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我們就不該遇見
傅禎這次來江城一是處理倪歡的事,二是將手底下的幾個產業安插在江城。
短時間內,他不會離開。
產業發展的事他交給了傅禹去處理。
因為知道倪歡以前是演員,在原先的產業發展計劃的基礎上,傅禎多增加了一條開闢江城娛樂行業的計劃。
如果倪歡有重新入圈的念頭,那麼他可以為她提供一個很好的靠山。
就當是補償這麼多年以來她所受的苦。
但凡當年他能晚上一年再離開,也不至於讓他女兒流落在外這麼多年。
傅禎的這些打算暫時都沒告訴倪歡,他在病房裡陪倪歡待了會,告訴倪歡讓她不要因為昨晚的事而擔驚受怕。
既然找到了肇事者,那麼幕後真兇也躲不了多久。
他會派動他安插在江城的所有人來將昨晚的事調查個清清楚楚。
哪怕攪個天翻地覆,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揪出幕後那個裝神弄鬼的人。
說完這件事,傅禎又向倪歡提起了她被人誣陷成殺人兇手那件事。
視頻已經派人送去了警局。
警方那邊也撤銷了對倪歡的懷疑調查。
只是楚婉玫和葉茵茵被傅禎派人關了起來,警方那邊找不到人,便發布了通緝令,全網懸賞。
一時間,在網上掀起了一場風波。
從始至終,傅禎沒提起沈郅焱這個人。
仿佛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存在一般。
傅禎不提,倪歡也不會傻到主動說起沈郅焱。
——
傅禎平時行蹤不定,倪歡見他的機會不多,父女倆半年沒見,前前後後說了不少話。
就這樣,傅禎在醫院待了一天。
因為剛來江城,手底下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善,到了晚上,傅禎必須得出去見幾個曾經的合作夥伴。
來為以後打好根基。
倪歡乖巧的把傅禎送到門口,目送著他離開。
——
周胥白也在病房裡陪了她一天。
倪歡送完傅禎回來,周胥白遞了杯熱茶給她。
「喝口水,潤潤嗓子。」
倪歡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
「謝謝。」
她說。
稍稍輕抿了口茶水後,她的目光落於窗外暗下來的天色上。
周胥白看著她的舉動,微微一哂道:「別急,時間還早,等再晚一點,外面的人以為你休息了之後,再過去也不遲。」
男人語調懶洋洋的,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口中的話題。
倪歡聞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抬眼看著周胥白。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覺得他是一個不會任何任何事物羈絆的人。
活得瀟灑,不受拘束。
她真的很希望周胥白可以一直那麼不受羈絆。
但這一切……好像都被她給毀了。
想著,倪歡低下頭,眼底氤氳著愧疚,對著周胥白鞠了一躬。
「對不起。」
失憶這段時間裡,她真的做了太多傷害周胥白的事。
她對面,男人面上的笑意僵了下。
接著,笑意盡數褪去。
男人那雙妖冶的眼眸深深望著她,緩聲道:「別說對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想聽這個。」
沒誰會想從自己喜歡的女人嘴裡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倪歡沉默了下,慢慢抬起眼皮朝周胥白看去。
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也不強求什麼,只說:「既然做不到喜歡我,那就帶著對我的這份愧疚一路走下去吧。」
「這樣,我也算是參與過了你的一生。」
聞言,倪歡鼻子一酸。
不知怎的,腦海里忽然就閃過了這段時間以來周胥白對她的縱容、幫助、關心。
看到女人眼眶一紅,周胥白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上前一步,抬手想幫倪歡擦淚。
但手抬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又猶豫著放下。
「別哭了。」
他垂眼看著倪歡,語氣故作輕鬆的調侃道:「要是傷口感染了,會留疤的。」
——
深夜。
蘇景明和紀辛還守在重症監護室外,兩個人都是滿面愁容。
「警察那邊還沒問出東西?」
蘇景明狀態頹廢,問這話時,語氣微惱。
這都過去多久了,警察那邊沒一點訊息傳來。
紀辛比他平靜,他坐在休息椅上,仰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言,紀辛淡聲回答:「沒有。」
蘇景明實在想不出整個江城會有誰膽大到公然圍堵他三哥,還鐵了心要致人於死地。
左想右想。
