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這話一出，徐明陽頓時愣住，緊接著瞪大雙眼。
下一刻，秦殤不咸不淡地彈了彈手中菸灰；
「你醒了之後，我就騎了個電瓶車，偷偷跟在了你身後。」
「所以後來，才會因為酒駕加沒正確佩戴頭盔，被抓到派出所進行批評教育。」
聞言，徐明陽臉色『唰』的一下煞白。
因為昨天徐明陽幫尹公子頂替了罪名，老徐被治安官打電話批評教育，他以為被抓進去的人是秦殤，所以這番說辭應付徐明陽還真是剛好合適。
秦殤眼瞅著徐明陽臉色煞白，冷笑著再度添了一把火；
「本來想偷偷跟著你看你是否會安全回家，結果你猜怎麼著？我跟著你走了一路，竟然看到了完顏小雯。」
「不止這些，我還看到了你和那娘們回了你家，你下樓買避孕T跑了好幾條街，走走停停，滿臉糾結躊躇。」
「最後直到五點多你才上了樓……」
「你……你怎麼知道！？」
這下徐明陽連狡辯的心思都沒有了，額頭上冷汗直冒，瘋狂思考著為什麼老秦一路跟著自己，我竟然都沒發現。
面對秦殤，老徐心理防線本身就很低，尤其是他本身就一直在撒謊。
當秦殤說出完顏小雯在你家的那一刻，徐明陽的心理防線就快要崩潰了。
秦殤不咸不淡的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了徐明陽手腕上的小米運動手環上，然後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騙你的，我沒跟你在身後…」
「我是猜的！」
「你昨天被鄭公子幫忙，把你帶到尹公子家裡的時候，尹十三出門之前生怕你健康狀態出問題，不放心，為了方便檢測你的生命安全，就用我的手機連接了你的手環。」
他隱瞞了鄭工偉身為神路【醫師】職業玩家的身份。
只是揚言這一點……
事實的確如此，尹公子做事的確很細心。
考慮到徐明陽是自家馬仔的朋友，尹公子還是擔心鄭工偉粗心給人身上留下暗疾，更何況於情於理，都在朝陽區治安署上班。
從另一個維度來講，徐明陽還算是半個尹十三的下屬，於是尹公子就用秦殤的手機連接了徐明陽的小米運動手環。
所以徐明陽幾點幾分醒來，幾點離開的尹公子家，秦殤這邊都能看到。
畢竟，他有了移動步數，而且這個手環不僅僅會檢測心率等等，還會精準的反饋你在幾點幾分到幾點，運動的軌跡和時間。
但是因為徐明陽當時下樓買避孕T那會沒帶手機，手環並沒有連接WiFi，數據只能儲存在手環內，不過依舊也被實時記錄著。
等到他回家之後，手環和他自己的智慧型手機設備連接在了一起，重新恢復了網絡，小米健康中心匹配上了之後，另一邊的秦殤後台，也就出現在了徐明陽整個晚上的運動軌跡和定位……
「你昨晚出門的時候應該沒有帶手機，不然運動步數會更加精準一些，不應該出現那種波段式的一跳一跳，所以看到了你昨晚五點多之後的運動曲線，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你在你家半徑不超過五百米的範圍，兜圈子跑了快一萬步。」
「大半夜除了去買避孕T，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秦殤聳聳肩，面色平靜；
「徐明陽，你不適合說謊。」
他昨晚不擔心徐明陽的安危，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八成徐明陽是和完顏小雯在一塊的，所以秦殤才沒有打草驚蛇。
既然他倆在一塊，就意味著徐明陽對完顏小雯而言應該還有利用價值。
那老徐起碼短時間內是安全的，自己現在人不在徐明陽跟前，跳出來一個電話彈過去，萬一讓完顏小雯聽見了，說不定徐明陽還要因此深陷危機，面臨危險。
徐明陽唇瓣哆嗦了兩下，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
下一刻，秦殤抬頭，語氣冰冷；
「昨晚，完顏小雯差點殺了我，不論她對你做了什麼承諾，你最好都和那娘們劃清界限。」
嘩！
「什麼？怎……怎麼可能？小雯為什麼要殺你？」
「會不會有些誤會？老秦你是不是小題大作了，這……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眼瞅著徐明陽腮幫子鼓鼓囊囊，眼睛瞪大跟銅鈴似的。
秦殤就知道這狗日的肯定是被那娘們洗腦了。
他肯定是在組織語言，想辦法要為完顏小雯開脫了。
一個能夠在陳閣老手底下做事的白手套，心機城府絕對都是上上乘。
不然也不至於之前還在顱骨效力，後來搖身一變就混進了體制內。
饒是如此，竟然還沒被人發現。
不排除有可能是陳閣老對體制內的掌控力也極強。
但是完顏小雯本身的交際能力絕對也不差……
「她昨晚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
秦殤一句話石破天驚，再度重複一遍，不給徐明陽狡辯的機會，震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徐明陽一張黝黑的臉上寫滿了茫然，原本卡在嗓子眼裡的那些說辭，一下子都說不出來了。
秦殤的一根煙此刻已經燒到了海綿。
他輕輕將菸蒂丟在地上，踩滅，平靜的說道。
「你後來和她接觸，應該能聞到她身上的火藥味吧？」
「她對我開槍了，你還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嘩！
這話一出，徐明陽瞳孔驟然緊縮。
開槍？
完顏小雯可沒給他說過這些內容啊！
「第一槍，打在那台警車的後排右邊頭枕。」
「第二槍，打在座椅中央位置。」
「第三槍，打在門板上。」
「第四槍，打在了地上。」
「現在治安署對於槍械管理的很嚴格，你可以去北岸區查一下完顏小雯治安官，這周領取的子彈編號，再看看槍械編號，是否歸還。」
「治安官丟槍是大忌，開槍同樣也是，城裡很多非大型掃黑除惡類的案件，治安官一般都不發配槍或者不給子彈的，領了子彈，通常也都要在任務結束之後歸還。」
「在城裡辦案的時候，需要開槍的機會並不多。」
「如果因為某些個人原因使用了槍械，彈殼你都得找回來，還得專門回去寫個檢討，聲明一下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開的槍，子彈打在了哪裡，彈殼掉落在了什麼地方。」
秦殤這時候掏出了第二根煙；
「這些你比我更清楚，完顏小雯一個北岸區經偵大隊的隊長，在調查一起併案的連環殺人案中，起到指揮和協調帶隊工作，但是案件還沒有蓋棺定論，北岸區那邊上級領導都沒收到關於任何案件結案通知，和需要拘捕犯罪嫌疑人的申請書。」
「完顏小雯提前找單位拿了配槍，領了子彈，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防身或者自衛？」
秦殤拋出一個問題，又是自言自語的回答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
「牽頭負責單位是北岸區，但是那邊主要也負責的是該案經偵犯罪的方面，而兩起墜樓案雖然有相似之處，但是案件目前調查進展中，你們的猜測大概都更傾向於是致幻類藥物吧？」
「那麼，在犯罪嫌疑人並非持有槍械或者具有極強攻擊力的情況下，你們可以隨便揣著七八發子彈上街嗎？」
徐明陽臉色已經徹底煞白；
「不，起初我們定性的嫌疑人是張曉芳，是之前北岸區經偵的隊長。」
「她手裡也許有槍，所以小雯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申請了配槍和子彈……」
秦殤冷笑一聲；
「這話你問問自己信不信？」
「張曉芳離開單位的時候，手中是否持有槍械，這件事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