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被扔在荒野公路邊,四肢五花大綁,嘴巴用膠帶封住。
宋啟帶人找過去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但好在還活著。
送到醫院搶救了幾個小時,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說他沒有遭受虐打,但長期被抽血,再加上營養不良,身體已經虛弱到極點,需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
二虎轉入ICU病房,還處於昏迷狀態。
宋啟趁機拍了照片,再次去看守所探視莫浮生。
長期羈押,反覆審訊,再加上惦記二虎的安危,莫浮生面容憔悴,精神狀態非常差。
但是只要宋啟一來,他立馬又打起精神。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莫浮生關切問道。
宋啟沒有說話,直接把照片遞過去。
看到二虎還活著的照片,莫浮生眼眶泛紅,雙手顫抖,嘴唇微微蠕動:「這是什麼時候拍的?他怎麼樣了?」
「就剛剛……」宋啟直奔主題,「我已經把二虎救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
莫浮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宋啟。
「能讓我去醫院看一看二虎嗎?我想當面跟他說說話……」
宋啟面露難色,「以你現在的身份,恐怕夠嗆。」
「不過我可以爭取讓你們視頻連線,等二虎身體恢復之後。」
莫浮生默默點頭,眼裡閃動著淚光。
之後的幾分鐘,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宋啟也不著急,就是目不轉睛盯著莫浮生。
而莫浮生眼神閃躲,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
他不想認罪伏法,但也不想出爾反爾。
沉默許久,莫浮生終於開口:「見完二虎,我會兌現承諾。」
「好!一言為定!」
宋啟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與此同時。
鍾銳寫了一份結案報告,把案件移交給檢方處理。
因為犯罪嫌疑人鄒紅星畏罪自殺,案子無需公訴,可以直接進行下一步流程。
盧濤案基本塵埃落定。
收到消息的鄒大福,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次同時除掉了心腹大患和累贅,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真是太痛快了!
當晚下班,鄒大福哼著小曲,拎著一瓶茅台回家。
本想想跟葛安麗小酌一杯,慶祝度過危機。
可他開門以後,卻發現餐桌上空空如也。
葛安麗破天荒沒有做飯,而是坐在沙發上發呆。
眼睛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鄒大福滿腹疑惑問道:「我爹死了,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葛安麗反問:「可咱爸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才死的,我替他難過難道不應該嗎?」
鄒大福冷笑:「看來警察什麼都沒告訴你,導致你還蒙在鼓裡。」
「鄒紅星殺盧濤,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自己。」
葛安麗一怔,「什麼意思?咱爸跟盧濤也有私人恩怨嗎?」
鄒大福嘆了一口氣:「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真相,但一直瞞著你也不是事。」
「其實鄒紅星沒你想的那麼好,他是個心理變態,經常偷窺你,還偷拍你的照片。」
「啊?」葛安麗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鄒大福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最噁心的……」
「鄒紅星不僅是個老色胚,同時還是個同性戀,跟盧濤那個傻逼搞到一起了。」
「然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偷拍你的事被盧濤發現了,以此要挾他拿錢。」
「他又沒有錢,當然只能想辦法讓我代償。」
「所以就出現他幫著盧濤說話,勸我給盧濤支付勒索金。」
「這老東西死有餘辜,你根本沒必要傷心難過,反而應該感到慶幸。」
鄒大福把茅台擺到桌上,催促道:「快去炒幾個菜,今晚咱倆喝兩杯慶祝一下。」
咚!咚!咚!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這個時間點,誰會上門?
難道又是那個姓宋的年輕警察?
陰魂不散!
鄒大福懷著忐忑的心情開門,結果大吃一驚。
「老關?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副行長關旗勝。
關旗勝手裡拎著一些熟食,還有兩瓶茅台,笑眯眯說道:「你和嫂子還沒吃飯吧?一起喝點?」
鄒大福和關旗勝的關係並不好,明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各懷鬼胎。
關旗勝突然登門,一定沒好事。
但是礙於面子,鄒大福只能笑臉相迎,打發葛安麗準備飯菜。
坐下之後,鄒大福問道:「老關,什麼喜事能讓你特意上門跟我喝酒?」
關旗勝笑道:「不是我的喜事,而是你的。」
「我的?」鄒大福一臉疑惑。
「對啊。」關旗勝眼神微微眯起,「聽說盧濤的案子結了。」
「從此少了一個心腹大患,還能洗脫殺人嫌疑,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鄒大福臉色微變,「老關,你這是話裡有話啊……」
關旗勝笑著搖頭:「沒有沒有,我是單純替你高興,別想多了。」
鄒大福苦澀道:「再怎麼說,兇手也是我親爹。」
「他殺了人,對我來說也是負面影響。」
「所以……沒有喜事,只有晦氣。」
「鄒哥,你也不必這麼消極。」關旗勝倒上一杯酒遞過去,「只要你還在行長的位子上,未來依舊可以大展宏圖。」
「呵呵,借你吉言。」
鄒大福知道關旗勝的鬼心思,故意不接話茬。
氣氛陷入長達半分鐘的尷尬。
關旗勝終於按捺不住,不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鄒哥,陳局之前應該找過你了,我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合作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哎呀,這個嘛……」鄒大福面露難色,「不是我不想合作,實在是我能力有限,扛不起重擔啊!」
關旗勝一把握住鄒大福的手,誠懇道:「鄒哥,咱倆是兄弟,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有什麼事都可以一起扛。」
「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合作,剩下的事我都替你擺平。」
「畢竟我哥那邊也非常支持……」
鄒大福心裡很清楚,關旗勝這個時候把市長關旗正搬出來,就是為了給他施加壓力。
可再大的壓力也不如命重要。
這件事搞不好會把他的小命搭進去。
他好不容易擺脫了盧濤的狼窩,可不想再掉進唐會長的虎穴。
「老關,咱們銀行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把所有的資金全部押注給唐會長,萬一有個閃失,咱倆根本擔不起責任。」
「我這個人沒什麼大志向,可以說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盧濤的事剛剛結束,我也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所以……」
「所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
關旗勝臉色陡然轉冷,「老關,作為同僚我得提醒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任何時候,識時務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