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送人人都不要的野狗。

  馮蕪倒不是心虛,她主要是,被傅司九給弄到社恐了。

  在婚禮莊嚴肅重的時候,他本該浪漫又肅穆的來牽她手,結果他突然違背流程,踩了段極為勁爆的Hiphop舞步,筆挺的西裝瞬間包不住他混不吝的氣質,將全場氣氛都拉燃了。

  就盧行添口中形容的那樣,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得意歸朝,騷包的迎娶心愛的人。

  那一幕突如其來,跟司儀安排的流程不同,馮蕪也沒提前得知,本來想著給他捧場,鼓鼓掌得了。

  結果這男人踩著志得意滿的步子來拉她,宛若帶著自己的獎品,一個橫抱,把她連同長尾飄逸的婚紗一齊抱進懷中,走到聚光燈下,跟著音樂散漫地來了幾段。

  馮蕪當時不敢看任何人,全程臉都藏他懷裡。

  誰家新娘不是被牽過去的,而是被抱過去的,還轉著圈的抱。

  因這一場,在珠城辦婚禮時,馮蕪叮囑又叮囑,別突然改流程,都嚇到司儀了。

  偏傅司九振振有詞:「那你給我綁起來,老子娶媳婦開心,怎麼高興怎麼來,誰敢攔我。」

  是啊。

  誰敢管他。

  野馬似的。

  馮蕪哭笑不得,感覺自己臉皮都在日漸增厚,只能由著他怎麼開心怎麼來。

  「也就妹妹你好脾氣,什麼都讓著他,」盧行添抱怨,「良翰哥你瞧見沒,都對這個小弟無語了。」

  馮蕪忽地想起件事,恍然大悟:「難怪大哥說,以後要辛苦我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把一個這麼癲的弟弟交到她手裡,傅良翰和傅全瑛認為她很不容易。

  傅司九掐她臉,質問:「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馮蕪眼睛一彎:「當然是我老公的。」

  傅司九哼笑:「那你說,不管我什麼樣,你都堅定的愛我。」

  「操!!!」盧行添炸了,呼啦一把推開面前的酒瓶,吼道,「你|他|媽還是人!!兄弟我失戀了!!」

  張以辭和單州各摟著自己女朋友笑,火上澆油:「下次失戀別喊他啊,他不一直這樣賤兮兮的。」

  「我喊的是他?」盧行添手指哆嗦,「我喊的是妹妹!我不喊他,他能讓妹妹出門?」

  說到這,馮蕪忍不住解釋:「不是的行添哥,原本我不想出門來著,是小九說要來哄哄你...」

  傅司九寬大的手掌倏地捂住她嘴,沒好氣:「你能別噁心我。」

  馮蕪:「......」

  這本來就是他原話。

  「妹妹,」盧行添傷心傻了,「你為什麼不想出門?你跟這三條狗一樣,也看不上哥哥嗎?」

  「......」馮蕪默了默,小聲辯解,「我不知道...」

  盧行添忽地拍掌,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你看,我就說吧,指定是小九在中間挑撥咱倆關係!」

  「......」

  場面越來越亂,盧行添似乎被打擊傻了,重新窩回沙發,拎著酒瓶往嘴裡灌。

  幾個男人也不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兩句。

  馮蕪把椅子移開些位置,遠離某個總想親她抱她的男人,耐心問:「行添哥,你跟嫂子為什麼分?」

  「......」盧行添抬了頭,傷心欲絕,「妹妹,你敢信嗎,到現在,只有你,問了這一句。」

  他手指往對面一掃,控訴道:「這三個狗,連好奇都沒有!」

  「有屁快放,」傅司九掀了掀眼皮,「我老婆十點之前要睡覺。」

  馮蕪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沒有,你別吭聲。」

  誰十點要睡覺,分明是他十點想睡她。

  盧行添沉默須臾,忽然嘆了口氣:「她嫌我幼稚。」

  「......」

  全場悄寂。

  「不是,」像是來了興致,傅司九坐直身子,嘖嘖兩下,「嫌你哪兒幼稚?」

  盧行添:「你為什麼一臉下流的表情?」

  說完,他泫然欲泣:「妹妹,你能不能管管他?」

  馮蕪再度在桌下踹了某人一腳:「別說話。」

  傅司九冷哼,斂了兩分氣焰:「那兄弟們得知道問題所在,才能幫他解決吧。」

  這話有道理,馮蕪撇過腦袋,問:「行添哥,嫂子嫌你哪兒幼稚?」

  「......」

  張以辭和單州憋笑憋的肚子疼。

  「性格,」盧行添苦悶,也不搭理他們,「說我不夠穩重,咋咋呼呼。」

  馮蕪傾聽的極為認真:「那嫂子喜歡的是穩重、嚴肅型的?」

  盧行添:「是我不夠好。」

  「行添哥,」馮蕪蹙眉,不滿他這樣自怨自艾,「這只是你們不合適,性格哪有好壞、優越之分,你只是沒碰到欣賞你的姑娘,踩一種性格捧一種性格是不對的。」

  盧行添悶悶地:「妹妹你別哄我,我爹也老罵我沒出息。」

  他性子直白爽朗,有一說一,馮蕪是真拿他當親哥了:「並沒有,那你覺得我老公怎麼樣?」

  傅司九清清嗓子,手指理理頭髮,又理理衣服,極為做作、一副等待誇獎的腔調。

  盧行添上下打量他,冷笑:「送人人都不要的野狗!」

  傅司九:「......」

  「所以啊,」馮蕪還在安慰盧行添,「他送人人都不要,但我要了啊,我不僅要了,還特別特別愛他,非他不可,半天不見就特別想他,他都有人要,你擔心什麼。」

  傅司九:「......」

  他該氣還是該笑。

  張以辭拍拍他肩,同情道:「為了添子,你犧牲一下。」

  傅司九打掉他手,不爽道:「我犧牲個屁,我老婆這是愛我,她不愛我她會罵我?她怎麼不罵別人?」

  「......」

  升級版的戰神戀愛腦。

  「行添哥,」馮蕪再接再厲,「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人,比在場所有男人都好。」

  在場所有男人:「......」

  陣亡。

  盧行添神奇地恢復了精神:「真的?」

  「嗯!」馮蕪重重點頭,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如果當年是你來追我,我立刻答應...」

  傅司九額角一抽,呵道:「馮小草,你看著老子說這話!」

  盧行添瞅他:「你凶什麼凶,我讓妹妹跟你離!」

  傅司九火大到摁不住:「跟、我、離?」

  「沒有,你生什麼氣,」馮蕪細氣細調,「我媽媽教過我,誇人要往死里夸,這樣別人才能感受到你的誠意呀。」

  盧行添:「......」

  所以。

  只有他一個人達成了受傷的世界。