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去了學院餐飲部二樓。三三兩兩的學生也開始聚攏而來。
酸菜魚上來後,韓玉秀先夾給我,讓我嘗一嘗。
「怎麼樣?」她直直地看著我問。她明眸善睞,楚楚動人。
我連連說「好吃」,她也終於露出笑意。
「我建議你暫時先不去酒吧駐唱了,那裡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什麼人都有,先順利畢業然後找個合適的工作。」
「我也考慮到了這,行,聽老同學的,我隨後就去辭職不幹了,安心學習。」
我讓她給我講講學院的情況。她說在學院裡其實也學不到太多的知識,平時很少有同學專心學習,要麼在宿舍里打遊戲;要麼男女同學談談戀愛,打發寂寞無聊的時間;要麼出去兼職做點小事情,掙些辛苦錢。她就屬於最後面的。
「你就沒有可心的男同學嗎?」我好奇地問她,「像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會唱歌,肯定會迷倒一大批追求者。」
「我看不上他們,沒有追求,無所事事,垮掉的一代。別說我了,你和徐勝都有女朋友了吧?」
她把話題又轉到了我和徐勝身上。
「都是瞎忙活,真正涉及談婚論嫁,人家未必願意跟,現在這個社會,不能光靠感情,主要還是靠實力。」
「徐勝的女朋友是幹啥的?」
「我們廠車間主任,這小子有福氣。」
「那就好。」韓玉秀低聲說,然後不再言語。
徐勝的手機被那伙人摔爛,徐雯雯打不通他的手機,就打到我這裡,我只能給他扒瞎話說被我派出去公幹去了。
徐勝出院後,還沒有好利索,警察就找上門來。我們原以為警察已經抓到了那幫打人的傢伙,找徐勝再進一步核實相關情況,但是,令我倆意想不到的是,這次警察過來是詢問韓玉秀失蹤案。
我也被列入了嫌疑對象。警察已經下達通知,限制我倆出濱城,並且隨叫隨到。
「高楓,韓玉秀會不會尋了短見,或者被人謀害了?」
「我也不清楚啊!很多人在選擇自殺前,並沒有表現出大起大落的情緒反應,而是表現的很平靜。既然想走這條路,她肯定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厭惡大於她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徐勝聽完我說的話,心裡有些煩亂,帶有指責地反駁我:
「你別用你自己的思維去臆測別人的想法,也許她去了哪個地方散散心,然後就回來了。」
「但願吧,我也不希望她出事。」我長吁了一口氣。
又過了兩天,韓玉秀的屍體在濱城的一處河道口被人發現打撈了上來。
我和徐勝趕到時,她已經被警方裝進車裡,送進了殯儀館的冷藏櫃裡,等待她親人前來認領。
徐勝眼角的傷痕還沒消退,他的眼淚流過傷痕後,已經開始化膿。
「好好的怎麼就跳水了?一定有人陷害她,一定的!」
徐勝接受不了韓玉秀死去的消息,變得有些魔怔了。
我借警察找我問話的時機,我問他們。
「咱現在確定韓玉秀是他殺還是自殺?」
「不能確定,如果能確定還來找你幹什麼?你再回憶一下,你在和她交往的過程中有沒有談到她在學校里有男朋友?」
「沒有,上次我倆在一起吃飯,她說她看不上學院裡的那些男生。」
兩個警察又去向徐勝了解情況,徐勝一口咬定害死韓玉秀的就是那個畏罪潛逃的長髮男。
「你們在這裡跟我扯來扯去,不如把打我幫小子抓住,他們就是兇手。」
「我們當然會抓他,你在這裡不要信口胡說,凡事都要有證據,你能證明他們就是嫌疑犯嗎?」
「我覺得他嫌疑最大,那天晚上他們把她灌醉,把我打暈,直接把人拉走了,拉哪裡了?怎麼對她的?你們調查了嗎?」
那兩個警察相互看了看,交換了一下意見,說:「你提供的問題,我們會考慮的,如果有什麼線索,隨時和我們聯繫。」
又過了兩天,長發男被抓住了,警方提審了他。他承認自己聚眾毆打了徐勝,但他卻不承認曾經侵犯過韓玉秀,她的死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警方找不到證據確定韓玉秀的死和他有直接的關係。
就我看來,就算韓玉秀的死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也有間接的關係。那天晚上他們把她帶走後,韓玉秀的同學說她並沒有去學校宿舍,她到底在哪裡只有長發男知道。
我和徐勝去了一趟韓玉秀的學校。找到了她同宿舍曾經要好的同學曾蘭。
「警察已經找過我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們,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她對我們的到來很反感。曾經一起的朋友,突然離世,給她的留下一層很厚的陰影,她已經不想再舊事重提。
徐勝就想知道韓玉秀這三年經歷了哪些事。曾同學看他那樣執著,對我們說:
「按說逝者已逝,就該讓她安心離開,我不該再說些什麼,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韓玉秀自從去了酒吧唱歌后,心態發生了變化,變得野了,有時夜裡不回來,前一段時間聽說她傍了一個老闆。」
「這些你給警察說過嗎?」
「說過了,我膽子小,警察一嚇唬我,我就什麼都說了。」
我聽了後不勝感慨,人變化多大呀!一個曾經羞羞答答的女孩,來濱城不到三年時間居然被人包養,然後命喪黃泉,讓人不勝唏噓。
徐勝聽了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曾蘭,他沒想到自己心中那個純潔的韓玉秀是一個為了錢而改變自己人格的女人。
我起身告別曾蘭時,徐勝還在那裡發呆。
「走吧,別愣著了!」我架起他,離開了學校。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我獨自去了警局問了一下韓玉秀的案的情況,警局最終結果認定就是自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韓玉秀所接觸的人有嫌疑。但徐勝卻一直認為有人殺了她,他也只是主觀的猜測。
逝者已逝,似乎對任何人也沒有影響,街上依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