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姐,以後我是不是得叫你師母啊!」
「嗯?」
趁著安蓉愣神的功夫,田安手上一個用力,眾人只聽「咔嚓」一聲,隨後便傳出安蓉下意識大叫出的痛呼聲。
看著韓先生一臉心疼想碰安蓉的腳又不敢碰的樣子,以及對著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田安心領神會的感受到了他應該是覺得自己下手重了,但又不好責怪。
訕笑兩聲解釋道:「勁使的小了,骨頭正不過來,還得再遭一次罪。」
然後又拿出一瓶藥油遞給他,「每天兩次抹到腳踝上,能緩解疼痛,也能好的快些。
蓉姐姐半個月不能下地,擦藥的事便交給先生了。」
韓先生道過謝,接過藥油,小心翼翼的當即就給安蓉擦了一次。
當著大家的面,安蓉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蛋上染上兩抹紅暈,但仍然低頭直視著給自己擦藥的男人。
仿佛怕自己眨一下眼睛,人就不見了似的。
老夫人看著女兒發自內心的高興,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難過的別過了頭。
擦好藥後,韓先生不顧大家都在場,彎腰抱起安蓉送她回房,又親自餵她吃飯,待她歇下後才退出房間。
走出房門後,韓先生再次來到老夫人面前,「小子不才,讓蓉兒為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今……
懇請伯母將蓉兒許配給我,小子定用餘生愛她,呵護她,憐惜她,絕不再惹她傷心難過。」
田安直覺這樣的場面她不應該在場,但此時再出去,又怕打擾了韓先生,只好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夫人安靜看著韓先生用肺腑之言訴說著自己求娶的決心,末了才道:
「蓉兒等了你這麼多年,也蹉跎了這麼多年,如今你們再度相聚,我這當娘的也斷不會做那棒打鴛鴦的人。
只是,我雖能體諒你如今的境況,但蓉兒好歹也是堂堂安國公府的小姐,三媒六娉是我的底線。」
韓勛恭敬作揖,「當然,這也是小子的底線,小子一定三媒六娉,明媒正娶蓉兒進門。」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時隔這麼多年,韓勛依然是讓她滿意的女婿人選。
「安國公府?婆婆您便是安國公府的老夫人?」田安後知後覺驚呼道。
安老夫人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又好笑的問她道:「丫頭覺得我不像嗎?」
「那倒不是。」田安嬉笑著上前拉著她的手道:「那啥,有沒有可能咱們其實是一家人。」
老夫人一愣,「什麼意思?」
她之前倒是想把這丫頭拐回家,可卻沒想到這丫頭竟和韓勛認識。
日後韓勛和蓉兒成了親,因著兩人的關係,那說是一家人也沒錯。
老夫人本就喜歡田安,眼下因著韓勛的關係讓兩人更親近了,連帶著她看韓勛都又滿意了幾分。
田安見老夫人去看韓先生,便知道她想岔了。
韓先生這時也反應過來,解釋道:「安安是大舅哥認的乾女兒。」
之前大家互相防範,安蓉只和田安說了自己的名,卻沒有透露出姓。而田安雖說了姓名,卻也沒說自己是忠勇將軍府的小姐。
卻沒想到這會兒都成了一家人。她是安國公夫婦的乾女兒,那安蓉不就是她姑姑嘛!這要算下來她就不能喊她師母,而是該喊她姑姑,喊韓先生姑父了呀!
這不就是現實版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安老夫人驚喜的拉著田安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就是衛岷和素茵收的乾女兒。」
衛岷和素茵便是安國公夫婦,他們之前收田安做乾女兒時,安老夫人還在庵堂里,便寫了信告訴過她,但沒說田安長相的事。
安老夫人只知道兒子兒媳收了乾女兒,卻沒想到這個乾女兒竟是和自己的親生女兒長的這般像。
心裡不由得埋怨起了兒子,要是早告訴她田安長的像安婉,她早就從庵堂里回來了,哪裡還能錯過這麼長和田安相處的時間啊!
安老夫人得知自己和田安有了這層關係,高興的不得了,這下她總算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黏著田安了。
原本來的時候是想著在這裡住上一晚,第二天修好馬車就回去了。
可沒成想安蓉在這裡遇到韓勛,又摔了腳,得臥床休息。又得知了田安是她干孫女的事,便直接不走了。
立馬便讓福伯去京城送信,她要和田安在莊子上多住一段時間。田安什麼時候回去,她便什麼時候回去。
韓先生自從和安蓉敞開心扉相認了以後,便不遺餘力的對她好。
每日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便是親自下廚給她做好早膳溫著,交代好丫鬟等她醒來以後給她端過去。
然後才去村學教書。下午學回來後又親自端著飯菜到她房裡去餵她,等她吃完,自己才隨便對付兩口便去學堂教學。
晚上回來後又是餵飯,又是擦藥的,事無巨細,只要他在,便沒有丫鬟插手的份。
閨女有人照顧,安老夫人也樂的輕鬆,整日和田安混在一起。
一日三餐都要一起吃,田安出去她也要跟著,要是遇到田安和永輝叔他們談論事情,有她不方便聽的,她便主動避嫌站到遠處去,但視線始終不離田安,就跟眼珠子似的看著。
要不是怕田安嫌棄她,她都想爬田安的床,晚上和她一起睡了。
拋開干孫女的關係,田安也是真心喜歡這個黏她的婆婆,偷偷的給她織了一件毛衣和一條毛線褲,圍巾還有手套。
可把老人家高興壞了,穿在身上都捨不得脫下來。
拉著田安直呼「貼身小棉襖。」
在莊子上的日子是安老夫人這十幾年來過的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了,安蓉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她開懷大笑的聲音。
母親開心她自己也高興,而她高興卻也不單單是因為母親,還因為這個對她體貼入微的男人。
再次相逢之後,韓勛對她的好,不再像當初她們情竇初開時那般含蓄。
大方濃烈,不加任何遮掩的愛意,常常讓她面露桃紅,但又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