一個名字在他心底呼之欲出。
蘇景明捶了下牆壁,忽地直起身,神神叨叨的低聲問:「你說……會不會是沈博揚?」
他戳了下紀辛的手肘,分析道:「你看啊,自從沈博揚出獄後,先是玟淑伯母出事,再來就是三哥!紀小辛你仔細想想,三哥出事後的第一受益人是誰?」
紀辛偏頭瞥了蘇景明一眼。
他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但怕蘇景明拉著他說個不停,他只能配合的問道:「誰?」
「沈博揚啊!」
蘇景明敲了下紀辛的頭,「不是剛跟你說過嗎?你這什麼記性?!」
紀辛:「……」
男人澄澈的眼神里染上了些許不耐,他深吸口氣壓下內心的煩躁,按捺著脾氣,儘量平靜地提醒道:「景明哥,醫生說了,三哥能不能熬過今晚都是個問題,有關兇手的事,還是等三哥脫離生命危險後再去追查。」
紀辛神色疲憊,眉頭擰著,說:「我現在只希望三哥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今晚。」
蘇景明聽著,頓時閉上了嘴。
他不是不擔心他三哥,反而就是因為太擔心了,只覺得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醫生的話他當然都記得。
他三哥從小承受的壓力和責任就比他們多出不止一倍。
他一直都把他三哥當作目標、當作人生標杆。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三哥會離開他們。
——
另一邊,在周胥白的配合下,倪歡順利從病房裡溜了出來。
她披散著頭髮,神情警惕的進入電梯來到沈郅焱所在的樓層。
因為是深夜,走廊里沒什麼人,所以在上到八樓後,倪歡一眼便看到了守在重症監護室外的蘇景明和紀辛。
倪歡的目光在紀辛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好像很久沒見過紀辛了。
同一時間,蘇景明也看到了倪歡。
他知道倪歡在這家醫院,但是還沒騰出時間去看她,沒想到,倪歡會自己上來八樓。
她是……來看三哥的嗎?
蘇景明一站起身,紀辛也被驚動,轉眼一看,才發現倪歡正朝他們走來。
「倪歡?」
蘇景明上下看了看倪歡的傷勢,「你還好吧?」
倪歡點點頭,「我沒事。」
說著,她扭頭看向重症監護室的門。
「他呢?他怎麼樣了?」
語氣聽上去十分平靜。
蘇景明原本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倪歡他三哥的真實傷勢。
聽到倪歡這種不甚在意的語氣後,他都替他三哥心寒。
蘇景明腦子一熱、嘴一快,話脫口而出:「倪歡,有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景明哥……」
紀辛想阻止但為時已晚。
蘇景明:「其實三哥本來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後來在和那群人搏鬥的過程中,被捅了很多刀……」
他話音未落,倪歡瞳孔驟縮,但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倪歡仔細思考了下蘇景明的話,接著,她聽到自己聲音微微顫抖的問:「什麼叫『在和那群搏鬥的過程中』?」
蘇景明抿了下唇,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乾脆從手機里翻出他讓人傳給他的路口監控視頻,讓倪歡自己看。
「喏,你看看就知道了。」
倪歡沉默著抬手接過。
視頻很長,大概十幾分鐘。
因為是晚上,路口又偏僻,所以畫質不太清晰。
但不難看出視頻里正和一群人搏鬥在一起的人是沈郅焱。
賓利車翻倒在了路邊,她從一開始就昏迷了過去,對後面的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所以她沒想到、也沒敢想像到沈郅焱在後面經歷了什麼。
難怪她一點事都沒有,而沈郅焱卻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難怪她哥不告訴她事情的完整經過。
「倪歡。」
紀辛在旁邊叫了倪歡一聲。
既然事情瞞不過去,那他想留下倪歡。
就這一晚,讓她陪陪三哥也好。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相信三哥肯定希望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紀辛知道倪歡的失憶的事,所以他也沒指望倪歡會記得他是誰。
但和倪歡目光交接的一瞬間,她發現倪歡看他的眼神里沒有陌生。
紀辛目光微變,試探性的問了句:「姐姐,你記得我是誰嗎?」
倪歡還沒從視頻帶給她的驚訝中走出來,聞言,淡聲回答道:「紀辛。」
這次蘇景明的反應倒是很快,噌的一下扭頭看了眼紀辛。
這……倪歡美人恢復記憶了?
