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章 在聖象國際

  韓玉秀事件後,徐勝好像變得有些疑神疑鬼,對誰都不太相信。長發男後來賠了他五千元的醫療費,但他不依不饒地發誓跟長發男不死不休。

  我認為他的這些表現都是韓玉秀事件留下的後遺症,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會慢慢恢復過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人員招聘和培訓,現在電子廠的人員已經達到了要求。我和徐勝的工作主要轉到了厂部員工的紀律管理等其他方面,工作沒有太大壓力,晚上沒事的時候,我就帶他到市里聖象國際搏擊館練練,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你這身板得好好練練,上次你如果有點功夫,不至於讓人打成那樣。」

  我說完這話,就有點後悔了,這段時間正是他的敏感期。本來是想鼓勵他,沒想到觸發了他的神經,他聽了後沒有做任何的反駁,表情冷淡。

  過了一會,李雅琪也走了進來。好久不見,依然是那麼青春靚麗,風采襲人。

  她看起來身材更加勻稱,不胖不瘦,紮起的馬尾辮隨著她的步伐來回擺動,活潑動人。

  我向她介紹徐勝,徐勝面無表情,不喜不笑。

  李雅琪看了他一眼,悄聲問我:「你這哥們什麼情況,面癱嗎?」

  「他遇到點事,心裡不舒服,我帶他過來散散心。」

  李雅琪面帶微笑去和徐勝搭訕:「帥哥,怎麼樣,練一下?」

  我也說:「去吧,陪著美女練一練。」

  徐勝心不在焉,戴上手套登到了台上。

  李雅琪的表哥葛宇給他們做裁判。

  「帥哥,有沒有基礎?」

  徐勝沒有回答,我替他說:「來過幾次,有一定基礎。」

  「那就好!」

  李雅琪一連組合拳打了過去,徐勝躲閃不及,有一拳掃在了他的顴骨上。

  也許就是這一拳,把他的男人自尊打了出來。他揮動雙拳進行還擊,但都被李雅琪成功躲了過去。

  「小娘們挺厲害啊!」

  徐勝嘟囔了出來。

  李雅琪聽到他言語爆粗,有些生氣,出手更加快速,就像當年打我那樣,讓徐勝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幸虧葛宇及時叫停,他才沒有被一個女流打倒在台上,出現丟人現眼的場景。

  「還得提高呀,兄弟,我當年就是被這個小女子打倒在台上的。」

  我拍著他的肩頭說。

  「我不稀的和她打,要不然早就把她打翻在地上了。」

  徐勝打不過李雅琪,還在給自己找補自尊。

  我也對著沙袋練了一陣,然後坐在一邊休閒。這時,李雅琪走到我跟前坐了下來。

  「高楓,聽說你在電子廠提升了,當上了行政主管,眼眶子高了,瞧不上曾經的老朋友了,平時連個微信也沒有。」

  我笑了笑,「別挖苦兄弟了,我算個球,就是個打工仔,怎麼敢瞧不上你。」

  「那既然這樣,咱到下面喝點?」

  「喝點?我可請不起你呀!」

  我確實請不起她,我目前加上獎金也就六千多一點,除了還唐淑華的帳,向家裡再打上兩千,我一個也就是不到三千,房租水電費一交,每個月都是捉襟見肘。

  李雅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妥妥的富二代,她根本想像不到像我這樣一窮二白的農村娃的生存困境。當然,我不會在她面前透露我一個月六千塊錢的收入是如何分配的,分配完了後,我是如何節衣縮食的寒酸生活。

  「中層幹部也學會哭窮了,我請你們三個下去喝。」

  葛宇要走,被李雅琪喊住。但葛宇推脫有事,執意離開,李雅琪也沒有再挽留他。

  徐勝也想離開,被我喊了回來。

  「我怕影響你們倆交流感情,我還是走吧!」

  「走什麼走,我和她也就是一般朋友,你不要疑神疑鬼地瞎猜。」

  我們三人下到聖象國際的五層,找了一處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我們不遠處晃了過去。我已經看到那個留著長發的男青年要了一杯雞尾酒,坐在那邊獨自喝了起來。

  我不再往那邊瞧,害怕徐勝看到後,過去惹事。但他偏偏已經看到了。他的眼睛裡露出一絲兇狠的光芒,視線始終不再離開那個位置,手緊緊地攥著椅子兩邊的扶手。

  長發男似乎已經覺察到周圍有雙仇視的眼睛在看著他,他可能有些怕了,抽身想趕緊離開。但徐勝的眼睛像楔子一樣已經把他釘死了。

  等他離開時,徐勝像利箭一樣射了過去。嚇了李雅琪一跳,應激性的向後躲了一下。

  「你這哥們……」

  她還沒說完這話,我伸手要抓他卻沒有抓住。他緊跟著長發男跑了出去,但畢竟有一段距離,等徐勝追出來,長發男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我緊跟著他出來,生怕她再出意外。

  「你們倆搞什麼名堂?神經兮兮的!」李雅琪緊跟著我走了出來,好奇地問我。

  「他發現了一個曾經的熟人。」我只能這樣跟她說。

  我看到他沒找到那個人,反而長吁了一口氣。慶幸長發男躲了起來。

  「徐勝,別再想以前的事了,我們回去喝酒。」

  「你們回去繼續,不要管我了,我下去一下。」

  「別惹事,事情已經都過去了,該結束了!」

  我對徐勝的固執有些不耐煩。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們倆回去繼續,該喝喝,該聊天的聊天。」

  他說完,進入到了打開的電梯裡,因為有李雅琪站在一邊,我遲疑了一下,電梯關閉了。

  「你們倆說什麼呢?」李雅琪好奇地又問。

  唉,我嘆了一口氣,只好把最近發生的事給她講了一遍。她聽後,也唏噓不已。

  「我也心疼呀,一個花季女子,不僅長得好看,歌唱的也帶勁。前一天她在學校還請我吃了一頓酸菜魚,給我夾魚的情景還清晰在目,下一天就躺在了殯儀館冰冷的冷藏櫃裡了。」

  我說完這話,鼻子一酸,差點流出眼淚。

  李雅琪拍了拍我,也哀嘆了一聲。

  「徐勝這小子更難過,要不是家裡人反對,三年前他們在老家就定親了。雖然兩人斷了聯繫,但韓玉秀的死對他打擊也很大,也不怪他這段時間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