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病重

  炎炎夏日漸漸過去,秋風送爽,金桂飄香。然而,蘇府的氛圍卻比往日更加凝重。自從二叔被誣陷私通倭寇以來,蘇家上下都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蘇鴻遠整日忙於朝堂應對,四處為二叔奔走疏通。念雨則暗中聯絡江南故舊,試圖尋找對二叔有利的證據。父女倆同心協力,終於在秋分前後有了些許眉目。

  這一日,念雨正在書房裡研究從江南傳來的幾封密信,忽聽外面一陣嘈雜。她剛要起身查看,春桃就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老爺他...他暈倒了!"

  念雨心頭一震,顧不得其他,急忙隨春桃往外跑去。到了正堂,只見蘇鴻遠面色蒼白地躺在榻上,府中大夫正在為他把脈。

  "父親!"念雨衝到榻前,緊緊握住父親的手。

  蘇鴻遠微微睜開眼,虛弱地說道:"念雨...不必擔心...為父只是...太累了..."

  念雨強忍淚水,轉向大夫:"孫大夫,我父親他..."

  孫大夫搖了搖頭,低聲道:"大人這是積勞成疾,又受了風寒。需要好生調養,不然恐怕..."

  念雨心中一沉,但還是強作鎮定:"多謝孫大夫。還請您開個方子,我這就差人去抓藥。"

  安頓好父親,念雨回到書房,只覺得心力交瘁。她知道,父親這一病,不僅是身體的問題,更多的是心力的消耗。為了家族,為了二叔,父親已經耗盡了心力。

  就在這時,林婉兒匆匆趕來。看到念雨憔悴的模樣,她心疼地說道:"念雨,我剛剛聽說伯父病倒了,特地趕來看看。你還好嗎?"

  念雨勉強一笑:"我沒事。只是父親的病..."

  婉兒握住念雨的手:"別擔心,伯父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了,我打聽到一些消息,也許對你們有幫助。"

  念雨精神一振:"什麼消息?"

  婉兒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何家最近在暗中收買一些江南的商人。這些商人中,有幾個曾經和你二叔有過生意往來。"

  念雨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何家可能是通過這些商人來陷害我二叔?"

  婉兒點點頭:"很有可能。而且,我還聽說何家最近在秘密籌劃什麼大動作。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肯定和你們蘇家有關。"

  念雨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麼:"婉兒,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詩會上遇到的那個叫李明的年輕人嗎?"

  婉兒回憶了一下,說道:"記得,他好像是何家的遠房親戚。怎麼了?"

  念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記得他對我們很是熱情,似乎有意結交。也許,我們可以從他那裡打聽到一些消息。"

  婉兒有些擔心:"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念雨搖搖頭:"現在我們別無選擇。父親病倒,二叔身陷囹圄,若再不採取行動,蘇家就真的危險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春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朝廷來人了!"

  念雨和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慌。念雨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不要慌,我這就去看看。"

  來到正堂,念雨看到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候。她上前行禮道:"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那人淡淡地說道:"免禮。我奉旨前來,宣讀聖諭。"

  念雨心中一凜,但面上不動聲色:"不知聖上有何旨意?"

  那人展開聖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鴻遠任禮部尚書期間,屢建功勳,深得朕心。今聞其染疾在床,朕甚憂之。著即免去其禮部尚書一職,准其在家調養。欽此。"

  念雨聽完,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強忍住內心的驚駭,恭敬地接過聖旨:"臣女代父領旨,謝主隆恩。"

  送走使者後,念雨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婉兒連忙上前扶住她:"念雨!你沒事吧?"

  念雨苦笑道:"婉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父親被免職了。蘇家...完了..."

  婉兒急忙安慰道:"別這麼說。也許這只是暫時的。等伯父病好了,說不定還能官復原職呢。"

  念雨搖搖頭:"你不懂。在這種時候被免職,就意味著失去了皇上的信任。而且..."她突然想到什麼,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糟了!沒有了父親在朝中周旋,二叔的案子..."

  婉兒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

  就在這時,春桃又匆匆跑來:"小姐,老爺醒了,要見您。"

  念雨強打精神,起身向父親的房間走去。推開門,只見蘇鴻遠靠在床頭,面色蒼白,但目光依舊炯炯有神。

  "父親,"念雨強忍淚水,"您感覺怎麼樣?"

  蘇鴻遠苦笑道:"老了啊...經不起折騰了。"他頓了頓,又說,"我聽說了聖旨的事。"

  念雨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

  蘇鴻遠嘆了口氣:"念雨,為父怕是不能再為家族遮風擋雨了。""

  蘇鴻遠目光深邃地看著女兒:"念雨,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真相往往比我們想像的更加複雜。不要輕易相信表面看到的東西。"

  念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女兒明白。"

  蘇鴻遠又道:"還有,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保持冷靜。只有冷靜下來,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質。"

  念雨鄭重地說:"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蘇鴻遠欣慰地笑了笑,又咳嗽了幾聲:"去吧,為父需要休息了。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堅強。"

  念雨強忍淚水,退出房間。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騷動。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都察院的人來了,說要帶走老爺!"

  念雨和婉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恐懼。

  念雨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我這就去。婉兒,你先回去吧。"

  婉兒含淚點頭,目送念雨大步走出書房。

  此時的蘇府大門外,一隊官兵正嚴陣以待。為首的正是之前來搜查的左副都御史趙大人。

  念雨上前行禮:"趙大人,不知您此來有何貴幹?"

  趙大人面無表情地說:"奉旨前來,請蘇大人入宮面聖。"

  念雨心中一凜,但面上不動聲色:"家父身體抱恙,恐怕無法..."

  趙大人打斷她的話:"聖命難違。還請蘇小姐行個方便。"

  念雨知道無法推辭,只得說道:"那...可否容我先去告知家父?"

  趙大人點點頭:"速去速回。"

  念雨快步回到父親房間,簡單說明了情況。蘇鴻遠聽完,苦笑道:"來得真快啊...念雨,記住為父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