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墨雨初現

  才女大會後的第三天,京城迎來了一場久違的春雨。細密的雨絲如煙如霧,籠罩著整個城市,給這座繁華的都城平添了幾分朦朧美。

  念雨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雨滴打在新綠的葉子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她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這場雨仿佛洗滌了她的心靈,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寧靜。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念雨連忙披上雨衣,快步走到院門前。

  "誰啊?"她問道。

  "是我,李明。"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念雨姑娘,快開門,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念雨打開門,只見李明渾身濕透,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神色。

  "李公子,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念雨還沒說完,就被李明打斷了。

  "念雨姑娘,你知道嗎?你在才女大會上的表現已經傳遍了京城!"李明興奮地說,"特別是你那首即興獻給皇上的詩,被譽為'才女之作,忠臣之言'。現在整個京城的文人雅士都在傳頌呢!"

  念雨心中一驚,她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興起會引起如此大的反響。

  "這...這不會給我帶來麻煩吧?"念雨有些擔憂地問道。

  李明搖搖頭:"恰恰相反,這反而為你贏得了不少讚譽。很多人都說,你不僅才華橫溢,更是有著難得的忠君愛國之心。"

  念雨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李公子,那你可聽說有什麼人對我的詩詞有不滿嗎?"

  李明思考片刻,說道:"倒是有聽說,有些官員對你'直言敢諫'的態度有些不滿。他們認為,一個年輕女子不應該對朝政妄加評論。"

  念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明白,自己的行為無疑會引起一些人的警惕。但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引起注意,接近真相。

  "對了,"李明忽然想起什麼,"還有一件事。今天早上,我聽說有人在打聽你的身世。"

  念雨心中一緊:"是誰在打聽?"

  李明搖搖頭:"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身份顯赫的人。念雨姑娘,你要小心啊。"

  念雨鄭重地點點頭:"多謝李公子告知。我會多加小心的。"

  送走李明後,念雨坐在書桌前,陷入沉思。她知道,自己的行動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這既是機遇,也是危機。

  就在這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閃現。既然已經引起注意,為何不藉此機會,以另一種身份在京城行走?

  念雨起身,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件黑色斗篷和一把翠綠色的油紙傘。這是她來京城時特意準備的,為的就是在需要隱藏身份時使用。

  她披上斗篷,撐開油紙傘,站在銅鏡前。鏡中的女子,一襲黑衣,手持翠傘,神秘而又優雅。

  "就叫'墨雨'吧。"念雨輕聲說道。

  雨還在下,念雨——不,現在應該叫她"墨雨"了——撐著油紙傘,悄無聲息地走出院子。她的目標很明確:禮部衙門。

  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數人都躲在屋檐下避雨。墨雨的身影在雨中若隱若現,宛如一片飄零的墨葉。

  來到禮部衙門附近,墨雨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靜靜觀察著進出衙門的人。她知道,要查清父親的冤案,禮部無疑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才女大會上結識的杜若蘭嗎?只見杜若蘭撐著一把紫色油紙傘,正要走進禮部衙門。

  墨雨心中一動,悄悄跟了上去。她記得杜若蘭說過,她父親是禮部侍郎。也許能從杜若蘭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杜若蘭走進衙門,墨雨則在外面耐心等待。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杜若蘭終於出來了。墨雨悄悄跟上,保持著一定距離。

  忽然,杜若蘭停下腳步,轉身說道:"跟了我這麼久,不打算現身說話嗎?"

  墨雨心中一驚,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她緩步走上前,輕聲說道:"杜姑娘好眼力。"

  杜若蘭仔細打量著墨雨,忽然眼前一亮:"顧念雨?"

  墨雨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杜若蘭壓低聲音說:"你這是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墨雨平靜地說:"我知道。但為了查清真相,我別無選擇。"

  杜若蘭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你果然如我所料,是個有趣的人。罷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一些事吧。"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的茶樓,要了間雅座。杜若蘭環顧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後,才開口說道:

  "我今天去禮部,是因為聽到一些風聲。據說,朝廷正在暗中調查十年前的一些舊案。"

  墨雨心中一動:"可知道是哪些案子?"

  杜若蘭搖搖頭:"具體不清楚。不過,我聽父親無意中提到過'江南案'這個詞。"

  墨雨握緊了拳頭。江南案,正是她父親和二叔被牽連的那個案子。

  "還有,"杜若蘭繼續說道,"我聽說,有人在暗中搜集當年參與審案的官員的信息。"

  墨雨心跳加速:"可知道是誰在搜集?"

  杜若蘭神秘地笑了笑:"這個嘛,我只能說,是個位高權重的人。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墨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不僅是她在查案,還有其他人也在暗中行動。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一時也判斷不清。

  "顧姑娘,"杜若蘭忽然正色道,"我不知道你究竟要查什麼,但我勸你還是要小心。京城水很深,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墨雨感激地看著杜若蘭:"多謝杜姑娘提醒。我會小心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告別。走出茶樓,雨已經停了。墨雨撐開油紙傘,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漫步。

  她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杜若蘭的話。看來,查案的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不僅有人在暗中調查,還有人在搜集相關官員的信息。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也在查她父親的案子?

  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口,墨雨忽然停下腳步。她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

  "出來吧。"墨雨平靜地說,"跟了我這麼久,不累嗎?"

  從巷子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黑衣人。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

  "閣下是誰?為何跟蹤在下?"墨雨問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遞過來一封信,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墨雨叫道,"這信是誰讓你送的?"

  黑衣人停下腳步,回頭說了一句話:"江南煙雨,墨韻悠長。"說完,就消失在了雨霧中。

  墨雨愣在原地,那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響。這分明是在暗示她的身份!難道有人已經知道了她就是"墨雨"?

  她連忙打開信,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月黑風高夜,

  墨痕雨未乾。

  若尋舊案真,

  林下覓殘篇。"

  墨雨反覆閱讀這首詩,忽然眼前一亮。這首詩的藏頭正是"墨雨若林"!

  她仔細分析詩的內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暗示。"林下覓殘篇",難道是指當年案件的殘缺卷宗藏在某個姓林的人那裡?

  墨雨心中激動,她知道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但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信,決定先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回到住處,墨雨脫下斗篷,重新變回了顧念雨。她坐在書桌前,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杜若蘭的話,神秘黑衣人的出現,還有那封暗藏玄機的信......

  她已經捲入了一個複雜的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