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尋找落腳

  晨光熹微,念雨早早起床,梳洗完畢後便下樓用早膳。李家父子已經在樓下等候,見她下來,李貴笑呵呵地招呼道:"念雨丫頭,來來來,嘗嘗這京城的早點。"

  念雨謝過落座,李明為她倒了杯熱茶,說道:"念雨姑娘,昨晚睡得可還好?"

  念雨點頭微笑:"多謝關心,睡得還不錯。"她沒有提及自己輾轉反側到深夜的事,不想讓兩人擔心。

  用過早膳,李貴忽然開口道:"念雨丫頭,你來京城已經兩天了,可有想過要找個長期落腳的地方?"

  念雨一愣,隨即苦笑道:"李老先生說得是。只是小女子初來乍到,對京城還不熟悉,實在不知該去何處尋找合適的住處。"

  李貴捋了捋鬍鬚,笑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老夫在京城也有些年頭,對這裡的情況還算了解。不如我帶你去看看?"

  念雨大喜過望:"那就太好了!多謝李老先生。"

  李明也表示要一同前往,於是三人收拾妥當,出了客棧。

  京城的街道已經熱鬧起來,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李貴帶著念雨和李明,穿過幾條繁華的大街,來到一處稍顯僻靜的街區。

  "這裡是書香坊,"李貴解釋道,"多是些讀書人家和退隱的官員。環境清幽,最適合你這樣的學子居住。"

  念雨環顧四周,只見街道整潔,兩旁房舍錯落有致,處處透著文雅之氣。她不禁點頭贊同:"這裡確實很好。"

  李貴帶著他們來到一座二層小樓前,敲響了門環。不多時,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婦人開了門。

  "喲,這不是李老爺嗎?"老婦人笑著招呼道,"快請進,請進。"

  李貴向老婦人介紹了念雨和李明,又解釋了來意。原來這位老婦人姓張,是個寡居多年的老太太,平日裡就靠出租房間補貼家用。

  張老太帶著他們參觀了空置的房間。二樓有一間朝南的廂房,雖不算寬敞,但採光通風俱佳,還帶一個小書房。念雨很是中意,詢問了租金,發現也在自己能承受的範圍內。

  正當念雨準備應下時,李貴卻皺起了眉頭:"張老太,我記得你這裡不是還有一間帶小院的套房嗎?怎麼不拿出來給小丫頭看看?"

  張老太有些為難地說:"哎呀,李老爺,你也知道,那間房子一直是給貴客預備的......"

  李貴笑呵呵地說:"老太太,你看我帶來的可不就是貴客嗎?這位顧姑娘可是遠道而來趕考的才女,以後說不定就是朝廷命婦了。你若能提前結個善緣,豈不美哉?"

  張老太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李老爺說得是,說得是。那您稍等,我這就去取鑰匙。"

  不多時,張老太領著他們來到後院,打開了一扇雕花木門。門內是一個精緻的小院,院中有假山水榭,還種著幾株翠竹。穿過小院,是一座兩層小樓,樓上樓下共有四五間房,既寬敞又雅致。

  念雨走進房間,只見陳設簡單卻不失品味,書房裡還有一張上好的黃花梨木書案。她不禁喜出望外,這樣的住處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

  然而,等張老太說出租金時,念雨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這個價格,幾乎是她預算的兩倍。她為難地看向李貴,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貴看出了她的窘迫,笑著對張老太說:"老太太,你看這樣如何。租金我們可以按你說的來,但是前三個月,你給個優惠價如何?就當是給這位小姑娘壯行了。"

  張老太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答應:"也罷,看在李老爺的面子上,就依你說的辦。不過三個月後可得按原價來。"

  念雨大喜過望,連忙向張老太道謝。就這樣,她終於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住處。

  回到客棧收拾行李時,念雨再三向李貴道謝。李貴擺擺手說:"丫頭,你不必客氣。老夫之所以幫你,一來是看你是個難得的才女,二來也是念在你我一路同行的情分上。以後你若在京中遇到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

  念雨心中感動,鄭重地說:"李老先生的大恩大德,念雨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

  搬家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當天下午,念雨就在李家父子的幫助下,搬進了新居。

  站在自己的小院裡,看著周圍幽雅的環境,念雨心中百感交集。來京城已經三天了,她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然而,她深知這只是一個開始。查清父親和二叔的冤案,在科舉中取得好成績,這些才是她真正的目標。

  收拾妥當後,念雨婉言謝絕了李家父子的晚宴邀請,獨自一人在新居中梳理思緒。她取出隨身攜帶的幾本書籍,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書架上。這些都是她精心挑選的,既有科舉必讀的經典,也有一些醫書和雜學。

  夜幕降臨,念雨點燃一盞油燈,坐在書桌前,鋪開一張白紙。她提筆寫下:"京城初印象"幾個大字,然後開始詳細記錄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她寫到了初到京城時的震撼,寫到了街頭巷尾的繁華與冷漠,寫到了權貴的跋扈和平民的卑微。最後,她鄭重地寫下:"雖身處繁華,心向家鄉。無論前路如何,定不忘初心。"

  寫完這些,念雨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心頭的重擔。她站起身,推開窗戶,讓夜風吹拂面龐。遠處,隱約可以看到皇城的輪廓,巍峨雄偉,令人生畏。

  "爹,二叔,"念雨輕聲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查清真相,還你們一個清白。"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念雨的思緒。她警惕地走到院門前,問道:"是誰?"

  "是我,李明。"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念雨連忙開門,只見李明神色匆匆,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李公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念雨關切地問道。

  李明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念雨姑娘,我剛剛得到消息,明日戶部要開始發放科舉的准考證。咱們得早做準備才是。"

  念雨聞言一驚:"多謝李公子告知。只是這消息......"

  李明笑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的。這消息千真萬確,你大可放心。"

  念雨點點頭,感激地說:"多謝李公子。那明日一早,我們一同前往戶部?"

  李明應允,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告辭離去。

  送走李明,念雨回到房中,心緒難平。科舉在即,她既感到興奮,又不免有些忐忑。但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全力以赴,不留遺憾。

  念雨重新坐回書桌前,取出一本線裝書,正是她精心準備的考試筆記。她決定再複習一遍,為明天的行程做好準備。

  油燈昏黃的光芒中,一個身影伏案苦讀,影子在牆上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