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鍾離墨的背肌刺了下去,動作乾淨利落。
「哧!」銀針瞬間沒入肌膚。
那尖銳的針頭輕易地刺破了皮膚,直抵肌肉深處。
鍾離墨的身體瞬間一僵,整個脊背挺得筆直,就像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柔軟與靈活。
「啊!」鍾離墨忍不住叫出聲。
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那抽搐如痙攣一般迅速而劇烈,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滾滾滑落,一顆接著一顆,在他滿是痛苦的臉上留下一道道閃光的痕跡。
接著是腰部,侍衛的動作快如閃電,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仿佛在趕著完成一項機械的任務。
他快速紮下銀針,那銀針如毒蛇的尖牙,狠狠地咬進鍾離墨的腰部。
「呃……」鍾離墨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輕哼,那聲音中飽含著痛苦與忍耐。
但他又趕緊咬住嘴唇,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呻吟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牙齒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
然後是脊椎,每一針下去,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鍾離墨脆弱的神經上。
「噗!」銀針入體,發出沉悶的聲響。
鍾離墨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那顫抖如風中的落葉,劇烈而無助。
他的雙手緊緊抓住刑架,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慘白的顏色,仿佛要將刑架捏碎。
再是手指,侍衛緊緊捏住鍾離墨纖細的手指,那手指因為極度的緊張而微微彎曲。
一針紮下,「唔!」鍾離墨喉嚨里發出痛苦的悶哼,手指下意識地蜷縮,想要躲避那尖銳的刺痛,卻無處可逃。
腳趾、手心、掌心,每一針都像是一場酷刑,每一針都讓鍾離墨的痛苦加倍。
一盒銀針施刑完畢。
鍾離墨在如此疼痛難忍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著。
他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狂風中的破風箱,「呼哧!呼哧!」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一座即將崩塌的山峰,卻又在搖搖欲墜中苦苦支撐。
用最後的一絲力量抵抗著這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痛苦。
行刑終了,鍾離墨恰似一個生機盡失的破布娃娃,綿軟如泥地被人挾持著。
他的雙臂無力地耷拉著,雙腳有氣無力地拖沓著,每邁出一步都顯得那般艱難,緩緩地朝著段容璟的院內徐徐挪移。
剛一踏入庭院,他整個人就如同狂風肆虐中那即將熄滅的微弱燭火,虛弱至極。
他的身軀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昏厥倒地,全然是依靠旁人費勁地撐持著,才得以沒有癱軟成一團。
身上與腳上那施加針刑的物件依舊牢牢地扎著,未曾取出,只因為必須等待主子查驗,確認刑罰已然結束之後,方可有所行動。
況且,這驗傷過後,或許還有更為陰森恐怖的懲處,像幽靈一般隱匿潛伏著,隨時有可能張開獠牙將他徹底吞噬。
鍾離墨緊咬著牙關,腮幫由於用力過度而高高鼓起,絲絲血跡從緊咬的嘴角滲出。
他拼盡全力想要將身體跪得筆直,然而那顫抖不止、如同篩糠一般的身軀,卻絲毫不聽使喚。
他腦袋低垂著,眼神空洞無神,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無聲無息地等待著段容璟的最終裁決。
「屬下知罪。」鍾離墨顫抖著回答。
「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段容璟厲聲道。
「屬下不敢了。」鍾離墨趕忙說道。
就在這時,段容璟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正潛心研讀的兵法,那書頁的邊緣微微泛黃,似乎被反覆翻閱過多次。
他如同閒庭信步一般,悠悠然地走了出來。
他的衣袂隨風輕輕飄動,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鍾離墨那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的身軀時。
先是雙眼猛地睜大,瞳孔中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
隨後眉頭緊緊蹙起,眉心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不忍與憐憫,嘴唇微張,輕輕吸了一口氣,那氣息仿佛帶著一絲無奈的嘆息。
「這傷,也太重了。」段容璟輕聲說道。
鍾離墨聲音顫抖卻異常堅定地說道:「請主子驗傷。」
言罷,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標準地跪拜下去。
他的膝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揚起一小片塵土。
動作雖利落卻透著無盡的虛弱,仿佛已感覺不到周身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唯有那衣服上觸目驚心的片片血跡,無言地訴說著他所遭受的苦難。
他的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砸在地面上,濺起細微的塵埃,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哼,知道請罪了?」段容璟冷哼一聲。
段容璟面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那黑壓壓的天空。
將手中一物狠狠往鍾離墨腰間一別,那是一塊精緻絕倫、熠熠生輝的銀牌。
銀牌上的紋路細膩而繁複,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鍾離墨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驚慌失措地趴伏在地。
腦袋深深地低垂著,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地面。
眼神中滿是敬畏與惶恐,壓根不敢抬眸望向主人半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喉嚨里發出艱難的喘息聲。
鍾離墨瞬間跪伏在地,頭垂得更低,根本不敢抬頭看主人。
段容璟有些生氣,怒喝道:「主子給你的東西,你不屑,你不謝恩?」
他的聲音猶如炸雷,在庭院中轟然迴響,震得樹葉都瑟瑟發抖。
一隻手用力地揮了一下,衣袖帶起一陣疾風。
鍾離墨身子猛地一顫,仿佛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心下惶恐至極,趕忙再次趴伏得更低,聲音帶著哭腔,牙齒緊咬著嘴唇,都咬出了深深的血痕,鮮血順著嘴角流淌,顫聲道:「謝主子賞賜。」
「知道怕就好!」段容璟斥道。
「你且看看是何物?」段容璟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許,但依舊威嚴十足,雙手抱在胸前。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手臂,顯示出內心的些許不平靜。
「是,主子。」鍾離墨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