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人離開，莫浮生長舒一口氣。
二虎憂心忡忡問道：「哥，今晚你到底去哪了？真去夜市了嗎？」
莫浮生眯眼反問：「怎麼，你也覺得我是夜梟？」
「不不不！」二虎忙不迭搖頭，「我相信哥不可能殺人。」
「我只是擔心哥沒有不在場證明，那些警察會一直死咬著你不放。」
「萬一到時候抓不到夜梟，他們把你當成替罪羊抓上去交差怎麼辦？」
「畢竟有前車之鑑，崔志安不就是這麼冤死的嗎？」
莫浮生雙手拍在二虎肩膀上，微笑道：「二虎，你不必替我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崔志安被冤枉，是因為證據全都指向了他。」
「而我不一樣，除了沒有不在場證明，警方拿不出任何證據指控我，他們能怎麼冤枉我？」
二虎鬆了口氣：「具體法律那一塊我也不懂，只要哥沒事就好。」
「對了哥，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如果這次的案子又是夜梟乾的，他為什麼會選擇王大壯媳婦呢？」
「你也說過，夜梟只殺壞女人。」
「可據我所知，王大壯媳婦還挺老實的，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
莫浮生冷聲道：「問題出在王大壯身上。」
「他是個混蛋，該死的也是他。」
「但夜梟不殺男人只殺女人，所以就只能由他媳婦承擔後果。」
「啊？」二虎露出驚愕又困惑的表情。
莫浮生繼續說道：「王大壯這種作惡多端的混蛋，媳婦不離婚還堅決跟著他，說明兩人是一丘之貉，她也好不到哪去。」
「況且她接受了王大壯那麼多好處，很多都是王大壯從其他人手裡掠奪的，那麼她就算助紂為虐的幫凶，死得不無辜。」
「王大壯平時耀武揚威，橫行霸道，現在老婆孩子都死了，斷子絕孫就是他的報應，活該！」
這番言論再次刷新了二虎的認知。
讓他感覺眼前的人更加陌生，完全看不懂了。
「莫老師，你認為王大壯媳婦被殺是活該，你感覺大快人心對嗎？」
「對……也不對。」
莫浮生理直氣壯道：「殺人肯定是不對的，但死的是仇人的家屬，我沒有什麼可憐憫的。」
「不過，我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只覺得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惡有惡報。」
二虎擺擺手：「算了，不說這個了，腦子都要爆炸了，睡覺！」
莫浮生沒有任何困意，反而感覺很興奮。
把那本《刑偵學》放回書架，又從兜里摸出自己寫的犯罪筆記，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本犯罪筆記，他向來隨身攜帶。
否則一旦讓警察發現就麻煩了……
另一邊。
走出工地回到車上，宋啟問徐懷義：「這次你怎麼說話那麼少，不是你性格啊？」
徐懷義冷哼一聲：「我想從旁觀者的角度觀察莫浮生，現在可以確定，那個小子百分百有問題。」
「哪裡有問題？」宋啟來了興致。
徐懷義說道：「你應該也有感覺，只要一提到夜梟，他整個人都會變得異常興奮，仿佛夜梟在他眼裡就是個大英雄。」
「正常人提到夜梟，除了害怕就是厭惡，誰會跟一個變態殺人魔共情、甚至崇拜呢？」
「除非他自己也是個變態，或者他就是夜梟！」
徐懷義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他跟我們對話表現得太淡定了，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
「一個沒有前科的普通農民工，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還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會這麼從容不迫嗎？」
「要說這小子天生情緒穩定，沒有做過虧心事，打死我也不信。」
聽到這裡，宋啟點頭表示認同，「下一步你的工作有了，盯死莫浮生！」
「什麼叫我的工作？那你呢？」徐懷義皺眉。
宋啟笑了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莫浮生跟案子有關係，我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你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繼續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咱們雙管齊下。」
徐懷義翻了個白眼，抱怨道：「你特麼說得好聽！」
「盯梢這種耗時耗力磨人的活，你自己不干交給我，就是想偷懶，自己躺在舒適區查案！」
宋啟寬慰道：「行行行，要不咱倆換換，我負責盯梢，你帶著專案組往下查。」
「那還是算了吧。」
徐懷義撇撇嘴，「我現在處於戴罪立功階段，可不想再走彎路了，不然真沒法跟受害者家屬交代。」
從第二天開始，兩人分頭行動。
徐懷義申請了一輛「狗車」（便車），全天候監視莫浮生的一舉一動。
宋啟照常帶領聯合專案組，攻堅三起命案。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
齊海警方卻沒有感受到絲毫暖意。
破案的壓力卡在專案組每個成員身上。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一大早剛上班，宋啟就被魏嵐叫到了市局小會議室，刑偵支隊長鍾銳也在場。
一見面，魏嵐開門見山問道：「宋啟，案子到底有沒有進展？」
宋啟尷尬搖頭：「目前只找到一個不算嫌疑人的嫌疑人，我們正在盯梢，第三起案子還在搜集線索。」
鍾銳插嘴道：「宋老弟，實在不行就由市局統籌進行吧，放到下面有些混亂。」
言下之意，他對宋啟駕馭專案組的能力存在質疑。
宋啟沒有表態，而是看向魏嵐。
魏嵐說道：「鍾隊說得在理。」
「你現在只是派出所所長，以協助破案的名義加入了聯合專案組，實際上的組長還是城東分局的孫盛。」
「孫盛的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警隊根本沒有號召力，根本無法領導聯合專案組。」
「而你雖然個人能力突出，但管理團隊的能力欠缺。」
「所以我考慮的是這些案子讓鍾隊直接接手，全市一盤棋，便於之後統一行動。」
宋啟聳聳肩，「我對市局介入沒有意見，兇手跨區作案，本來就應該市局接手，合情合理。」
有了鍾銳在前面統籌領導，宋啟面臨的壓力會小很多。
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專門研究夜梟和莫浮生的關聯。
臨走之際，魏嵐叫住了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