紀辛也稍稍震驚了片刻。
既然倪歡恢復了記憶,那麼留下她這件事就變得容易多了。
「姐姐。」
紀辛又叫了她一聲,緩緩說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三哥,就當是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當然了,我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三哥拿生命捍衛的這段感情,不該因為局外人的阻撓而中途夭折。」
「姐姐,三哥他真的很愛你。」
他真的很愛你。
聽到這句話,倪歡心底泛起了酸澀感。
紀辛還在繼續說著:「語言通常是蒼白而無力的,但三哥對你的愛我相信你能感覺到,對嗎?」
「姐姐,你留下來,可以嗎?」
「醫生說,三哥很有可能撐不過今晚,我相信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肯定希望陪著他的那個人是你。」
聽罷,倪歡沉默了良久。
接著,她把手機還給了蘇景明,緩緩看了眼紀辛後,問:「我想進去看看他,可以嗎?」
——
原則上說,在這個關鍵點上,不允許有人進去探望沈郅焱。
但考慮到實際情況,醫生讓倪歡做好全身消毒後,給了她半個小時的探望時間。
踏進病房後,走了沒幾步倪歡的腳步便僵在了原地。
病房裡沒有多餘設施。
中間部分擺著張病床,病床旁邊是各種各樣的儀器。
病床上,男人戴著呼吸面罩,全身上下都被紗布裹著,就連腿上也綁著鋼板。
他的臉毫無血色,呼吸薄弱,皮膚近乎透明。
如果不是一旁有心率檢測儀,倪歡都要懷疑沈郅焱此刻是不是已經停止了心跳。
她見慣了沈郅焱強大的一面,從來不知道沈郅焱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脆弱到似乎一觸就碎。
倪歡根本不敢抬手碰他一下。
雖然裹著紗布,但不難發現沈郅焱身上有著不少傷口。
唯一完好裸露在外的,只有沈郅焱的一雙手。
倪歡目光躲閃的看了幾眼沈郅焱的傷勢後,便垂下眼睛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低著頭,淚水打濕睫毛,墜落在胸前,染濕了她的衣服。
「沈郅焱。」
倪歡聲音很輕的說:「我還沒原諒你呢,所以你還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強烈的愧疚感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要是我們從來就沒遇見過,該有多好,你繼續當你的沈家大少爺,我繼續在娛樂圈打拼,沒有恩怨、沒有牽絆、沒有傷害。」
「你也不會躺在這裡……」
說到這裡,倪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死死咬著嘴唇,緩緩蹲下身體,抱著雙膝流淚道:「沈郅焱,我們就不該遇見。」
女人自責的聲音落下後,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手指似乎輕微蜷縮了下。
只可惜,沒人注意到這一細節。
——
夜,悠長而寂靜。
這一晚,倪歡沒睡、蘇景明和紀辛沒睡,周胥白也沒睡。
周胥白原本是過來叫倪歡回去,但倪歡還沒等到沈郅焱平安的消息,怎麼可能就這麼和周胥白離開。
看到倪歡通紅的眼眶,周胥白也忍不下心強迫她什麼,乾脆跟她一起等在外面。
他們從幽靜的黑夜等到第二天黎明。
終於,在早上七點多時,他們等到了醫生的消息。
沈郅焱度過了這一關。
眼下,至少命算是保住了。
至於後期治療、他什麼時候會醒來這些事都要看下一步情況。
倪歡精神緊繃了整整一晚。
她和周胥白他們不一樣,她也剛剛受過傷,這麼熬下去,身體恐怕受不住。
所以在得知沈郅焱脫離生命危險後,周胥白不顧倪歡反抗,將她抱回了病房。
——
回來的時候,正巧碰上前來給倪歡送早餐的傅禹。
傅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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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