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宣示主權
倪歡微怔,想到什麼,猛地朝羅玥看去。
偌大的周家,會出賣她的人只有羅玥一個。
可……羅玥是怎麼知道的?
在倪歡還想不明白其中關鍵時,她看到羅玥動作幅度極小的朝傅一點了點頭。
這時,傅禎要離開餐桌。
「爸,」倪歡喊住他,大腦快速轉動,問:「能不能換個人看著我?」
她掃了眼傅一,緩聲道:「我跟傅一有矛盾,她不喜歡我,如果讓她看著我,我還不如被關在地下室。」
倪歡原本是沒想明白怎麼回事,但就在她看到羅玥對傅一輕輕點頭示意之際,她腦海里有根線忽然就連了起來。
羅玥和她一起來傅家,不可能會提前知道她爸看了視頻,還在她剛剛說完話的時候笑出聲。
而且,能拍下這段視頻的人肯定和她一樣都住在周家。
更重要的一點是,羅玥和傅一的關係也向來不好。
什麼時候……兩個人能和平相處了?
羅玥竟然還對傅一笑?
前前後後深思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傅一和羅玥聯起手來設下圈套等著她。
已經發生的事情沒辦法再挽回,但這個時候她不能再讓自己落到傅一手上。
聽到倪歡的話,傅禎轉身離開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
他先是目光銳利的掃了眼傅一。
傅一站在一旁,察覺到傅禎的視線掃來,她背脊挺得更直,頓了頓,抬眼望向倪歡,不卑不亢道:「小姐,您誤會了,傅一沒有半分不敬之意,至於那晚……」
傅一猶豫了下,目光遲鈍的看著倪歡:「……那晚不讓您去見楚婉玫也是因為楚婉玫那裡剛出了岔子,傅一擔心您受傷。」
傅禎捕捉到了傅一話里他未曾聽說過的事情,他擰了下眉頭:「哪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這次換傅一微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
難道倪歡沒私下向傅禎講她的過錯?
「是……小姐剛回來的那晚,」傅一收斂下內心的雜思,按原計劃向傅禎敘述道:「小姐非要去見楚婉玫,我攔了小姐一下,之後……小姐就說我不尊重她,還說我以下犯上。」
傅禎聽著側首看向倪歡:「難怪你那天晚上去了周胥白那裡。」
倪歡冷眼看著傅一惺惺作態的模樣,回答道:「爸,您怎麼不問問傅一當時是怎麼攔下我的?」
她說完,看到傅一唇邊勾起一抹嘲弄。
倪歡知道傅一是什麼意思。
那天在場的人都是和傅一交情頗深的人。
他們不會替自己作證。
但倪歡覺得她還是有必要把那晚的事情講出來,多少可以搓一下傅一的風頭。
而且倪歡不信她爸一點也不相信她說的話。
「爸,那天晚上傅一攔住我之後說讓我好好的當我的傅家大小姐,其餘的事情別問、別管,讓我最好當個傻子。」
「小姐,你可別血口噴人,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那些話?」
倪歡不管傅一說什麼,她起身來到傅禎身邊,正色道:「爸,我知道我來傅家時間短,有很多人心裡都不服我這個大小姐,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倪歡不在意外界的虛名,她只想自由而浪漫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當傅家大小姐所需的代價是犧牲自由,她寧可不當這個大小姐。
傅禎原本還處於難斷是非的狀態,但後來一聽到倪歡的話,臉色瞬間變了。
「傅一。」
傅禎沉著臉,道:「自己去領罰,這兩天的酒局你不用跟著了。」
傅一差點當場失態,眼裡的恨意差點沒兜住。
傅禎口中的領罰一向是打到見血為止。
至於不讓她再去酒局……是因為傅禎知道領完罰之後她想站都站不起來,更不用說陪傅禎去應酬。
聽完傅禎的決定,傅一對倪歡的厭惡又更上一層樓。
沒想到,都這樣了,傅禎竟然還是偏袒倪歡。
這邊,倪歡也沒想到她爸竟然這麼快就把人給處置了。
她還以為憑藉傅一在她爸身邊的地位,頂多就是被呵斥兩句。
沒想到,竟然直接被罰了。
「還有,」傅禎突然出聲,又對著倪歡訓斥道:「什麼叫搬出傅家?搬去哪?你記住了,這裡是你的家,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趕你出去。」
——
客廳里,匯聚著不少人,傅禎這番話不僅是對倪歡說,也是給傅家的其他人提個醒。
倪歡聞言心底叫苦,她不想被束縛住自由。
最後,傅禎也沒鬆口,只讓傅七過來暫時代替傅一的職責。
說完,傅禎有事要去處理,匆匆離開。
原地,倪歡像泄了氣的皮球。
傅一忍不下這口氣,在眾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她出聲嘲諷倪歡道:「你不會真以為是你贏了吧?」
傅一跟了傅禎那麼多年,早就對傅禎的神態變化一清二楚。
他懲罰她不是因為他想懲罰她,而是為了給倪歡一個交代。
