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黃姨,你聽我解釋,佩佩不是我殺的!」
被撞見出現在案發現場,阿彪本以為自己百口莫辯。
沒想到黃雲芳並沒有誤會他,反而情緒十分穩定。
「我知道不是你,而是那個姓張的乾的。」
「什麼?」阿彪當場懵圈。
黃雲芳說道:「前天我就發現張奕偷偷來到鎮上,八成是為了替他女兒復仇。」
「所以我提前通知李老八,讓他出去躲兩天,只要他沒事,我的下落就不會暴露。」
「沒想到張奕還是找到了我的住所,綁架並拷問佩佩我的下落。」
「佩佩到死也沒招供,他一氣之下殺人滅口,然後跑到李老八家裡守株待兔。」
「結果陰差陽錯遇到了你,被你反殺。」
阿彪大驚失色,「黃姨,原來你都知道了……我該怎麼辦啊?」
黃雲芳寬慰道:「你殺了人不要緊,反正張奕是死在李老八家裡,到時候警察查起來,也查不到你身上。」
阿彪慌張道:「可是我跟他打了一架,留下了不少痕跡。」
「聽說現在警察能測基因和指紋,誰是誰的一查就知道,我肯定跑不了。」
「黃姨,求你幫幫我吧!」
說完,阿彪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先起來。」黃雲芳把他扶起來,「你是我的准女婿,我肯定不能讓你有事。」
「況且你殺了張奕,也算替我女兒報仇了。」
「這樣吧,這兩天你該幹嘛幹嘛,不要讓人發現異常,我會去處理現場痕跡。」
「過幾天我會拐一個孩子過來,到時候李老八會給你發簡訊,告訴你怎麼做。」
「辦完這件事以後,你就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張奕的事我替你扛了。」
阿彪根本來不及細想,直接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幾天,他按部就班。
直到黃雲芳拐來壯壯交給他,依然深信不疑。
「你確定張奕當時已經死了?」宋啟問道。
「應該是死了,都不動彈了……」阿彪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難道他沒死?」
宋啟和賀錦黎對視一眼。
賀錦黎問道:「阿彪,你知道張奕的死因是什麼嗎?」
阿彪皺眉,「我哪知道?應該是腦袋上被我幹了一下,直接打死了吧?」
賀錦黎搖頭:「不,他的真正死因是胰島素攝入過量,導致血糖驟降,器官衰竭而死。」
「啥?胰島素是啥?」阿彪一臉懵逼。
宋啟嘆了口氣:「你可以理解為,張奕是被毒死的。」
「啊?」阿彪萬分震驚,「當時看他不動彈,我就直接跑了……我可沒有給他下毒啊!」
「我知道,你別激動。」宋啟穩住阿彪的情緒,「我的意思是說,你跑路的時候,張奕其實還沒死。」
「但是後來有人悄悄溜進來,給他注射了過量胰島素,把他毒死了。」
「你應該能猜到這個人是誰了吧?」
「黃雲芳!」阿彪咬牙切齒,「她根本沒有處理現場,而是讓我背了黑鍋!這個老婊子坑我!」
宋啟趁機說道:「沒錯,是她殺了張奕,還假扮李老八給你發簡訊,讓你處理掉孩子。」
阿彪皺眉,「李老八不是在外面躲著嗎?」
宋啟搖頭:「我們懷疑李老八已經遇害了,兇手要麼是張奕,要麼是黃雲芳。」
阿彪喃喃自語,「李老八找地方躲起來,張奕不可能找到,除非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難道……」
宋啟微微一笑:「你也猜到了吧,黃雲芳故意給張奕通風報信,暴露了李老八的位置,借著張奕的手除掉李老八。」
阿彪面露驚愕,「黃雲芳為什麼要除掉李老八?他倆合作好多年了,也沒有什麼矛盾。」
「更何況,黃雲芳是通緝犯,李老八收留了她,算是她的恩人,她怎麼能恩將仇報?這沒道理呀!」
「還有,黃雲芳拐來那個孩子有啥用?不掙錢還惹一身騷,完全是畫蛇添足!」
宋啟搖頭:「現在討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是抓到黃雲芳,找到李老八的下落。」
「你給我們提供線索,我們才能幫你洗脫罪名。」
「否則,殺人罪的帽子只能扣在你頭上。」
在宋啟的威逼利誘之下,阿彪完全被唬住了。
「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抓到黃雲芳,對她不太了解,但我知道李老八金屋藏嬌的地方。」
「他有個小情人叫小琴,也住在鎮上,這件事除了我沒人知道,我估計李老八就是在那裡躲著。」
根據阿彪的供述,警方突襲了小琴的住宅。
結果在屋裡發現了小琴的屍體,卻沒有李老八的身影。
現場一片狼藉,有明顯的打鬥痕跡。
更關鍵的是,現場也留下了幾個血腳印,與黃佩佩案的一模一樣。
衣櫃裡有李老八的行李箱,以及一些隨身衣服。
基本可以斷定,張奕突襲了小琴的住所,殺死小琴並綁架了李老八。
一個偏遠小鎮,連續出了三條人命,綠藤警方的壓力驟然增大。
必須儘快找到李老八的下落,才能發掘出黃雲芳的線索。
可黃雲鎮經濟欠發達,監控攝像頭非常稀缺。
排查張奕綁架李老八的移動軌跡,著實給警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宋啟問賀錦黎:「在沒有監控錄像的情況下,如何判斷張奕綁架李老八的去向?」
這起案子就當作一場實踐考試,鍛鍊這位新銳小女警的偵查能力。
賀錦黎盯著黃雲鎮的地圖看了一會,說道:「張奕是個外來戶,沒有在鎮上租房,也沒有入住賓館。」
「他應該有一處秘密落腳點,能夠遮風擋雨,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而這個落腳點,就是他綁架李老八之後的去處。」
「黃雲鎮有什麼廢棄廠房之類的地方嗎?」
於尋義說道:「有一個鞋廠,前些年倒閉了,廠房還沒有拆遷,一直荒廢在那裡無人問津。」
「位置就在小鎮郊外,毗鄰後山,平時荒無人煙……」
宋啟說道:「那還等什麼,出發!」
大隊人馬趕赴鞋廠。
大院裡雜草叢生,廠房更是破敗不堪。
寒風透過破碎的窗口灌進去,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猶如女鬼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幾個警員端著槍衝進廠房內部,立刻大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