道自己如今已毫無威嚴?
想著想著,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說道:「算了。」
然而,一羨根本不等謝青瀾再多說,轉身便匆匆離去。
謝青瀾在後面聲嘶力竭地喊道:「放了他,你若不放,我跟你沒完!」
可回應他的,只有自己憤怒的吼聲在地牢中不斷迴蕩,一羨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謝青瀾滿心憤怒與無奈,卻又無計可施。
「主子,這是今日的心頭血,您飲了吧。」一羨神色恭敬,微微躬身。
雙手捧著裝有心頭血的瓶子,顫顫巍巍地遞到謝青瀾的嘴邊,眼神中滿是小心翼翼。
謝青瀾面色陰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中燃燒著怒火,但還是張開了嘴,將那心頭血吞咽了下去。
他心中暗自惱恨,卻又無奈:這可都是父親的心頭血,都是自己欠父親的。
就在這時,一個暗衛如風一般疾奔而來,神色驚惶,腳步踉蹌,氣喘吁吁地喊道:「不好了,侯爺心悸犯了!」
謝青瀾聽聞,眼睛瞬間瞪大,額上青筋暴起,「啪」的一聲脆響,手腳上的繩子竟如同脆弱的絲線般瞬間斷裂開來。
他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般,不顧一切地協同暗衛朝著地牢外衝去。
一羨先是呆立當場,一臉的驚愕,隨後如夢初醒,也匆忙抬腳跟上。
當他們趕到天機閣的時候,只見謝北辰整個人如同一隻受傷的蝦子,蜷縮著身子痛苦地窩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捂住胸口,五官因疼痛而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落。
謝青瀾心猛地一揪,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飛撲上前,雙手慌亂地捂住侯爺的心口,聲音顫抖著說道:「父親,怎麼了?是不是心疾又犯了?」
「解開!」
一羨聽到吩咐,手忙腳亂地趕忙上前,哆哆嗦嗦地把侯爺身上的繩子解開。
然而,就在繩子剛一解開的瞬間,謝北辰猶如一隻暴怒的獅子,突然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謝青瀾的喉管,雙目通紅,怒吼道:「我就知道是你,我果然沒猜錯!」
謝青瀾先是身子一僵,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隨即眼神變得坦然,放棄了反抗,任由謝北辰掐著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