等她身上的傷好後,傅一相信她還會是傅禎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但倪歡不一樣。
人的信任這種東西很高昂。
倪歡為了個男人說謊騙傅禎這件事會在傅禎心裡留下隔閡。
——
倪歡懶得理會傅一,轉身上樓,眼不看為淨。
她原本做好的打算這下全都亂了套。
而更讓她崩潰的事情在後面。
當天晚上,她聽到她爸說傅家要召開一次宴會,屆時,宴請各界人士參加,算是傅家在江城的第一次公開露面。
在邀請名單上,倪歡看到了沈郅焱的名字。
他會不會來,倪歡不知道。
倪歡只知道她爸現在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沈氏。
倪歡本想打個電話給沈郅焱提醒他一下要慎重考慮要不要參加晚宴,但電話打出去後倪歡發現自己的手機斷了網,電話根本打不出去。
就這樣。
在煎熬和等待中,倪歡被困在房間裡整整兩天。
——
這兩天,她什麼也不能做,手機沒有信號,不能踏出別墅一步,對外界信息一無所知。
所以,在倪歡得知許牧之會以自己未婚夫身份出席傅家宴會時,已經是晚宴當晚的事情了。
晚宴當晚,消失了很久的傅禹現身,還帶來了化妝團隊,專門給倪歡化妝做造型。
畢竟今晚也算得上是倪歡第一次以傅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現在江城世家面前。
——
「哥。」
倪歡被悶了兩天,早就忍不住了,一見到傅禹,就忍不住跟他說話,問他外面發生的事情。
此時此刻,倪歡最關心的……當屬沈郅焱會不會來參加晚宴這件事。
「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傅禹打斷她,將她亂動的腦袋轉回去,「別亂動,好好讓化妝師給你化妝。」
倪歡:「……」
她是素顏見不了人嗎?
——
倪歡已經很久沒穿過晚禮服了。
她偏愛紅色禮服,可今晚不知誰給她準備了件白色曳地魚尾裙。
這件禮服腰身流暢,露著雙肩,能非常好的顯示出她的身材優點。
化妝師和造型師看了之後都說好看,可倪歡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麼……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她進入晚宴會場見到許牧之後。
——
許牧之今晚的禮服也是白色系。
仔細看來,和倪歡的禮服……似乎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也就是發現禮服異樣的時候,倪歡從賓客的嘴裡聽到他們說她和許牧之不僅訂下了婚事,許牧之今天還以她未婚夫的名義出席宴會。
這一刻,倪歡心底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怒意。
她怎麼不知道許牧之成了她未婚夫?
她的婚姻、她的人生,為什麼要讓別人決定?
莫名其妙就冠上了別人的姓氏。
——
晚宴還沒開始,倪歡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她的名字沒變、長相沒變,江城世家裡的這些人精可以很輕易的認出她是誰。
但沒有人說破,每個人臉上都戴著面具,說一些違心的奉承話,倪歡聽多了覺得諷刺,眼看著她爸不在,她就想先偷偷躲起來偷懶。
倪歡四周張望了一下,見沒人盯著她,便想先去二樓的休息室休息一會。
她輕提著裙擺,打算跑路,精緻嫵媚的小臉上滿是狡黠的笑意。
她以為沒人發現她,誰料,一轉頭,差點撞上許牧之。
還好後者及時伸出一條手臂來固定住了她的腰身。
倪歡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抬眼看他:「你怎麼來了?」
許牧之淡笑一聲,微低下頭,輕聲道:「來告訴你一聲,他來了。」
「什麼?」
倪歡話落,不遠處傳來轟動。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看到衣著得體的男人出現在宴會入口。
男人身著黑色燕尾服,眉目冷淡俊美,一雙桃花眼裡盛著冷意。
不知道是不是倪歡的錯覺,她感覺到沈郅焱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而接下來,男人用行動告訴她,她沒有感覺錯。
倪歡不明白沈郅焱為什麼一定要來參加這樣的晚宴。
看著他朝自己走來,倪歡下意識看了眼身上的禮服。
因為穿了白色禮服,使得她和許牧之站在一起的時候更像是一對情侶。
——
男人步伐很大,三兩步來到倪歡面前,在她身前停下,低頭注視著她。
完全把許牧之忽略的徹底。
這時,旁邊有不長眼的人開始說:「三少,聽聞您和許家大少的關係一向不錯,這次,是不是特意來恭賀傅小姐和許大少好事將近?」
倪歡:「……」
敢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沈郅焱和許牧之關係好?
又是聽誰說她要和許牧之結婚?
「對啊三少,好久沒見您了,你最近在做什麼?」
「三少,我聽說您最近在找人合作,您看看我們公司的最新產品……」
話題漸漸跑偏,倪歡卻沒心思注意那些,此刻,她和沈郅焱對視著,可以很輕易的看到男人眼底的掙扎和冷漠。
倪歡忘了。
現在大概整個江城都知道她要和許牧之訂婚。
沈郅焱肯定也聽說了。
而且這幾天他還聯繫不上她,好不容易過來見她一面,還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穿著版式顏色都極為相似的晚禮服,恍若一對璧人,而他卻被隔離在外。
倪歡不知道沈郅焱這會兒心裡怎麼想,她只知道自己快受不了這裡的氣氛。
「那個……」倪歡隨便扯了個藉口:「我去二樓找件東西,你們繼續聊。」
說完,留下兩個氣場明顯不合的男人和一群只想著抱大腿的局外人,走的瀟灑。
倪歡早就站累了,她一邊揉了揉膝蓋,一邊慢悠悠上樓。
眼看著來到休息室門前,忽然不知從哪走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路。
「倪歡。」
是個女人的聲音。
倪歡不耐抬頭,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趙樂儀。
倪歡想了想才記起趙樂儀也在邀請人行列。
「有事嗎?」
倪歡儘量保持友好地問她。
趙樂儀卻開門見山道:「放過沈郅焱。」
倪歡擰起眉,不明白趙樂儀什麼意思,打算繞過她進入休息室。
但趙樂儀卻不善罷甘休,伸手抓住她,又說:「你都把他害成現在這樣了,還不夠嗎?」
「倪歡,如果你不是有一張和葉茵茵相似的臉,你以為你能得到沈郅焱的一個眼神?如果你不是傅家的小姐,你以為樓下那些清高自傲的名媛們會理會你?」
「倪歡,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你根本配不上沈郅焱。」
被趙樂儀這番話折服,倪歡都懶得反駁,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她身後傳來。
「如果她什麼都會,還要我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倪歡打算離開的步伐一頓,下意識回頭。
一眼看到沈郅焱本人就站在她身後大概三米的位置上看著她。
沈郅焱慢步朝她走過來,將她擋在身後,接著,冷眼掃向趙樂儀:「我和她怎麼樣,是我和她的事,別人沒資格評價。」
趙樂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可是她都要和許牧之訂婚了,你……」
「關你什麼事?」
沈郅焱語調幽冷地反問,話落,不再多看趙樂儀一眼,轉向倪歡,低聲問:「你去哪?」
倪歡回過神,指了指身後的休息室。
——
沈郅焱跟著倪歡進里休息室,倪歡對他沒有防備心,所以在他忽然覆上來的時候,倪歡沒有一點準備。
沈郅焱把她壓在一米半高的桌子上,身體壓著她,凌厲的眼神幾乎要直射進倪歡心裡。
倪歡腦海里卻下意識浮現出來趙樂儀的話。
她心不在焉的狀態落在沈郅焱眼中。
沈郅焱微眯了下眼,抬起她的下巴,道:「別告訴我,你真把她的話聽進心裡了。」
倪歡深吸口氣,小幅度的搖頭:「沒有。」
「沒有嗎?」
沈郅焱又問了遍。
倪歡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了。
可男人手下一攏,將她柔軟捏痛。
倪歡臉瞬間紅了:「你幹什麼?」
男人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手掌伸入了倪歡禮服里,上下作亂。
同時,低下頭咬住她的耳朵,纏綿碾磨道:「宣示主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